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听人说的。”苏晴脸色稍霁,“听那些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讲的,还有就是说书的。”
“说书的?”黄希道。
“是啊!就是那些酒店巷尾拍板弹唱说故事的,他们知道的事情和地方可多了!”苏晴一下就来劲了,当即就忍不住打着响指来给黄希上一段,“诸位明公、老少、先生,莫嫌我拙口笨腮,胡蒙熏耳。笨口乱崩,咬字不真。你们大家就稳坐排行,看说书的在下,推开那牛皮蒙的小鼓,磕开那飘江过海的三块木板,给大家说唱一段,消愁解闷一回。不用包头,不用画脸,不用上台,不用蹬板。小二姐上炕,咱扭头就唱。”
“好!”黄希不由地拍掌叫好。
苏晴微提裙摆,亭亭欠身致谢,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语,“你不觉得一个女的喜欢这些很奇怪吗?父母亲不喜欢我做这些,而村里有些人更是说我伤风败俗...”
黄希吸了吸鼻子,“以我现在的情况,好像没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只是觉得一个人有感兴趣的事,只要不伤及他人,没有所谓对错之分。而在我的记忆直觉里,总感觉男女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平等自由的存在。”
黄希自顾自的说出心中所想,却看见苏晴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被发现后随即转身背对。
沉默了半晌,“看来你肯定是来自外面的”,苏晴声音有些不自然,“至少不在应岚山里。”
“你很想去外面吗的世界?”黄希看出苏晴的想法。
“是的!”苏晴转过身,看着黄希说道,眼神里带着一种极其坚定的信念,“我想离开这里,去外面闯荡!不是我讨厌月岭村,只是我想见识更多的人和事,快意江湖仗剑走天涯,惩恶锄奸逍遥闯四方。”
“只要有梦想,心怀期盼,就一定有实现的可能。若是我真的来自山外,说不定要苏女侠仗剑带我寻故乡呢。”黄希作揖笑道。
“小事一桩,义不容辞!”苏晴抱拳回礼,仅是臆想,都不由心潮澎湃起来。从小到大,每当苏晴说起此事,周围人哪个不是付之一笑,嘲讽苏晴爱开玩笑或异想天开。这是苏晴的梦想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肯定和鼓励,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不过苏女侠别心急,现在还是得着眼于当前,我得先把伤养好。”
黄希一句无意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将苏晴浇了个清醒,现在王彪逼婚,两天后便是比武招亲的日子,人身自由和命运前途都处于身不由己的危境,自己还痴心妄想什么仗剑走天下。而想要走出困局,苏晴隐隐直觉关键就在这个给了自己梦想希望的少年身上。
“黄希,你会武功吗?”
“武功?我不知道。”
看黄希一脸懵懂样,别说他会不会武功了,可能他连武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试试就知道了,接着!。”苏晴灵机一动,手边的茶杯划出一道黑影飞向黄希的脑门。
“哎呦!”
黄希惨叫一声,茶杯正中目标应声落地。
苏晴以手扶额,黄希真是一点练武之人的本能都没有。可即使接不住,一般人挡住还是没问题的啊。不过苏晴回想起那日山上黄希额头显现的八卦,那可是仙术啊,切不能以常理去评估他。
“你有与八卦相关的记忆吗?”苏晴问道。
“八卦?”
“就是外面是八边形,中间有一个半黑半百的圆球。”
“你也见过?它之前出现在我的梦里。”黄希想起梦中古老沧桑的罗盘不就是苏晴所说的八卦吗?
当即苏晴黄希两人把山上发生的异事和梦中情景告诉对方,两人都十分惊奇。
“难道那不是梦境?可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八卦的存在啊。”黄希用手摸索额头眉心,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或许跟你现在重伤有关,暂时丧失了与八卦罗盘的联系。”苏晴猜测。
“还有那罗盘上的血团样的又是什么东西?”
