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飞屁股被抽开了花,血迹斑斑,大颗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他见师傅为自己出头,一时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哀嚎声,响动四方,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寻求大人的庇护。
“没用的东西,还闲丢人现眼的不够吗!还不赶紧退下,真是废物一个,难成大器!”胡万上来就是一顿痛斥,他原想以田忠飞的实力,足够镇压江良,但没想到对方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将自己爱徒的屁股抽开了花。
“胡叔叔,还请原谅大侄儿年少无知,下手没个深浅,打伤了您的爱徒!”江良依然尊称对方,表现的比较谦恭。
胡万怒目而视,非常生气,十年来新坎城一直以他为尊,他的威严何曾像现在这般被践踏。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江良前些天怒扇了自己爱徒一个耳光,这次原本是要让田忠飞抽回去,没成想到又让江良出尽了风头,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屁股都被抽开了花。
擂台下围观的群众看着刚才戏剧性的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众人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时,突然胡万现身擂台,这不禁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江少爷真是年少啊!他这次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打田忠飞的屁股,就是打胡庄主的脸啊!看来今天的事,江少爷是很难收场了!”
“……”
擂台下众人为江良捏着一把汗,都不希望看到悲惨的一幕发生。
“先吃我一剑!”胡万大喝一声,自袖间飞出一把赤剑,殷红如血,光彩照人,十分的厉害。
“这是——烈金赤剑!”台下有人惊呼,痴狂无比。
“看来这次胡庄主真的怒了,没想到出手就是杀招,江少爷今天是要吃些苦头了。”
“哎,没想到新坎城刚出了一位才俊,还没有让所有人知道,今天就要倒在这乌金教场了,实在可惜!”
“不该啊!可惜啊!”
众人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了失落,新坎城至高无上的威严,怎会容忍别人随便挑衅。
“铛”
江良匆忙迎战,将手中的七彩玄雀尺祭出,两间兵器刚一接触,现场便是响起一阵轰鸣,火光闪耀,冲击波辐射很远,震耳欲聋。
“铛铛铛”
没到两个回合,七彩玄雀尺折戟,断为了数段,散落一地。
“噗”
江良口吐鲜血,神识受到不小的冲击,当场倒退数步,栽倒在地上,看上去非常虚弱。
“还请胡庄主手下留情啊!”擂台下有人求情,不希望见他大开杀戒。
“胡庄主对一个孩子下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还是让我来讨教几招吧!”川正柏本想随机应变,但没想到胡万一上场便放了杀招,当下一股怒气上头,冲上擂要与之决斗。
“我家少爷年少,应约赴会,刚才胜负早已有定伦,胡庄主这般护短,实在非君子所为!若胡庄主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不如冲我来,对我家少主下狠手,实在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做的事。”川正柏嗤之以鼻,当面责备道。
胡万道法精深,已是一名中期灵士,更是掌握三品法器——烈金赤剑。
放眼新坎城,谁能与之争锋,就算是大雍帝国的军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实力放在台面上,自然底气十足,只见他紫青长袍一挥,无比自傲,道“乌金教场的规矩难道你们不懂吗?谁人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大闹乌金教场,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王法?”川正柏是一介武修,身体素质过硬,随便放倒四、五个普通人不成问题,不过面对胡万,两人实力悬殊,差着十万八千里,很难抵挡其一击,但他一点不惧,叱道“恐怕这新坎城的王法,就是你胡万立的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江良从地上爬起,冷漠的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他看着平时只知道忍让的正柏叔,今日像一头凶兽般盯着胡万,丝毫没了退步的意思,心中感动不已。
“正柏叔,你先退下,我没事!”
“可是少爷……”
川正柏还有话说,但看到江良处变不惊的表情,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安分的退到了一旁,警惕着,随时做冲锋的准备。
“胡叔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向您讨教,是关于沈家矿场的事情。”江良面无表情,平静的道。
俗话说,明人不可细言,江良只点了一句,胡万便已经知晓其中之意,他似乎并不选择回避,直言道“不错,我是想买下沈家矿山,上次沈兄被军队控制,就是我的主意,不知贤侄可还有其他疑问?”
江良看着一副高高在上,一脸无耻的胡万,厌恶之极。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胡万根本不在乎江良,他以前或许会忌惮江良的父亲,但现在他的老脸被一个孩子打的啪啪响,他已经完全无所顾忌了。
“没有了,多谢你毫无保留的告知这一切,也算解了我心头的一个疑惑。”江良目光变得阴狠,他已经完全不再敬重眼前的中年人。
胡万倚势压人,道“贤侄,今日你大闹我乌金教场,搞得新坎城人人皆知,今天就这么放过你,我的老脸也没地儿搁,不如这样,今日你就留下点东西,我也不为难你!”
