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平在这里和他三姐一家子住了一段日子,三姐和三姐夫不单拿言语刺激他,还把他当贼似的防着,沈一平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父母关系不好,长期分居两地。母亲没有生活来源,如今一直是在老家跟随沈一平的大嫂生活。沈一平脑子里顿时有了个念头,就是去老家看望母亲,顺便看看能否在老家他大嫂那儿住下来。
老家离这儿坐车要一个多小时,沈一平不敢坐车,因为他兜里的钱已经不多,他得省着点用。他想到了他二姐那次走路去她学校的情景,他想他是个男人,他也可以凭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回老家去。
他和他三姐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后,他三姐和三姐夫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喜悦的心情,他三姐还特意做了一顿相对来说比较丰盛的晚餐招待了沈一平。
沈一平子回到家来那么些日子,终于是吃到了一些蔬菜,还有一块五花肉。
沈一平第二天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他不知道要走多少路,所以在三姐那里拿了几个山芋作为一路的干粮,并在自己的军用水壶里灌满了一壶水。
沈一平一路欢快地走着,迎着朝霞,就像是迎着希望,他想象着母亲见到他的喜悦更是脚下有劲,步伐加快。沈一平展眼望着路边的大片农田,竟是如此的宽阔静闲,使人感到无比的舒坦。冬天的农田是处于休眠状态的,只有绿的麦苗铺垫,很少有耕犁和锄头,与黄色的土地呢喃。冰冷的大地,在寒风中沉淀着;晨露中的阳光送来一缕温暖。沈一平深深地呼吸着,压抑了好几天的心情如今终于是有了可以释放的元素。
沈一平在部队里有过行军的经历,所以那么一段路程走来也并不十分劳累。中午时分,他就到达了老家的家门口,却见老母一人独自黯然地坐在家门口的晒场上喝着一碗稀粥,粥碗里放着一根黑楚楚的老咸菜。
沈一平走到母亲跟前,满含热泪地喊了声:“妈......”老母亲抬起了她那浑浊的眼睛,她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她日思夜想,最最心爱的小儿子时,顿时老泪纵横。她站起身,把手里的碗搁在了凳子上,用双手抖抖索索地抚摸着沈一平的脸说:“孩子,你瘦了。你从哪儿来?”
沈一平对母亲微笑着说:“我不是一直瘦的吗?我从三姐那儿来,我大嫂在家吗?”
母亲用嘴向屋里挪着说:“你大嫂在屋里吃饭呢。”
沈一平有些惊讶:“那你为什么不坐在屋里吃,外面风大,当心吃了冷风咳嗽。”
母亲神色黯淡地说:“你大嫂说我人老了,牙齿嚼不动菜了,不让我上桌。”
沈一平听了很是气愤,说道:“大嫂她怎么可以那么说话!什么菜嚼不动?她不能烧烂点吗?大嫂她怎么可以这么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