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平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就被一阵寒冷冻醒了。沈一平陡地从凳子上坐起,他把行李抱在了怀里,这样可以为他遮挡点寒气。胃里因为饥饿绞痛着,他似乎有一种即将迎接生命极点的欢愉。他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见到自己的父亲了,父亲慈祥而又严厉的面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亲,他失声痛哭起来,他想告诉他的父亲他所受的一切委屈,但是父亲却不理睬他,而是很生气地离开了他。父亲似乎在对他说:你不应该这么颓废!你已经忘了对我的承诺!
我对父亲的承诺?!三哥和二姐。还有母亲,从大哥家出门前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沈一平突的感觉到自己的责任,他不能那么容易的就被打垮,他要站起来。
但是他能去哪里呢?他的脑子里突的就闪现出一个名字,但是他又犹豫了,因为他想到了林爱华,想到了林爱华被他拒绝时哀怨的眼神。
接受徐玫凤就得彻底拒绝林爱华,沈一平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刀割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在刀片的切割下变成了碎片,然后被扔在了冰窖里冷冻着。
沈一平别无选择,他决定去找徐玫凤,他将把他的终身托付给了徐玫凤,也把自己的命运跟徐玫凤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沈一平来到徐玫凤工作的纺织厂门口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身无分文的他,饥肠辘辘地站在厂门口徘徊着。那个门卫老头看着沈一平蓬头垢面的样子,把他当作要饭的挡在了门外。
下班的铃声终于响了,女工们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地陆续走出厂门。门卫老头拦住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工,用手指了指沈一平然后让那女工进去把徐玫凤叫出来。
徐玫凤从车间里跑出来时还没换好衣服,她的脚上汲拉着一双圆口布鞋,身上穿的很单薄。徐玫凤是个纺织女工,车间里开着暖气,所以不用穿着很厚的冬衣。
徐玫凤见到沈一平时既兴奋又心疼着,沈一平正站在寒风里哆嗦着,身上穿的就是徐玫凤帮他做的那身新棉衣裤,只是这棉衣裤现在已经脏的面目全非了。沈一平的头发和脸也是很多天没洗的样子,难怪别人会把他当成乞丐。
徐玫凤对沈一平说:“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沈一平苦笑了一下说:“我没地方去,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已经饿了一整天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吃?”
徐玫凤听沈一平那么说心疼得差点哭出来,她急忙对沈一平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徐玫凤说着就往厂宿舍跑去。
不一会儿,徐玫凤就换了身干净的花棉袄,手里捧着两个大白馒头走了出来。
徐玫凤把馒头塞在沈一平手里,并从沈一平手里拿过他的行李说道:“走,到我大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