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一片盛开得格外灿烂的向日葵花海,向日葵迎着明媚的阳光,我躺在花丛中,温暖地感觉布满了全身,阳光越来强烈!那太阳聚成一个焦点离我越来越近。我吓得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穿白衣褂的医生,正拿着手电筒照着我眼睛,手上插着管子,床边吊着点滴。而阿哲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醒啦!谢天谢地!”阿哲弯着身对我说。我揉了揉眼睛,视线终于清晰,看了看四周,我问阿哲这是哪里。阿哲坐下来,帮我垫了个枕头在后背,说这里是医院。还告诉我说我睡了好几个钟了,担心死了。
“醒来就好,没什么事,就是虚脱而已。腿有几处伤口,是给树枝划伤的,已经消毒和包扎好了,都是皮外伤,休息一下没事了。”医生对我说,说完就出去了。
“那个女孩呢?车婉君。”我焦急地对阿哲说。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撞破了,缝了针,在隔壁房呢!我刚刚去看了一下她,体力也慢慢恢复了。精神挺好的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大石终于落下。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阿哲说多亏了你,不然她肯定三长两短了。我笑了笑,说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救不了她。
阿哲说出医院附近买点吃的,问我想吃什么,我没什么胃口。就叫他随便,就当阿哲要出门的时候,我问他车婉君在那号房,他笑了笑说隔壁第三个房间,305号。
我扶着床边护杆坐了起来,左边是一扇四叶窗,我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窗外一片银色,停车棚上、楼顶、医院院子里都积满了一层薄雪,一棵青松树树桠也挂满了蓬松松的小雪球,一幅银装素裹的画面。
用手捧了一些雪花在手里,轻轻一捏就碎了,用嘴舔了一下,冰凉的。坐回床上,我此时心情依然停留在山上那一刻。特别是在岩石上面的画面,冰天雪地的天地间,车婉君如雪地的白雪公主般楚楚动人。
想到这,我脸一阵阵红热。怎么啦,莫非我喜欢她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我摇了摇,不可能!怎么会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喜欢上她呢,不可能。
虽然心里一直否定自己这个想法,但压制不了脑子里一直在盘旋想她的念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看看她,又特别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经历了受伤的她,心情会不会平复一些呢。
想来想去,烦躁不停,觉得应该去看看她,那怕站在门口偷偷看她一下也行。于是我把点滴瓶子拿在手里,举着走了出去,我在病房走廊里我对着玻璃整理一下衣服,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走到305房前,门是半掩着的。我依在门旁偷偷地看了一下里面。
车婉君侧躺着,盖着被子。只看到她那束白纱布包扎着长头发,插了针管的左腕侧放在被子上面,身体一起一伏的,应该是睡着了。我想了想,还是不打扰她问好,就准备转身回去时,一个带点婴儿肥的圆脸蛋的年轻小护士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干嘛呢拿着个吊瓶鬼鬼祟祟的。
我尴尬地说没什么,就看看里面的.。“朋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推开门进去了。此时车婉君听到声音转过身坐了起来,看到我她马上露出了笑容,小护士一边在整理床单一边看了看我,说还不进来。
我皱着眉头,走了进去,车婉君向我招手叫我在床边左边椅子坐下。还指了指我手里那瓶点滴瓶,示意我挂在挂点滴瓶的铁管架上。我挂好后坐了下来,两人对视一下笑了笑。小护士帮她量了体温,检查了一下点滴瓶,然后在值班表上写了一些例行的东西,并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就离去。
“我就刚刚经过这里,就,就站在门口看看你。”我舌头打结地说。车婉君说没关系,你来就来,不要说理由的。
“你没事吧,还疼吧?”我问。
“嗯。还好,就是头还有点隐隐作痛,不过体力恢复得挺好的!”
“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怎么样呢,都怪我,没扶好你,让你摔得这么重。”
“别自责好吗?你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车婉君边说边用右手伸过来握了握我的手,一股电流突然在身体流动。
“你是个好人,彻彻底底的好人,为了救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我醒来的时候,你的朋友阿哲已经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我听到你为了我做这么多事情,真的好感动,就想亲口对你说!谢谢!”
“千万别这样说,其实我谈不上救你了,这过程还有很多人在担心你,比如面馆的老板娘、小伙记阿东、司机桑吉还有就是阿哲他们才是最大功臣了。”
“这些人我会记得一辈子的,哎。想不到自己一次不负责任的想法连累了这么多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好人!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在做这样傻事了,通过这件事我知道这世界还是好人多过坏人的。”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开心地笑了笑,床边有张放东西的方形桌子,桌子上放了两个玻璃水杯、开水壶和塑料袋,塑料袋里有几个苹果,估计是阿哲买的。
“吃苹果吗?”
“不吃。”她答。
“水呢。”她点了点头。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从开水壶倒了半杯递给她,她接过双手握着。杯子里升起热腾腾的雾气,她吹了几下喝了一口。
“好暖哦。”
“今天好像雪没这么大了。”我说。
“嗯。”她继续喝了几口。接着对我说:“对了,以后叫我婉君。”
“嗯。”
“那你呢?我怎么称呼你?”
“你就叫我苏安。我的全名。”
“哦。苏安。”她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转而说:“就叫你一个字“安”字,介意吗?这样亲切点。”
我想了想,好吧。没关系,她听了开心起来。
“安,你多大呢?”
“22岁,刚刚大学毕业呢,你呢?”我问。
“哎呀,怎么回答你,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哦。你别问了这个了。”她捂着脸,一副尴尬的表情。
“好吧,那我不问了。”
“总之比你大好几年呢。”她补充说。
看着她泛起红晕又白皙的脸,我怎么也不觉得她比我“大好几年”的样子,只是她不肯透露我只能不问罢了。
后来我们聊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但每当碰及关于她的,她总是闪闪烁烁,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对于我说的话,她大部分是嗯、就这样、差不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