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落晏文“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叶阅远面前,“叶庄主,天朝将潇月公主下嫁我国以示修好,我们绝不会再侵犯天朝;潇月公主是最无辜的,她奉命和亲,却不想刚到我国就遇此厄事,让两国百姓心中难安。皋落晏文愿意以命抵命,求您救我父王和公主于水火之中。”
叶阅远无限感慨,皋落晏文这个异族太子情意深重,真是一位难得的君王。叶阅远以前将王子焕视为己出,教他毕生医学。这次赤狄国的王和潇月公主中毒事件有些蹊跷,自己于情于理都要去一趟。可是爱女即将出阁,自己远去赤狄国,担心误了女儿婚事。叶阅远有些踌躇,看见跪着的皋落晏文,他想起怜卿的话,医者仁心。
“你站起来吧,我和你走一趟,但只救人。”
“多谢叶庄主救命之恩!”皋落晏文恨不得叩首以拜。
“你用了多久到达凡江山庄的?”
“一天一夜。”
叶阅远暗暗称奇,两地相聚千里有余,不知他怎么能这么快到达。“今晚你休息一下,明早我们启程吧。”
“叶庄主,”皋落晏文祈求道,“父王与潇月公主生死未卜,皋落晏文不能休息,敢请叶庄主今夜启程吗?”
“今夜?你不休息?”叶庄主吃惊的问。看皋落晏文急切的眼神,“好吧,在前厅稍等我片刻。”
皋落晏文坐着闭目休息,叶阅远回房向妻子交待一番,三两日即回来,不必牵挂。
大约一刻钟,叶阅远和皋落晏文骑马离开凡江山庄。临行前,叶夫人给皋落晏文一枚丹药保持体力,皋落晏文非常之感动。他日必将好好报答叶庄主一家。
两个人骑着凡江山庄的快马,扬鞭而行。
叶阅远发现即使不眠不休一天一夜,皋落晏文也是精神抖擞。两人无话驰骋数十里。
皋落晏文仿佛是年轻时的自己,血气方刚,精力旺盛。叶阅远越来越喜欢他。行了二百里,叶阅远提议慢行一会儿,让马歇一歇。皋落晏文说好。两个人策马,月光下并排而行。
“描述一下你父王和潇月公主的病状。”叶阅远缓缓的说。
“我父王是被人射了毒箭,毒箭力度很大,伤口非常深,可是伤口却没有流血。潇月公主替我父王吸出毒血,毒血颜色很深,后来公主加重了病情,昏迷不醒,王子焕医生替她放出毒血,全是黑色的。叶庄主,您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毒箭是什么样子的?”
“是我拔得毒箭,箭身黑中带青。”皋落晏文回忆道。
“箭毒木,俗称见血封喉。”叶阅远沉重的说。
“什么?见血封喉?”皋落晏文只听说过这种毒,号称世上最毒的植物。
“箭毒木树高三十余米,它的树汁、树叶和果实全有毒。毒汁从伤口进入身体时,会引起血液凝固、心脏跳动减缓,最终人会心跳停止而死。人被涂有毒汁的利器刺伤,不采取紧急措施,很快就会一命呜呼,故称见血封喉。不过,既然王子焕已经控制了两位的病情,想来还可以延缓几日施救。”
“叶庄主博学多识,载物厚德,在下感激不尽。”
叶庄主微微颔首道:“我俩骑马夜行三百里已属极尽,需要换马驱驰。咱们天明时各换一匹吧。”
“好的。可是这陌生的地段,不见得能找到好马。”
“这里有我的别宅,可以换得良马。”
皋落晏文吃了一惊,凡江山庄的财势真大啊!
“呵呵,怎么,还在打我们凡江山庄的主意呀!”叶庄主调侃的说。
“哪里敢!叶庄主,只是,山庄一定是富可敌国吧?你们当朝天子不会忌惮吗?”
“会,不但觊觎财势,还会忌惮武力。只不过,我们地处偏远,也不会无端生事,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哦。”皋落晏文不言语了。树大招风,凡江山庄处境有多危险自不必细问了。
俩人驰骋了数十里地,天色渐渐发白,换了马匹后,没做休息再次上路。幸好叶夫人给的丹药,皋落晏文虽然一天两夜没休息,依然精神焕发。两匹骏马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下午时分,俩人奔驰到赤狄国城门附近,发现城墙上有一个东西迎风悬挂着,东摇西晃,叶庄主视力极佳,他大吃一惊却未言语。远些距离时皋落晏文看不清楚,他纵马当先,到城门楼下仰头观望,竟是他的暗侍头颅!
一路上很少见赤狄国百姓,皋落晏文还有些诧异,看见他的暗侍被杀,心知绝对是宫内出事了。城门口众多士兵把守,盘查进出人群。看见皋落晏文,有人高喊:“大家快看,那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皋落晏文,抓住他。王重重有赏。”一群骑兵带着尘土滚滚而来。皋落晏文大怒,叶阅远拉住他,“情况不明暂时不要正面冲突。”说着,从怀里掏出七星铁蒺藜,向后扬了一把,奔腾的马蹄踩到七星铁蒺藜,纷纷跪倒在地上,而惯性使那些马背上的骑兵摔的头破血流。叶阅远拉着皋落晏文的缰绳向后疾驰。
可是皋落晏文怒火灼心,双眼充满了血丝,咆哮着要进宫查明真相。他倔强的梗着头,嗓子嘶哑要杀光那些骑兵。叶阅远一掌劈倒他,纵身跃到皋落晏文的马上,双腿夹紧马肚子,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