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这件事真要刨根问底的说起来还是比较费一番口舌的,况且江诚和鲁自寻还没有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因此江诚只是稍犹豫了下,便简短洁说的道:“我和父亲是来看望初中老师。”
“恩。”似乎看出江诚无意多说,鲁自寻点点头,朝前方指了指,道:“前面挺热闹的,咱们去转转吧。”
在前行的过程中,江诚好奇的询问了一些关于国外的事情,鲁自寻很耐心的一一详解,而这时江诚也才知道,别看鲁自寻比自己还小一岁,可他在国外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如今回国是想找点别的事做。
江诚在初始极度厌恶的情绪消失之后,再面对鲁自寻时,他的心态似乎就平淡了许多,对比起自身勉强温饱的家庭,平凡的智商,迷茫的未来,鲁自寻家境好,拥有令人渴望羡慕与仰望的智商以及无限美好的未来,这些除了让江诚感慨人和人真不一样之外,也并无太多其他的情绪了。
人常说,近的嫉妒,远的敬仰。鲁自寻和江诚已注定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他们的命运也会天差地别,因此江诚对他仅有敬佩,嫉妒的情绪趋近于零,更何况鲁自寻说这些事情时没有一点自傲的样子,反而很谦虚,丝毫不做作,这让江诚敬佩之余更有向其学习的心态。
更重要的是,鲁自寻将自己目前的状态,以往的经历说的事无巨细,其目的是让江诚对自己知根知底,而唯有将对方当成真正的朋友,才可以如此推心置腹,毫无保留。
反观江诚,方才回答鲁自寻问题遮遮掩掩,明显还是对鲁自寻存有芥蒂,这令江诚有些惭愧,但也使他对诚挚待己的鲁自寻慢慢的认可了。
在得知江诚如今高三,正要为大学努力的时候,鲁自寻高屋建瓴,说出了许多有建设性意见的学习方法,让江诚茅塞顿开,同时他也产生一股错觉,好似自己的代课老师,都没有鲁自寻懂的多。
而且鲁自寻样样精通,语数理化,好像没有他不擅长的,他对每一门课程都有自己独到见解,说话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更是蕴含很多哲学思想。这时的江诚好像一个学生,认真聆听,获益匪浅。
就这样两人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交谈学习上的事,渐渐走入了人群拥堵的路段。
“......我觉得学不能死学,需要动脑,找出符合你自己的规律,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你要看得清,悟的透,便能顺其自然,得大成就......”鲁自寻传授着经验,最初说的还算正常,但到了后来,言语间就有些玄乎了,云里雾里的,以至于江诚心中暗暗腹诽:也不知是脑子好的人学习就是这种状态,还是他们在后来的回忆中总结出用来忽悠人的。
江诚听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我晕,学个习的还要想的那么复杂,不累么,就简简单单,跟随着自己的感觉走,不就行了么。”鲁自寻看了江诚一眼,笑道:“大道至简,有道理!”
“......”江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感叹道:“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啊。”
随后江诚抬起头,看着天,似乎有些迷茫的说道:“可是,就算我努力的学,努力的争取,就能成功吗?我的命运会改变吗?”
鲁自寻听后眼神一凝,说道:“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学了,就有很大的机会改变,不学,能改变的可能微乎其微。”
江诚本是随口一句感叹,处于他这个年龄段,并且每日都在奋力学习的青年应该都有此种困惑。但鲁自寻如此一说后,他却忍不住的反驳道:“不学就没出路,未必吧,我听长辈说,许多人去技校,将来的成就不比单纯学习的低。”
鲁自寻微微一笑,道:“首先,你说的这个情况仍在学习的范畴内,他们去技校,仍旧要学习,要争取,才能有所获得。其次,学习是一种努力,是一种追求,是一种抗争,更是一种突破,你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学习,就是你必须并且持之以恒所做的事。”
“是,学习是必须的,可是,我们的路却早已定好,难以选择自己的方向。”
“命运之流便是这样,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沿着符合自我身高的河流前进,若高了,呛上几口是常事,若低了,平平淡淡走到尽头不也无趣?”
“那么,路已定,但已知自己的路上有堵墙,无法迂回,就只能硬往上撞么?”
“路不是绝对的,他会留有一线生机,如若生机渺茫,你难道不会奋力挣扎,将他砸烂?若是我,在明知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破釜沉舟,哪怕身残,也要把它砸个稀烂。”
“若是那墙又高又厚,哪怕你到死,也不能伤了它分毫......”江诚话刚说到一半,鲁自寻却突然打断道:“你知道吗?人最可悲的,是不能认清自己!不知道自己处在何种境地。”
“但我觉得,比这更可悲的,是你认清了自己,却不愿做出相应的改变,甘愿接受这样的‘现实’。”
鲁自寻盯着江诚的眼睛,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只要自己努力过,争取过,到头来,哪怕失败了,也对得起的内心,不会后悔!问心无愧,仅此而已!”
鲁自寻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振聋发聩,使得江诚怔怔出神,半晌不语。
良久,江诚回过神来,深深看了鲁自寻一眼,便继续埋头走路。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江诚刚迈出没几步,一旁骤然传出某位姑娘的急切大喊。
“哎呀!快看,前面有人跳楼了!”
大叫声顿时吸引了江诚和鲁自寻,他们循着姑娘所指的方向,果然发现在一路口拐角处的某个三层餐馆小楼上,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手抓排水管上的一根铁丝,脚踩墙体上突出半掌宽的砖沿,像荡秋千似的来回左右的晃荡,左一下,右一下,看上去惊险无比,而离他有两米多的窗户口上正有一群人在不断的大喊,招着手,却无一人胆敢真爬过去将其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