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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04

这几天我喜欢上了喝酒,常常会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将自己喝醉,然后对着空气、墙壁、地面胡言乱语。这种感觉很舒服,让我会觉得自己还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出去,呆在房子里会给我一种很安全的感觉,我会用大部分时间来发呆,想一些以前的事情。在脑子混乱的时候我会出去一个人跑步,在大海边,拼命地跑,直到累的倒在沙滩上。这个时候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躺在那里,感受着沙滩的温度,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我记得在补习那年我有一个梦想,以后一定要在海边为自己建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个时候只是有这样一个单纯的愿望,我还没有去过大海,没有感知过海水的温度。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会把很多离我很遥远的事情当做一件往事去回忆,然后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当中。

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活在很多个不同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会有我幻想的影子,都会留下我的足迹。我在那里按照自己的想法生存着,很少有拘束的感觉。因为那样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才敢没有顾忌的想象着现实中没有的自己天马行空的生活。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这样,你越是想不到的,它就越会在你的身上出现。我没有想过在幻想世界当中的自己会在现实的生活中有一个同样的我.但是今天,我就躺在沙滩上,让我觉得仿佛自己内心的两个世界互换了位置一样。

我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我。躺在沙滩上是我自己,回到房子里我又会是另一个人。每当周围安静下来,头脑就会变得很清醒,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就会一一出现。

我们继续我们的故事。

这几天我不停地搜寻着记忆深处有关青春的一些画面,但是,断层很严重,我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现了问题。每当我回忆的画面很模糊的时候我就会停下了来,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但这个时候那些断层的画面就又会不停地涌现出来,像天空不断的流星,坠落到地面,在自己的心脏上面砸出无数个小坑。我就是这样断断续续地拼凑着我支离破碎的过去。

但有一件事情我坦白是不敢去回忆。只要一想到国中,想到刘以然,想到那段本不该提起的有些苍白的画面,心里就会很难受。然后就是不停地喝酒,我以前是个很少喝酒的人,酒精会麻痹我的神经,然后让我变得没有头绪。但是当我想起过去的时候,我情愿自己麻痹,情缘自己是一个过去和未来都没有一点故事的人。

但是故事还总要继续,在我删除有关刘以然的一切之前,我认为应该提起一个人。我的故事中不能缺少他。

张威。我的老朋友,好兄弟。如果我没有在那个假期去过XC,没有见到过海子,没有被卷入黑白诗星这样一个荒诞又离奇的世界中,或许我们两个此刻正在追寻梦想的路上,并肩前行。但是我分明记得,一个月前,我用白诗星元素杀死了他。

国中第二年,我结识了张威。之所以结识他是因为我一见到他就会变成很有话要讲的那种,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聊得比较投缘。

但是张威和我的性格反差却很大,我是蔫蔫的那种,特别内向,张威是特别能讲的那种,性格开朗,有很多朋友。按理说我们很少有成为朋友的机会,但我们的朋友关系一直保持了三年之多,直到现在我还在心里认定,张威是我用心去交的一个朋友。完全敞开心扉交的那种朋友我相信大家能理解,就是比自家兄弟还要亲的那种。

我和张威的种种在后面会提到,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梦想,我无法忘记的那一段过去,都留给了回忆。但是我现在特别想提起一件事,有关张威个人感情的一件事。这就不得不又提起一个人,之前我一直忽略了她,我国中的第一个同桌,杜月笙。

我是属于那种有些死板的人,我在喜欢上刘以然的时候,完全会忽略了身边所有的女性,但是以后这种情况就很少出现。国中半年,我和张威讲起的时候,杜月笙这个人在我的印象中竟然没有一点可讲。

我有时候会感觉到这是一个很搞笑的问题。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故事继续的发展。

张威喜欢上了杜月笙。是属于一见钟情那种,而且张威的喜欢完全和我不一样,他会写情书,会找茬搭讪,会当面告白,会跟周围所有的人讲他喜欢杜月笙这个女孩。而我,却没有半点勇气,这点我承认我和张威完全没有办法比。

