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到下午,我忙得一塌糊涂。我不想王海涛,也不想连成鹏,更没有想躺在病床上的汪正龙,只想着草莓的使命。我奔波在草莓有可能出现的各个市场,望眼欲穿的寻找着那种红艳艳的水果,一家没有,再去一家,毫不气馁。
我的手机响起了《喜洋洋》乐曲的欢快旋律时,我刚刚从一家水果店出来。为了配合心情的好转,我特意把手机铃声设置成了《喜洋洋》乐曲,在一片喜庆声里,我瞥见手机上的号码一点儿也不喜庆,是李昌吉打来的。我没有接听,任凭它响着。
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短信提示音又响了。李昌吉在短信里说:“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有重要事情谈,不见不散。”
还是命令的口气,切,还大言不惭的对我发号施令,我偏不去。刚放下电话,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她说:“我想弥补对你的伤害,请你一定赏光。”可能她意料到我很可能晾了她,口气有些软。
我倒想看看她怎么弥补我,便打的直奔那家咖啡厅。
咖啡厅里流动着萨克斯管吹奏的《茉莉花》,因为是下午的缘故,生意很冷清。李昌吉孤零零地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托腮沉思。我冷眼看去,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美人迟暮的落寞。
我坐到了她的对面。她笑了笑,也许想尽量笑得和蔼可亲,但没有成功,只能称得上皮笑肉不笑。
我也不和她客套,开口就直奔主题。“叫我来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事。”
“哦,这么忙?”也许她很不适应我和她说话的口气,愣了一下。
“是呀!有些同志想吃草莓,我都要跑断腿了,还没买到。”我在故意刺激她,因为我知道她能猜出我说的人是谁。
“你是说王成龙吧?”李昌吉试探着问。
“不是他还是谁?”我反问。
“可是季节不对,你买不到的。”
“咱不说着个,说你该说的。”我感觉自己有些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意味,但我心里并没有因此高兴,而是暗暗可怜眼前这个焦头烂额的女人。
“汪正龙还好吗?”李昌吉已经不在乎我无礼的口气了,关切地问道。
“临时还死不了。”我刻薄刁钻到了极致,自己都不相信这话是我说的。
可能她也想快点儿结束这场不愉快的对话,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纸包推给我说:“这是十万元钱,很少,算是补偿你们的。”
“我们?谁和我我们?”我大惑不解。
“你和汪正龙。”
我又惊又气,冷笑说:“你只欠汪正龙的,和我没关系!”
李昌吉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你正和汪正龙处朋友,这些天你不是一直陪着他吗?你放心,我和汪正龙再也不会发生什么了。”
“等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汪正龙只是一般的朋友,我是出于道义才照顾他,你别想歪了。你拿他当宝贝,我可没有。明白不?”我一字一句,像铿锵的鼓点,生怕她漏听了一个字。
李昌吉的脸白一阵红一阵,脸上绷紧的肌肉说明她在咬着牙,极力忍耐我的放肆。
“没有别的事我走了。”我一刻也不想面对这个心思慎密的女人了,谁知道下一步她还会想出什么令人哭笑不得的花样来。
“张颖,再求你最后一件事。”李昌吉彻底在我面前败了,她居然低声下气地求我了。
“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