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放这样若即若离地过了一段时间后,一位生活在BJ同学打电话过来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而我正好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刚好陆放也要回BJ他知道我将去BJ后,便邀我同行,于是,我便提前了几天,随他一起去了BJ到了BJ的第二天上午,他打电话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并嘱咐我穿得素雅一点。放下电话没有多久,他就来到我住的酒店,敲响了我的房门。
跟随陆放下楼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看见汽车的后座放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散发着阵阵幽香。在车上,陆放一路都没有说什么话,而我也是保持着沉默,我们俩都只静静地听着音乐,用自己对音乐的理解来诠释自己的此时心境。
车子在一处公墓外停了下来,陆放说了一句“到了”。然后下车打开后座去拿那束白色的菊花,我诧异地望着她。他说:“我想先带你去看一看一个睡在这里的人,然后再跟你讲她跟我的故事。”我点点头,跟随在他的身后,向墓地深处走去,心中不断地翻涌着种种猜想。最后,陆放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我站在一旁观看着他。
陆放低下身,把花摆放在墓碑前。我扭头观看着墓碑上的字和照片。墓碑的中间刻有“爱妻林西之墓”几个字,落款为“夫陆放和孝女陆兰兰立”。墓碑上面还有一张女人的黑白烤瓷头像,微侧着脸,齐肩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笑容恬静,双眼平视着前方,感觉她的目光很清澈。
“睡在这里的是我的爱人。”陆放缓缓地说,“五年前被一场大火夺去生命,那时兰兰才两岁,刚断奶,成天满屋子哭着要妈妈。”简短地介绍过后,陆放就没再说话,伫立在墓前,默默缅怀着他长眠于此的爱人。少许之后,才慢慢移步离开这里。
我慢慢地跟在陆放的身后,听他讲着这个躺在墓地里,名叫林西的女人的身前故事。
林西生前是个小学老师,那年春天,学校组织表演活动时发生火灾,她为了保护学生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她是个热爱讲台的人,直到临产前还坚持在站在讲台上,而且产期还没有休完就又回到了讲台。
陆放发动了汽车,继续说:“她走了以后,我差不多花了整整三年才走出悲伤。在这期间,我特别要感谢我的母亲,是她在某种程度上替代了母亲的角色,才让兰兰能有现在的这个样子。”
在我的印象中,陆放一直是一个灿烂满身的人,从未有表现出如此的严肃和忧伤。我突然发现,我和他之间还真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只不过是他早已走出了悲伤,而我却还正在忧伤中沉浮,他走出悲伤花了三年的时间,而我需要多久却是未知。
陆放对我说:“对不起,事先没有告诉你,就把你带到这里来,这确实很唐突,也不知对你有没有什么犯忌。”
我说:“‘生者寄也,死者归也’,这并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倒是今天你让我对你的了解又更进了一步。”
“正是想让你对我有更多的了解,才有如此的举动。”陆放说完侧头对我报以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一个多年的心结突然被融化,我突然间被他这个浅浅的笑容给打开了心扉,心底像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给抚摸了一下一样,直至多年以后,当初这个笑容仍然映在我的脑海,像是一张照片一般。
陆放还告诉我,他的父亲早年就出来经商,家境算是殷实,大学毕业时,他的父亲想他尊从父愿,跟他一起驰骋商海,可是他却偏
偏选择了当律师,算是违背了父亲的愿望。但好在父亲开明,并未对他作过多的强迫,现在父子关系依然亲密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