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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执政官手札

[执政官手札转录]

执政官题字:忍耐是因为一个人没有摧毁对手的能力(PS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导言:在古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或许正是脚下的这片土地,他们的农民融入城市的时期,出现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迁徙。一个劳动力往往同时带动数人一同迁徙,包括他们的妻子,儿女。这批即将融入城市的人,被当时的城市人称为“农民工”,作用是工人,本质是农民。无形之中,这成为了城市人画出的一条界线:我们跟你们,不是一个阶级。故事的主人公张胜利,就是农民工的后代,他的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或许是希望他早日脱离这个阶级。

“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张胜利!我来自江西新余窝窝乡。。。。。”张胜利看着讲台下坐着的王子们对着他夸张地大笑,公主们掩面私语。张胜利不由低下头,他在等老师开口解围,他知道的。

“窝窝张胜利!”一个高个壮硕的“王子”瞬间给他取好了外号,大声公布了出来。

“石文!闭嘴!”班主任赵静静瞪他。赵静静年轻漂亮,把这帮熊孩子从一年级带到三年级,深得王子公主们的垂青,大家都听他的话。

“我的偶像是,涅尔瓦图拉真。”张胜利扫视了台下的王子公主们,他知道,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图拉真是谁。

听到这里,原本挂着满面和蔼微笑的赵静静脸色有些变了,她听说这号人还是在大学里的历史公开课上,涅尔瓦图拉真,罗马帝国最伟大的皇帝之一。他治下的罗马疆土不断扩张,彻底将地中海变成了内湖,能文能武,是罕见的超级君主。

赵静静心说这孩子志向远大,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们解释,便含糊了过去。她的目光一瞬间跟张胜利交互,那一双眸子,仿佛让她陷入了无底深渊,这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眼神,竟然能让她一个大人感受到压迫,而台下同学们一双双水光明亮的大眼睛,张胜利就仿佛贵族歌舞升平的宴会里潜行着的一匹黑豹。

她意识到自己思路游离,连忙开口说道:“张胜利同学,你就先坐在****未的旁边吧,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张胜利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敌意弥漫开来,他找到那张空桌,旁边是一个安然恬静的姑娘,就像是众多天鹅中的女王,无形中自戴着一定王冠。****未抬眼看他,轻轻一触便转到了赵老师身上。

张胜利走过去的时候王子们目光如锥,他知道是为什么,显然,****未是王子们心目中的女神,没有之一。

但是,他却不知道,在王子们眼中,他这个乡下窝窝,却很是帅气,帅气到让他们感到威胁。

之后的一整天里,他听课,做作业,并未多跟****未讲一句话,又或者是****未并未跟他多讲一句话。只是在放学的时候,她塞给张胜利一张纸条,随后就走了,然而这一切,被王子们看在眼里。

他没有立即看,揣进了衣兜里拎起包就走。

然而张胜利刚拐出学校就被石文和王子们围了,他们号称“云未护卫队”,来铲除威胁公主安全的恶魔。

“窝窝张胜利!”石文骄傲地喊起他给别人的“封号”,“要不要加入我们护卫队,一个月上贡50块,本大爷罩你!”

“滚开。”张胜利抬起头,眼中的凶狠让王子们不寒而栗,可是他比王子之中最矮的,还要矮一个头

“给我好好教育教育他!”石文一声令下,王子们一拥而上,两个拉住他的手,一个勒紧他的脖子,还有几个把他围了起来,石文上前就给了他一个膝撞,结结实实顶在了张胜利的肚子上。石文是王子们中最强壮的,这样一个膝撞远非张胜利的身板可以承受的,他几乎窒息,身子蜷成了一团。老大开了场,众王子们一拥而上。张胜利用手护住头,后背仿佛铠甲一般,任凭王子们怎么打,他就是一声不吭。

许久不见他求饶,王子们也没了兴致。石文把他拎起来,问放学的时候****未给了他什么东西,赶紧交出来。

张胜利只是盯着石文的眼睛,不说话,石文被他盯得发怵,就去翻他的书包,翻的时候还不忘瞥他几眼,见他不反抗,便越发起劲地翻了起来,翻出来的东西就扔在地上,书本散了一地。石文见没翻到什么,就去搜他的身,却冷不防被“温顺”的张胜利一下勒住脖子,那两只手就好像两只铁钳一样,一下把石文拧倒在地上,勒得石文一阵干呕。