我帮张威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写情书。当时有关我写诗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开,我会写诗,写小说,其实在当时我连自己在写什么都没有搞清楚,我所有写的东西,都是为了刘以然。就算在后来,我还是固执的认为我写的所有东西都会多多少少有刘以然的影子。

给张威写好几首情诗之后,他就做出了一个非常疯狂的举动。我记得那天他对我说为了他们张家的下一代,他要去告白,而且时间是在晚上。当时我记得非常简单,他硬拽着我出去买蜡烛,我压根没想到告白和蜡烛有毛关系。

在后来看到诸多蜡烛告白的场面,我只会笑一笑,说那男的是****。因为在有很多人的场合告白就好比你在热闹的集市上扔出去一块砖头,砸到一个人的几率总是会很大。我搞不懂那些女的怎么想的,难道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在之后我跟自己的某个女朋友聊到这个的时候,我说如果我在有很多人的场合用蜡烛和你告白会怎么样。他说她那天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个时候她直接就嫁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再改变了。我当时很费解,所以我一直说我是一个感情白痴。

我被张威拉到了现场。通俗的说就是还没有接通电源的灯泡。

十点钟,宿舍熄灯的时候,我和张威偷偷溜了出来。张威背着一把吉他,我当时认为会音乐的是很牛逼的,但是那天之后知道张威只会弹一首曲子的时候,这种牛逼的感觉就慢慢的消失了。但还是比我牛逼,因为我同样还是一个音乐白痴。

我们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就直接开始摆蜡烛,当时心里也没有感觉到多么紧张,因为毕竟我不是主人公,但心里还是很激动。我平常都是很畏惧出现在人多的场合,但是那天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蜡烛摆了一个很大的心字形,张威说点,我就拿着打火机啪啪啪啪全点着了。火光亮起来的时候,张威弹起了吉他。而我,则是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看着一出悲剧的发生。

当时女生宿舍楼就直接有人尖叫了起来,然后整栋楼,包括男生公寓,因为当时我记得男生公寓的对面就是女生公寓,中间隔着一个大操场。不知道哪个女生的一声尖叫,两栋楼的人就都醒来了。

张威就像是一个木头桩子,我是这么理解的。他站着一动不动,蜡烛的光亮从他的身上慢慢升起。不得不说这是很有气氛的一件事,因为就连我也被这种氛围给感染了。虽然张威的吉他曲子弹得很烂,但还是有人尖叫,起哄。各种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我记得还有女生大喊追我吧,我爱你之类的。

平时很爱八婆的宿舍楼管叔叔阿姨也控制不了这种局面,最后直接就加入啦啦团队,我想是他们也八成想起了当初,只恨没有疯狂过这样一次。不过这只是猜测。

曲子弹完之后张威就拿出了我写的情诗。这是第一次有人读我的诗,而且还是在这样热闹的场面。张威不紧不慢地读着,我记得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冲出去读的冲动,读给刘以然,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她。因为那些诗,就是我写给刘以然的。

三首诗读完诗之后,当张威大声地喊出杜月笙名字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整栋楼都在摇晃,有女生恨不得从楼上跳下来,但恐误伤了性命。

但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杜月笙拒绝了张威。我不知道为什么,张威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在当时的学校就像是一个未解之谜,我甚至听到了整栋楼的女性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更不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这到底为了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杜月笙不喜欢张威。杜月笙喜欢的人,是我,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这就是这个故事荒唐的结局。我们都在尽力追求着我们喜欢的,而事实却从来不给你追求的空间,哪怕,你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

张威摔碎了吉他,我看着一地吉他的碎片,就像他那个时候的内心,这种感觉我能理解。我多么想帮他,想安慰他,但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在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只剩下漫长的心跳声和叹息声的操场,慢慢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到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把玩过吉他,哪怕他是一个那么喜欢音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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