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落晏文醒来时已是夜半时分,两天两夜马上颠簸,体力透支严重,可是睡梦中父王满脸鲜血向他走来,他一惊猛地坐起来。周遭一片朦胧,一盏煤油灯微弱的亮着,叶阅远正在闭目休憩。皋落晏文翻身下床,发觉自己两条腿像是断了一样,疼痛难忍,不能控制。
“你醒了?”叶阅远睁开眼睛。
“叶庄主,你怎么能打晕我?我走的这两天宫中一定是出事了,城门口挂的是我的暗侍的头颅。即便是一条血路杀进宫,我也要赶回去。”
“现在你已是叛逆之人,杀条血路,你能杀多少人?”
“我,我的父王、母妃还有公主都不知生死,我。。。”皋落晏文捶打着自己的头,“走的时候明明安排好了的,我将父王赐我的宝剑都交给了暗侍。”
“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打听清楚你离开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然后再从长计议,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叶阅远低沉的说。
“叶庄主,您说得对,我要留着这副身子查明真相。可是对不起,我本想请您治疗我的父王和公主,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不能耽搁您,您先请回吧。恕我不能远送。真的万分抱歉。”皋落晏文从身上摘下一枚彩玉,双手递给叶阅远,“这是我被封为太子时父王给我的彩玉,带在身上冬暖夏凉,一时仓促,我也只能送您这块玉作为回报。希望您不嫌菲薄。若有来日,我当上门亲自拜谢。”
叶阅远站定,他看着面前这个憔悴的年轻人,竟是有些不忍。女儿出阁还有几天,自己可以留在这里三天。短短的相处,让他非常欣赏喜欢皋落晏文。
“不必了,来的时候我也没准备要酬金。我可以在这里帮你一把。万一找到你的父王和公主,我还能及时救治。”
皋落晏文闻言跪下来,眼睛湿润了轻轻的说:“叶庄主,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在皋落晏文的心里,极希望父王他们平安无事。
叶阅远扶起他,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要拘泥这些礼节。”
“嗯,谢谢叶庄主。我先出门,给我的属下发信号,召唤他们来了解事情原委。叶庄主,您先休息。”
“好的。”
皋落晏文出门发射一枚信号弹,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十八罗汉。大约两刻钟,一个浑身受伤的侍卫敲门进来。
皋落晏文迫切的问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太子,”侍卫拜倒在地,“你走的两天,皇子皋落信痕和大将军古容杀了王,嫁祸于您。”
皋落晏文大惊:“什么?王死了?”皋落晏文脸色骤然大变,满面暴戾之色。“父王啊。。。”皋落晏文忍不住嚎啕,他发出禽兽受伤般的怒吼声。
侍卫默不作声。
良久,皋落晏文问道:“我是太子,赤狄国未来的王,他们如何污蔑我杀我父王?”
侍卫抬头看着皋落信痕,又低下头说:“他们宣称您欲得王后潇月公主,”他顿了一顿,“造谣,您,爱慕王后,故而在王后册封之夜射杀王。”
“混蛋!”皋落晏文一掌拍碎了梨木桌子,煤油灯掉在地上,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皋落信痕,古容,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侍卫瑟瑟发抖,第一次看见太子发怒如此的绝望而危险。
“那我的母妃左夫人和潇月公主呢?”
侍卫噤若寒蝉,不敢抬头看太子的眼睛,“我们十八个罗汉拼死保护王和王后,左夫人,可是,除了潇月公主,王和左夫人都被弑杀了。属下该死。”侍卫说完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血流一地。
“母妃也被杀了?”
“大将军古容说是左夫人殉情而死。”
“这群禽兽!”皋落晏文咬紧牙齿,嘶哑着怒吼,“我要生吞活剥了他们。”皋落信痕挥舞着拳头,怒发冲冠。“潇月公主呢?她怎么会不见呢?”
“他们准备杀她的时候,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救走了她。”
“武功极高?什么样子?”
“他带着面具,招式上看肯定不是赤狄国的人,好像是天朝的人。他杀了所有的刺客,不费吹灰之力,轻功也极好,带着王后离开了。正因为这个人,属下才能活着见您。但是,属下并不是怕死,只是等着见您告诉这些真相,然后就追随那十七位兄弟共赴黄泉。”说完,侍卫拔刀自刎。
“砰”的一声,一块木头打在侍卫的手腕,剑应声而落。
“现在哪是死的时候?”叶阅远低声说道。
“谁?”侍卫挡在皋落晏文前面。
“你的属下如此忠心,实为难得。”叶阅远对皋落晏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