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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琴师青阳氏

青阳氏爱好抚琴,这是整个青阳之国众所周知的事情。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整个青阳之国的文艺气息很重。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吹弹拉唱的青阳国人,这些人真心不是因为苦于生计街头卖唱,而是出于自身的爱好。

这些人披丝绸锦缎,带名贵羽毛,玩弄虫鱼鸟兽,弹奏高山流水。因为他们真的不用担心自己的生计,对青阳之国的国人来说,这里美好的就如同地上天国一般。

混沌坐着抬轿,听着街头悠扬古老的乐曲,去往青阳大殿。

所谓的抬轿,就是用两根毛竹左右绑起一把靠椅,人躺椅上,前后两名奴仆抬着走。所谓琴师,正是青阳氏最为得意的自我封号。

混沌的心中对这种畸形的繁华并不满意,作为高层,他深深的知道,这种安逸建立在浮沙之上。

青阳国人不需躬身耕作,那是因为穷奇借治水之名,收罗了大量财富与劳动力。这些难民在世界将要毁灭,唯有青阳氏才是救主的传言之下,纷纷涌入青阳之国。

流民大量的涌入,使得青阳之国的劳动力远远大于实际需求,一个青壮的卖身价,从200个尧币,跌到了不到10个尧币,很多人生活不下去,自卖为奴,成为最为廉价的劳动力。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下地干活,就连吃饭,穿衣,都恨不得由外来的奴隶代劳,人人都过上了原本只有高门大户的主人家才能享有的生活。

在大荒,地多的是,缺的只是老实,肯干的劳力而已。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外来的穷鬼,想要一步登天,被青阳氏青睐,唯有成为青阳氏的知音,在声乐一道上有所成就,于是一时青阳琴贵,各种名贵的声乐器原材,从凤栖木到象牙,都被炒成了高价。

更有人成立了专门的合唱班,来排练颂唱优雅的少昊之风。

风是一种文体,以简短直接为艺术特征,最为合适作为歌词。

这无疑阻碍了当代青阳之国的强大之路,削弱了少昊氏的尚武精神。

要知,少昊氏在玄嚣时代,曾在父亲轩辕黄帝的支持下,依靠联姻东北凤鸿氏,东方天金氏,几乎占据诸夏一半江山。

玄嚣之后,其与凤鸿氏所出继承了青阳之国与少昊氏这个仅次于天子的九黎古老而尊贵的爵位。其与天金氏所出之子,则继承了穷桑之国,由帝颛顼册封了穷桑四叔。

而到帝喾时代,青阳氏更是从少昊氏进位为诸夏天子。

青阳氏确实强大,但现在的青阳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

因为帝尧,同样是玄嚣之后。可这不是混沌氏能劝鉴的事情。

每次混沌氏提起,青阳氏总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道:“天地大劫在前,人力微薄,何必刻意劳动人力,予只需要予之民赞美予即可,唐尧逆天行事,予可坐观其败。”

可问题是,青阳氏一年一年唱衰帝尧,帝尧却一年一年坐稳了天子之位,更利用黑陶贸易带动尧币逐渐排挤了原先受青阳氏控制的贝币;利用井田,激发了国人开垦积极性,使听从帝尧劝戒的诸夏都用更少田地,获得了更多粮食,推延了天书所示的由灾变饥,由饥生乱,因乱增灾的恶性循环;利用钱粮,募集有穷氏,镇压不驯。

有钱,有粮,有兵。

硬是把天书中预示的大灾劫前兆,天下灾荒,饥民四起,群雄乱战,尸横遍野,拖延到了50年后的今天!