八卦罗盘的扑朔迷离,疑问中又带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黄希苏晴讨论了很久都无法得出个所以然。无论如何,八卦罗盘已成为黄希能否恢复找回记忆,苏晴能否打破逼婚困局的关键。
“要是了解这八卦的人就好了!”黄希喃喃感叹。
“了解八卦的人?”苏晴一拍脑门,“哎,我怎么忘了村里祖庙前的吴老道爷爷了!他摊位里可有好多八卦呢,整天手里把玩个八卦罗盘研究。”
“太好了!他在哪?”黄希激动的想要起身。
“别急嘛!”苏晴嗔笑制止黄希,尽管她心中的激动不亚于黄希,指向窗外,只见落日的余晖给窗纸涂上一层金黄的璀璨,正慵懒的散发着最后一份余热,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
“现在这个时辰,吴老爷爷早已经收好摊位,不知道闲逛到哪家蹭饭了。”苏晴经常去吴老道那消遣,对他的作息了如指掌。“天色也晚了,你还是先休息养伤,待明日看你身体状况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黄希无奈回答。
当夜无事,一个小插曲就是苏信带着几个村里黄姓之人回家来辨认黄希,却没有一人认识或见过黄希,直言哪有这么俊俏的后生。
另一边不知何处的青楼,深夜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灯火通明,尽是纸醉金迷和不可言说的娇息粗喘。一间装潢豪华的贵宾房内,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胭脂味道,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两个衣着暴露、身材性感的舞女正搔首弄姿卖力的挑逗座上的两个客人。
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中,一边对满桌的丰盛酒菜狼吞虎咽,一边看着舞女垂涎三尺欲火焚身。另一人满脸麻子、满身横肉,正不紧不慢的喝着酒,赫然是那逼婚苏晴的王彪。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好好监视苏家,有情况汇报,有麻烦就搞破坏。等到苏晴成为我的人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吃香喝辣,美女美酒,全都有!哈哈!”王彪眼里闪过一丝不可见的鄙夷,语气倒是很器重。
“彪爷...您...也放心,苏家有任何风吹草动、苍蝇飞过,都会让您知晓。”黑暗中的那人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表着忠心。
“恩恩。”王彪满意的应答,朝着两个舞女打了个响指,“别跳了,脱光衣服过来!”
“是...东家!”尽管舞女有些不愿,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秉着职业操守将本来就不多的布料一一褪下,扭着水蛇腰妩媚乖巧的倒入王彪怀中。
黑暗中那人明显没见过如此秀色可餐的诱惑,难得的停下筷子,双眼盯着舞女放光,不停的吞着口水。
王彪瞅见,微不可闻的嗤笑一声,随意的对着舞女丰腴的身体上下其手,“觉得这两位如何?”
“好!好!好!”那人喃喃的叫好,显然已看痴了。
“既然你喜欢,今晚她们两个就陪你了。”王彪粗暴的把两个舞女甩向那人,还顺带着在舞女的翘臀上重重的扇上一巴掌,在舞女的吃痛娇吟中补了一句,“想怎么玩都行!她们会好好伺候你的。”
“当...真...?”黑暗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感觉“性”福来的太突然了,“那您呢?”
“我还有事,再说,我要养精蓄锐,好好满足苏大美人呢!”王彪淫笑着走出门去。
“彪爷大恩,没齿难忘...”黑暗中的那人死命磕头,恨不得抱着王彪的腿溜须拍马。
舞女看清黑暗中那人没出息的挫样,心里百般不愿,可王彪吩咐在前,也只能服从了。
王彪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瘦小不起眼的年轻男子候在门口,那是他的得力手下吴建。
“事情做得怎么样?”王彪开口问道。
“禀告少帮主,属下分派帮内好手分拨在通往月岭村的各个要道上设置关卡,拦截想要参加比武招亲的闲杂人等。同时调集附近的人手,确保兵强马壮万无一失!另外比武当日的安排也在有序不紊的布局中。”吴建低头恭恭敬敬回道。
“恩。做得好。”王彪拍拍吴建的肩膀,“会不会觉得我对付一个区区苏家太大动干戈了?”说完自顾自的踱步走去。
吴健不敢怠慢的紧随身后,“不敢不敢,少帮主这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稳扎稳打。”
“还是你会说话!其实你们都小看苏家了,看这苏信的起武的架势和眼界,当年绝对是一流的高手,甚至比我家老不死都强上不少。别看月岭村跟附近其他村没什么区别,这些年在苏信的武馆的调教下,那些村民拳脚功夫并不差,只是没狠劲,可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想要彻底征服月岭村,就要先解决当地有声望的苏家。”
“少帮主谋略过人,属下佩服!”吴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王彪很是得意。
吴健犹豫了一下,“对了,少帮主,听说帮主他也听闻此事了,据说.....”,欲言又止。
“不是很开心是吧?以我们家老不死的低调的性子,一直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说我太过张扬拖沓。只要我把事情办好,他自然无法可说。”王彪暗暗的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