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沈一平这么大声嚷嚷,赶紧制止他说道:“孩子,我在这里有口饭吃,不被饿死就心满意足了,你别嚷嚷了,被你大嫂听见会惹她不高兴的。”
沈一平听母亲那么说,心里酸痛极了,只恨自己没能耐养活自己的母亲,沈一平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沈一平抓住母亲的胳膊说道:“妈,你再忍几年,等我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我一定会接你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养您老。”
这时在屋子里吃饭的沈一平的大嫂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就走了出来,她看见沈一平也是很惊讶。因为快过年了,家家户户忙着过年的食物,大嫂怕沈一平住下来会吃掉她家一部分粮食,于是她对沈一平说道:“是小叔来啦,你大哥他今年不回家过年,说是身上没钱回不了家。你看我们一大家子,还加上你们这个老娘,就你大哥一人赚钱,哪够用啊。”
沈一平听大嫂那么说,知道她是在下逐客令,心里顿时掠过一阵悲凉。他不能怪他的兄姐,他知道他们确实有他们的困难。他想到自己反正也是一个人,能忍就忍着吧,最多忍几个寒暑假,过了假期回到学校又是他的天下。于是他对他大嫂说道:“大嫂,我只是来看看我母亲,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
大嫂听了佯装客气道:“干嘛那么急着走呢,多住几天嘛。”
沈一平强装笑颜道:“不用了,我明天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沈一平就起身跟母亲告了别。他走出他大哥家,也就是沈一平他们家祖辈留下来的老屋,他有一种被赶出家门的凄楚。他父辈的家已经不属于他这个子孙了,他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家。
沈一平走在田埂上,田埂上全是乱蓬蓬的杂草,田土中尽是坑坑洼洼。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吹在沈一平的身上,他的心被这风打得七零八落。一阵刺骨的寒冷直接地深入到了沈一平的心脏,他似乎被冻麻木了,他的内心和身体一样的麻木,一样的冰冷。
沈一平木然地看着四周,天地之大,哪有我沈一平容身之处?没有,只有天当被,地当床。但是如今是寒冷的冬天,躲在屋子里都冻得直跺脚,别说在这毫无遮掩的旷野里了,更何况沈一平的肚子在唱着空城计。沈一平很是绝望,他想到了死,也许死才是解脱一切困扰的最好的办法。
沈一平忍着饥寒在旷野里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车站。快要过年了,在外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如今都挤上了回家的征程,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即将与亲人团圆的喜悦,沈一平却是一脸的愁苦,他的亲人在哪里?
沈一平在车站买了个大饼啃着,然后找了一张长凳子,把自己的行李枕在脑袋下躺在了凳子上。尽管身边都是嘈杂的人声,沈一平却是似乎到了一个人烟绝少的地方,他孤寂的听不到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