“赶紧滚,我不介意勒死他!”张胜利扫视王子们,他的目光就好像一柄冷厉的长剑,挨个在王子们的喉间闪过,仿佛这才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王子们看了眼石文,又看了眼张胜利,一溜烟就全跑光了。张胜利见王子们都跑远了,便松开了石文,自顾自地把地上的东西理好,放回书包里。石文就呆坐在地上,看张胜利理好东西,背上包,走远了。

****未的那张纸条上写着:“快走,石文他们肯定找你麻烦!”她的字很大,不漂亮,但字字用力。

进家门前,张胜利看了那张纸条,然后揉成一团,扔在了角落里。

第二天,石文就把张胜利直接告到了教导主任那里,数十人指认作证,铁板钉钉。在教导处,张胜利用同样的眼光看着教导主任,任凭对方骂得劈头盖脸,就是一言不发。赵静静和张胜利的父亲张小康都被叫了过来,张小康拎起张胜利就是一顿暴揍,揍得那个凶赵静静都不忍心看,在一旁劝着张小康,教导主任斜靠着一张办公桌,同样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因为愣是张小康怎么揍,张胜利的屁股都被打开了花,他始终一声不吭,目光锁定在教导主任身上,与他对视。

一顿暴揍,压下一张处分。张小康扬长而去,张胜利被打得几乎都走不了路,仍然要回去上课。赵静静不忍心,就先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休息。这个点这个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去上课了,这间被蓝色窗帘包围的房间里就只剩了赵静静和张胜利两个人。赵静静拉开了一张躺椅,让张胜利躺在上面。

“张胜利,你实话跟老师说,你是不是打了石文?”赵静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像谈心而不像审问,以防再次激起这匹小黑豹的戒心,“老师相信你。”

“打了,但是不及他们打我的万分之一。”张胜利很诚实,他知道赵老师是可以信任的。

赵静静默然。石文有多霸道她心里清楚,他的父亲是省里的高官大员,腰杆硬着呢,经常跟石文一起的那群小子们,家里也是非富即贵——他们表面上服从赵静静的命令,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那可不可以告诉老师,石文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呢?”

“因为你让我跟****未同桌,他们都喜欢****未,而我只是个乡下人。”张胜利看得很清楚,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幼稚,一般乡下孩子的胆怯,他的身上也没有。

“要不要老师把你们调开?”赵静静认为这样就可以让那些浑小子们消停点。

“不要。”张胜利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也喜欢****未?”赵静静傻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不是,因为我跟****未坐在一起,他们就会一直嫉妒,难受下去。”张胜利这话说得平静,却让赵静静的耳中如同铜钟轰鸣——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心理,她不明白这个半大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连成人都少见的极强攻击性。

“那你答应老师,如果石文他们再来找你的麻烦,不要理他们,要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处理。”赵静静只能这么说,她期待这个孩子能给她一个保证,就像成人的承诺,可以让她放心。

“好,老师,我答应你。”张胜利爽快地答应了。

这话再一次出乎了赵静静地意料,这个与他上面的话,根本就是矛盾的呀,一方面极欲报复,另一方面又答应自己不找事,赵静静下意识地问一句:“为什么?”

“我没有摧毁他们的能力,所以只好忍耐。”这是人类社会的终极法则,就被这个十岁的乡下孩子轻易道出,“我首先得保护好自己。”

这次是赵静静震惊了,因为顺顺利利一辈子的她根本没有认识到这一层!的认识源于实践与经历,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呀。。。。。赵静静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以前在别的地方,你是不是一直被欺负啊?”

张胜利点点头,却说:“我哥会帮我揍他们,他是大学生,所有欺负我的人都怕他。”

“亲哥哥?”

“不是,同村的,他很照顾我,教了我很多东西。”

“那你父亲呢?他是做什么的?”

“到这边来办厂,他一直都很忙。”

“你母亲呢?”

“没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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