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阿哲提着一袋子快餐盒进来,看到我就说:“啊,原来你在这里!我在你房间里没看到你,还担心你去哪了。”
我赶紧说对不起,我想过来看看她怎么样。阿哲连连摆手说没关系,正好,在这里可以一起吃饭。
“阿哲叔叔,辛苦啦!”车婉君充满笑容的说。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看到你们没事就开心了。”
我看了看婉君的点滴瓶,大概还有三分之一,我的少了点,差不多一小半的样子。阿哲看了一下,说放心吧。不耽误吃饭的,快打完了我去叫护士。
把方形桌移到中间临时饭桌。打开饭盒,鱼香茄子、烧鹅、花生焖猪手加排骨汤,我们看到顿时有了食欲,婉君看到直拍手掌,欢呼雀跃的样子,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我觉得她应该放下了心中杂念了。
“阿哲,你比我们还中国化呢,连吃都是和我们一样的。”
“呵呵,那肯定的,入乡随俗嘛。何况我在中国生活了这么久呢!不说啦,开动哦!”阿哲开心地说。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很快就吃完了几盒快餐,阿哲把饭盒收拢装在塑料袋里,擦干净了桌子,然后问我们吃不吃水果,我和婉君不约而同地说不要了,阿哲眼珠子轱辘地转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婉君,笑嘻嘻地说你们好有默契哦。
我和婉君害羞地低了低头,阿哲笑得更大声,然后说去洗苹果,等他走进洗手间。我抬头对婉君说:“阿哲是好人!一路来都是他出谋划策的,忙里忙外的。你看,我们住的都是单间病房呢,钱都是他出的。”
“是呀,很难得的一位大叔,我会记得他的。”
后来阿哲坐回来,我们三个人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阿哲天生有一种幽默感,时不时说些笑话惹得我们笑过不停。他说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去野营呢,当时发生泥石流我和另一个驴友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山洞的出口被封住了。我们在里面困了三天三夜了,身上的干粮吃完了,就拔洞里面的草根吃,草根吃的差不多了,就找树皮吃。你知道的,多难以下咽的东西,为了活着没办法呀,必须得吃,用手掌等着从洞缝隙里流进来的水一口水一口树根地吃。后来我们抓到一个青蛙,我硬是没吃,给了那个叫横田的驴友吃,他感动得直流眼泪。一口就吞了进去,人嘛困在那个环境意志力是很重要的,稍有动摇就随时死掉的,必须保持高昂的生存意念,于是我们就轮流唱歌,他唱完了我接着唱。
我们唱呀唱,刚开始是唱自己喜欢的歌,又唱熟悉的,再唱就是曾经听过的,往后就一些胡编乱造的了。唱呀唱唱到声音沙哑全身没力了,就剩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同伴快撑不下去了,为了鼓励他支持下去,记得我唱了一首这样的歌,是我临时编的哦。阿哲说完站起来清了清口咙,声音低沉地唱:
青蛙呀
青蛙呀
生下来就没妈妈
娃娃呀娃娃呀没妈妈
妈妈呀妈妈呀想娃娃
呱呱呀呱呱呀,你在哪里呀
呱呱呀哇哇呀,我在陪爸爸
爸爸呀爸爸呀,你在哪里呀
呱呱呀呱呱呀,我在横田肚子里啦
妈妈呀妈妈呀,你又在哪里呀
呱呱呀呱呱呀,我在等爸爸呀
那阿哲一本正经的唱着,歌声抑扬顿挫的,像极台上唱二人转的,特别模仿那青蛙的声音时,我们笑的前俯后仰的,婉君更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们连连拜托他别唱了。我问阿哲那个叫横田驴友听了怎么样。
“他嘛。”阿哲卖了个关子,我们叫他赶紧说,他说当时那个横田挣扎起来对他说:“哲也君,你让我死吧,那个青蛙我想吐也出不出来了,太痛苦了!听你这青蛙歌。”我们一听,笑得更厉害了。
“说真的,后来获救了我真的有考虑写成一首歌的。就叫青蛙歌!但考虑那个横田君的感受,就作罢了。”
病房里充满了朗朗笑声,整个屋子突然觉得很温暖,尽管窗外雪花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