混沌不得不承认,帝尧真乃一代雄主,但天地之威,又岂是人力能挡!帝尧现在也是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太天真,关键是自视太高。

比起广受诸夏爱戴的帝尧,青阳之国的国人虽然不讨厌帝尧,却自发的更为赞美青阳氏。

就连那些因为天地大劫将要来到,托庇于青阳氏的外来者,虽然接受的本地人的盘剥,看上去过的很惨,但因为据说,大劫将至,诸夏,大荒都会毁灭。只有跟从青阳氏才能得到救赎所以虽然劳动辛苦,却也是充满感激的。

所以青阳氏比起自己的继任者帝尧来,虽然表面上无所作为,日日声色犬马,但在自己统辖的少昊氏内部深具民望。

这种事情,混沌氏劝也劝不下来,只能听之任之。久而久之,混沌氏自己也觉得利用天地大劫之势,搜罗来的财富,增强的势力,是那么简单,快捷。虽然还是感觉有那里不对,却己无力指出问题所在。

大劫如期而至,青阳氏就是先知,神圣不可侵犯,大劫失期,则沦为骗子,千夫所指。治下当牛作马的穷鬼,也未必还会那么老实!

但大劫是天帝亲下预告,而不是主上臆断,绝无失期之理。

在青阳大殿之前的国人广场上,一根巨大玉石柱立在广场正中。

玉石柱上标着刻度,当整个玉石沉降入圆洞中,与广场齐平,便是天帝在天书中预告的大劫来临之时!

帝尧把陶唐之国打造成了充满商贾味道的诸夏商贸集散中心,而青阳氏把青阳之国打造成了充满音乐气息与末日享乐主义的文艺之都!

混沌下了轿,查看了今日的刻度,方才逐阶而上,前去觐见琴师。

“主上,您要查的魔事对青阳之国的危害情况,及对魔办法,己有初步结果。”

“哦?那么快!”

“臣下七日内,在青阳之国,共捕得1158名魔性样本,其中157名成功引发魔头,156头小魔头,1头大魔头,均成功降服。其中小魔头力大,智力严重受损,缺乏自我保护意识,2名经过简单训练的卫士互相配合,即可无伤击杀,大魔头保留生者智力,武力更有倍增,实验体为奴隶,较弱,具体能倍增到什么程度无法预测。入魔后,行事疯颠,损人而不利己,思维,行事无法以常理揣度,且有自残倾向,具有很大危险性。”

“对策是什么?”

“臣己有三策,隔离,传教,杀灭。其策一,臣之所见,贵族,国人,野人,奴隶,高贵者入魔少,低贱者入魔多,应分区隔离。其策二,信天帝者入魔少,信妖蛮者入魔多,应广传天帝教化。其策三,臣等己漏夜开发出符玉可用于检测魔性,魔性重者应直接杀灭。”

“不错。”琴师赞许:“不愧为予之左手,那么快就有了这样的成果,可推行之。予准了。对了,顺便草拟份帝鸿氏令,传令诸夏!让那唐尧,也看看他眼中不成器的,治国无方,至天下大乱的弟弟,挚的手段!”

“诺,臣必命人尽快传檄诸夏。”混沌又道:“主上,臣闻梼杌派子禹就白马,禹年少无知,为人迂腐,喜好讨好贱民,结交野人,非我辈也。白马津南北要道,为其所控,怕对主上大事不利。帝尧初立有崇,梼杌便派子讨好,莫非有了异心。”

“放肆!梼杌怎么从来不口出恶言?梼杌任有崇伯,乃予亲口应允,行予之事勤勉,汝等竖子,横加攻讦,可是知罪!”

“臣知罪,属下知错了!”混沌磕头如捣葱。心中却不服,梼杌通晓音律,是琴师知音,掌帝尧内政,找借口花点尧币满足青阳氏,毫无难度!如何与自己比!况且还生了个不知好歹的儿子!

琴师骂了一句,算是告戒,想了想,又道:“罢了,爱卿且起,汝上次所奏逢蒙请封之事,予准了,再拟一份帝鸿氏令,抢在唐尧之前,以帝鸿氏的名义,命逢蒙继承有穷氏之位!至于禹那娃子,梼杌一心想让其入帝鸿氏,待予先压住,修书一封,命其严加教养其子,驯其野性!不过这事也压不了太久,洛水之祭诸夏汇集,唐尧为拢人心,必会提出此事,到时帝鸿氏氏族众人聚集一堂,众议之下,予身为帝鸿氏也不可强挡,以免寒了梼杌之心。汝且下去吧,今日政议予不参加了,汝等重臣,自议之。予的新曲,还需多加编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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