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笺见那汉子挡下飞刀,脸色一变,再不迟疑,飞身而出,牵马去了。
陈植在门边听得清楚,沉声喝道:“展家兄弟不要恋战,一会儿鞑子官兵可就都要引过来啦!爪子硬,赶紧址呼!”
展鹏志应道:“前辈所言极是!”大声招呼同伴道:“方大哥,二弟,莫跟鹰爪子们啰嗦!护大人离去要紧,找空子扯呼罢!”
那姓方的汉子与展鹏程齐齐应了声:“晓得了!”齐往外退来。
展鹏志护住之人,相貌清矍,穿着一件青色长袍,手拿一杆小幡,上书神算子相命,竟是个算命的相士。
那些黑衣劲装汉子,一色的单刀,配合默契,进退有据,竟是训练有素!这时听得展鹏志等人要跑,攻得更猛,意欲缠住。
陈植摸出一叠‘定身符’,侧耳凝神听动静,辨明方位,念咒掐诀后扬手便甩出。
这些‘定身符’本是巴掌大的薄纸片,既轻且不受力,一般人拿着想扔也扔不出去,这时陈植一甩,那符纸像甩飞刀一般快速飞出,竟如同重物一般。
那些劲装汉子听得风声,又拿刀拨,符纸碰到刀子就粘住了。他们显然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暗器’,就算是打在身上也伤不了人,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些符纸粘在刀上,挥起刀来‘沙沙’作响,有人忍不住便去撕。
手指一碰那符纸,便有人惊呼出声:“见鬼了!老子半边身子麻了,动不了了!”跌倒在地。
“我也是,邪门了,大家不要撕刀上符纸!”
那劲装汉子中已至少有三人中了‘定身符’,摔倒了三个。这‘定身符’施咒后,碰不得血肉肌肤,一旦触上,立马便能封住气血,而致麻木。若中了额上印堂,全身休想再动根手指,仅有口舌、眼鼻不受限制。若中了身体他处,那‘符箓’下血脉所经处,能禁住半边身子。当然这禁制范围与时间长短也和施术者的修为有关,修为深者,无论触及身体何处,全身都莫想再动半分,若不除去‘符箓’,就只有等符纸自行烂掉脱落,方得自由;修为浅者,中手禁手,中足禁足。就算中了印堂,虽能禁了全身,但却只能禁住一时半刻。
这些劲装汉子不明就里,三个因撕刀上符纸而被禁住半边身子的大汉,都是右手执刀,左手撕符时粘上了符箓,左半边身子不听使唤躺翻在地,便把右手中的刀扔了,拿右手去撕左手上的符纸,没想到,右手一碰‘定身符’立马也粘上了!随即右边身子也被封禁住了,这下全身也动不了了!
余下的劲装汉子都自心惊!怔住了。陈植大喊一声:“快走!”
展鹏志护着那‘算命相士’趁机冲出了门口,那些劲装汉子反应过来,又追击而来。断后的那姓方的汉子大喝几声,手中刀舞得如疾风暴雨!又击退了追兵,顺势也退出了门外。
那‘算命相士’对陈植抱拳道:“多谢壮士援手!敢问如何称呼?”
陈植道:“此地不宜久留!官兵随时后到,大人随展兄弟先走,其它事容后再禀!”
‘算命相生’点头道;“好,后会有期!”
陈植也抱拳道:“大人保重!”
街道上,早有展红笺牵马相候。展鹏志、‘算命相士’和那姓方的大汉随即上了马,展鹏志道:“前辈,我等先走一步,在城外山神庙再会!”
这时,街道东头人喊马嘶,显然是更多官兵正在赶来!陈植道:“展二弟自有我接应,快走罢!”
展鹏志三人拨马往西疾驰,陈植耳听得马蹄声去得远了,对白固说道:“小子,你与女娃娃同骑一马,快上!”
展红笺急道:“我二叔还没出来!”
陈植跺脚道:“自有我来接应,快快上马!”
就在这时,只听‘轰轰’两声,回头一看,却是展鹏程到了门口,用铁棍砸倒了门板,哈哈大笑中往三人所立之处飞奔而来!
展红笺喜道:“我二叔来了!臭小子快上马!”
白固见街道东边来了大批官兵,人头簇动,本想着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不想跟陈植等人一起走了,说道:“我不跑,又不关我事!”
展红笺怒道:“臭小子,你不想趟我们这浑水,那好得很!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们!”
陈植道:“傻小子,官兵们看到你跟我们在一起,能相信你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吗?到时候少不得严刑逼供,皮肉之苦!”
白固转念一想: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要说清关系也要费一番口舌!不再推辞,也翻身上了马。
突听展红笺惊呼道:“那是什么?”
白固抬眼望去,只见从望潮居倒塌的大门中,猛然窜出一物!那物四脚飞奔,来速极快!转眼便追上了展鹏程。
这时展鹏程距陈植等人不过两丈余,听得展红笺惊呼,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好大一条獒犬!眼见这黑犬露出一口尖牙,就要追上自己,他抡起铁棍朝犬砸落。
不料这黑犬向旁一窜,展鹏程一棍砸了个空,他这一棍势大力沉!‘嘣’地砸在青石板地面上,火星四溅,石板碎裂!
展鹏程招势使老,铁棍不及收回,那黑犬已凑近身来!展鹏程提脚便踢,那黑犬一跃,抱住他脚就是一口!
展鹏程一声惨呼,脚上传来钻心巨痛!那黑犬咬住便不松口,展鹏程怒目圆睁,抡起铁棍又是一棍!
这棍结结实实打在那獒犬屁股上,却不闻犬吠,只听见‘咔嚓’一声,獒犬的一边屁股被砸飞,那伤处亦无血流,砸掉的半边屁股落在地上,不见血肉,却化作了木板碎屑!
展红笺失声惊呼!
白固奇道:“这……这是木头狗?又是妖术?”他自打昨夜见识了陈植的道术,开了眼界,一见这等奇事,开口便是妖术!
陈植眉头紧皱道:“心水令!”摸出‘伏虎符’,抢到展鹏程身边,狠狠拍在黑犬头上,只听‘嘣’的一声,黑犬竟被他一掌拍碎!尽化作满地木屑。
陈植沉声道:“快走!”
展鹏程腿上伤口上尤自留有木屑,忍住疼痛,和陈植上了马。这时官兵已离得不远,有人高喊:“抓住反贼,别让他们跑了!”
陈植高喊:“走!”展鹏程拨转马头,往西往走。
展红笺轻叱一声,紧随跟上。
这时,从望潮居中跑出十余名劲装汉子,从官兵手中抢了马,拍马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