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忽歹急忙叫醒了都虎:“快醒醒,浦剌都不见了。”都虎或许是身体虚弱,半天才醒了过来。
“有吃的了?”
“浦剌都逃走了!”这几天兄弟二人全靠浦剌都养活着,浦剌都没了,他们二人没准就真的横尸荒野了。
“什么?”都虎这才缓过神了。“不可能,浦剌都不是那种人!”都虎很是不信。
都虎找了一番没有找到,焦急道:“莫不是遇到了危险?我们分开找。”
“什么分开找,走散了怎么办!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
“为什么你不呆着?”
“我是你二哥!”
“你力气没我大,我去找。”都虎很是倔强。阿忽歹忽然把背着的虎头金刀抽了出来:“我以丹真可汗的名义命令你,在这里呆着!”
“父汗曾经说要把汗位传给我的!”这时候都虎反而来了脾气。阿忽歹道:“可是大哥最后却把金刀给了我,所以你的听我的。”
不给都虎说话的机会,阿忽歹继续说道:“我去找浦剌都,我喊一声你就回应一声。若是我听不见你的回音,我就回来换个方向。记住一定要回应我!”
说完阿忽歹便将金刀丢给了都虎:“若是我被陷住了,别来救我,自己想办法出去。别想着什么复仇了,去找娘过好日子去。”
阿忽歹说完,便拄着虎枪戳着地面走了出去。阿忽歹仔细观察着草丛折断的痕迹,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什么是鼠兔走过的,什么是人走过的,阿忽歹一眼就能看出来。
若说谁让阿忽歹看脚印,阿忽歹先喷他一脸口水。这里的沼泽地,要不地面上有一层浅浅的污水,要不就是稀烂的泥巴。前脚走,后脚就没了痕迹,若是没有这些,这沼泽地不知道有多少人进来探索了。
可是人走过,会把草带进泥里,虽然不多,可是阿忽歹还是能观察道。越走,水坑越深,渐渐的,都快没过了靴子。阿忽歹回头看了一眼,都虎被烟瘴遮住,早已看不见了。
心下胆怯,不敢再走。想回头时,却发现水坑里飘着一支箭杆儿。阿忽歹急忙扑过去将箭杆抓住,心下大喜。浦剌都肯定就在这附近,正要继续走。心下又起了疑心,若是浦剌都真要逃走,被自己发现,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或者趁机杀了他,然后带都虎去燕国。
阿忽歹横过虎枪,慢慢探索。若是发现了他,定要趁其不备一枪戳死了他。
顺着水流的方向,越走水越深。隐隐听到都虎的呼喊声,阿忽歹回应了一嗓子。终于阿忽歹看见了一个高地,透过烟瘴,似乎看见一人半爬在那里。
“好啊,果然是要逃走。想必是被陷住了,看我不戳死你!”阿忽歹踩着水,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到近前,果然是浦剌都。只见浦剌都半截身子浸在水里,一只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细细一看,却是一条被捏死的鱼。阿忽歹正待举枪就戳,一看见鱼。那里不明白,浦剌都这是出来找吃的了。心想,以浦剌都的伸手怎么会被小小的浅水陷住。
用枪尖儿拨了一下,浦剌都丝毫没有反应。阿忽歹蹲下,推了一把。却发现入手之处非常干瘪,细细一摸。居然摸到了浦剌都的肋骨,浦剌都怎么会这么瘦,这可是个雄壮的汉子啊。
有了疑心,又摸了摸浦剌都的肚子,干干瘪瘪。阿忽歹心里不由的一疼,这是饿的。
愧疚的阿忽歹,急忙将浦剌都抱了起来。却好像抱着一捆干柴,阿忽歹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险些错杀了好人,这要是一枪刺下去,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阿忽歹一边远远的吼着都虎,一边回返。都虎好像听见了阿忽歹的声音,也开始往这边跑来。
二人会合,阿忽歹很怕都虎质问。急忙道:“快些生火,浦剌都将军饿晕了。”
“他怎么会饿晕了,每天不是他先吃的吗。”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先吃的!”阿忽歹越是愧疚,声音越是大。都虎知道理亏,不敢多说。摸出火石,将地上的干柴点燃了。越是着急,越是点不着。
阿忽歹看着地上的干柴,心想,为什么不仔细观察一下。有逃跑的,还把柴火捡好么。
“你真是笨蛋!”阿忽歹一把夺过火石,捡起一些个细柴,按在火石上。摩擦了几下,细柴便冒起了青烟。
一边吩咐都虎照顾火堆,一边将鱼头揪下。用头盔盛了水,架在火堆上煮起了鱼。时间仿佛变得漫长,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下。
反正一看头盔里的水沸腾了,抽出都虎怀里的虎头金刀开始搅拌了起来。差不多不烫嘴了,小心的扶起浦剌都喂了起来。
浦剌都本能的吞咽起来,阿忽歹这才放下心来,能吃就好。
浦剌都的喘息渐渐有力,阿忽歹将铠甲卸了。将里面的丝绸长袍脱下,给浦剌都盖住。
“二哥,这虎头金刀是我的了吧。”都虎见浦剌都没事儿了,便嬉笑的说道,好像得到了一个心仪已久的玩具。
阿忽歹道:“怎么能是你的,我刚才只是让你保管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把金刀给了我,就说明你把汗位传给了我,以后你的听我的。”
阿忽歹本来就不在乎什么汗位,可是心想。等到都虎和浦剌都安顿好了,自己带着金刀回到中原。将这金刀给了母亲,坑定能立下一大功。于是道:“你想当大汗,可以啊。能比的过我就行!”
“好你说比什么。”
“比力气!”
“二哥,你这是自讨苦吃。就算我饿着肚子,力气照样也比你大!”
“那好,咱俩就比扔茅草,谁扔得远谁当大汗怎么样。”
“行!”
都虎生怕阿忽歹返回,立即揪了一大把茅草困成一捆。抡起胳膊,猛的丢了出去。阿忽歹一看,茅草飞出去少说十几米。
“二哥该你了。”都虎的神情很是骄傲。
阿忽歹淡淡的一笑,只是从地上连根拔起一株。又抓起一把湿泥,在茅草底部捏实了。轻轻一丢,便飞出去二十多米。
都虎傻眼了,他以为自己够聪明了,没想到还是着了阿忽歹的道儿。改口道:“这个不算,你的草都扔到泥坑里了,找不到。不算,不算。”
阿忽歹道:“男子汉大丈夫......”
“二哥,再来一次,只要你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啊,咱们比箭术!”
“二哥,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射什么?”
阿忽歹思索了一下,又拔起一根枯枝,去掉枝杈。然后搓土成堆,将枯枝埋住。“咱们就比,看谁能把枯枝射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