“你想要什么?”
“随便你身体上的东西,比如留下条胳膊,或者留下条腿也行!”
江良冷漠的表情,露出一丝嘲讽,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我便自己来取,乌金教场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胡万话语变得急促,杀意很浓。
“那今天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我还真就想来就来,你能乃我何!”江良同样大怒,针锋相对。
“好小子,再吃我一剑!”胡万再次祭出烈金赤剑,一时间,骤风呼啸,神芒夺目,飞剑如一道沸腾的血液,向江良迎面斩来。
“呃呃——”擂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直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铛”
雷音贯耳,江良自眉心祭出如意金刚碗,瞬间被放大,迎击烈金赤剑。
只见两件重宝,刚一相遇,一道不小的冲击波,便如潮水般扩散了开来,金刚颤音浮屠,久久萦绕在众人耳畔,摄人心魂,无法消散。
烈金赤剑是新坎城的重宝,每个人心中不可战胜的利器,他震慑新坎城多年,还未有人真正见过它的威力。
冲击波后,烈金赤剑被震退,飞回了胡万手中,只见他颤抖的握着剑柄,踉跄倒退数步后,才稳定身形。
青碗高悬虚空,透着些许的绿色,一道符文浮现其上,闪着金光,非常耀眼。
“江少爷居然将胡庄主的赤剑震飞,这太不可思议了,实在匪夷所思!”
“那是什么?是一件玄兵,江少爷居然有玄兵在手,这可是只有术师才能炼制出的法器,难道沈家结交了一名术师,这太让人震撼了!”
“玄器!百年难得一见的重宝啊!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一柄玄器,真是死也无憾了!”
“……”
擂台下一片惊呼,有些眼带痴狂,有些深情赞叹,更有些直接惊吓的晕倒了过去。
术师是高尚的,稀世罕见,世人为了凸显其与众不同的地位,更是将其炼制的法器,尊称为玄器。
刚才江良祭出如意金刚碗,直接吓倒一片,此刻就连乌金教场的众弟子,眼中的火热,也有种野兽遇到了美女,恨不得立马冲冲上去摸摸。
“不愧是旧老爷的儿子!”川正柏深情的望着江良,由衷感叹谈道,他口中的旧老爷是指江正雄。
胡万稳住身形后,眉心隐隐作痛,两件重宝的对决,震伤了他的神识。
七彩玄雀尺是一把玄器,材质特殊,原料是当初江良在黑市淘到的。三叔身份更是神秘,生活在八百年前的火云洲,传承着可以令诸圣垂涎的兵符古书。
一般情况下,一把普通玄器,都可以力压同等级的普通法器。现在江良手握与胡万同等级的顶级玄兵,可以说战胜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不过江良的灵感修炼程度,只是初期阶段,略逊与胡万,若两人打持久战,江良必定会被对方拖垮。
但刚才胡万的一击,可以说尽了全力,一击落败,神识都被震伤,此时,他望着虚空中盘旋的如意金刚碗,脸上挂满了惊恐,失落,害怕,无奈……
他漠然的垂下了头,丧失了斗志。
一般能操控玄器的修士,其背后的势力都非常恐怖,像今日这一战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开战之前,江良单掌托着如意金刚碗入场,可能胡万早就是一副舔屎的狗的模样了。
人一辈子会扮演很多角色,有时候一个不寻常的出场方式,可能就会改变很多人对你的看法。
但江良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即使是一个乞丐又如何,真正的君子,从来不会屈服于他人的铁拳之下。
江良面无表情,冷漠的走下擂台,他在经过过胡万身旁时,冰冷的道“记得让田兄扮狗,这是我们的赌约!”
沈家矿井坍塌那天,田忠飞小人得志,仗着自己卑微的一点用处,就想逼江良就范,他更是大言不惭的叫嚣着,乌金教场决战,谁输谁就扮狗。
江良赢得了比赛,他不会要求别人什么,但作为一个胜利者,他有权利兑现承诺。
他走了,冷漠的穿过了人群。
围观的众人望着那略显消瘦,且渐行渐远的少年,很疑惑,没有人猜得透他的心思。
江良完全有能力镇杀胡万,但他只是打败了胡万,没有提任何要求。
“或许江少爷从来就没把胡庄主当做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吧!”人群中有老者感叹,他望着那少年的背影,竟是从心底升起一丝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