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放陪我去参加我同学的婚礼。婚礼主持人致辞时,台上那个穿着婚妙的新娘轻轻地挽着新郞的胳膊,依在他的身傍,一脸幸福的模样,在为她感到幸福的同时,也觉得好生羡慕。
新娘名**华,是我在大学少有的几个知心朋友之一。在席间过来敬酒时,她看着我和陆放,说:“谢谢你们,也祝福你们。美子,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终于放心了,这杯酒我们干了。”看着她微醉的表情,我想她可能喝得有点高了,以至于未经核实,就把我和陆放当成了情侣,这个傻丫头,她应该偷偷把酒换成水的。倒是陆放嘴接得很快,说:“借你吉言,我们会幸福的。”
回去的时候,陆放找话说:“新娘子真漂亮。”我说:“嗯。”我知道,他想说的其实是新娘子敬酒时对我们说的那句话,我故意不往那上面说,“别光夸新娘子,新郎也挻帅的。”
“是的,是挻帅的。”他附和道。然后他又说:“你同学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了情侣?”
“她今天高兴,喝多了。”我突然间又变得矜持起来。
参加完春华的婚礼,我就要回月城了,订的晚上的机票。陆放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还需要在家里呆几天,他本想留我在北京多呆几天,空闲之余再陪我一起游览北京的名胜古迹。但是,父亲电话告知我,子诺的父母将于后天来月城接子诺的骨灰回乡,我得回去作些安排。
在机场送别的时候,我突然主动拥抱了他,他也拥抱着我,先是轻轻的,然后是紧紧的。其实自从那次他突然间吻了我以后,他对我就不像以往那样嘻皮了,反而多了一些彬彬有礼的感觉,其实这也正才是他的本质,文质彬彬,谦谦君子。
当飞机升上夜空时,我从窗口向下望去,想定位陆放此时的位置,可地上光芒一片,我已分辨不出了方向。我的傍座上是一位优雅的男士,他言行举止让我联想到了陆放,大约一半行程时,我感觉有些困倦,很想有个肩膀靠靠,以解疲乏,我想此时要是旁边坐着是陆放该有多好。
我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的角度和自己的坐姿,然后靠在椅背上,终于沉沉地睡去,并做了一个没有由头的梦。在梦里子诺和陆放交替出现,却又毫无故事性和连续性。直到被飞机里的广播吵醒,我发现自己的头正靠在邻座那位男士的肩上,我对他报以歉意的微笑,他则对我善意地点了点头。真是一位绅士,我在心里称赞他,然后又转念一想,陆放不也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靠在座椅上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但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记得有两张不同面孔交替出现,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然不知。
飞机已经开始降落,而我却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从窗外望下去,夜空下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并不能辨别方向,我感觉即将着陆的这个城市对我来说空空如也,我在内心找不到一丝丝的归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