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正在沐浴,将军不可以进去!”
被挡在外面的男子,一身冰冷的铠甲,身材高大魁梧,真是叛军的统帅,魏国的小王爷,魏延。他随手推开挡在门口的侍女香兰:“我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哪里是我不能进的?”
那不走进去之后,只见层层纱幔之后,水汽蒸腾,隐隐可见人影晃动,魏延见此艳景,心神不由得为之一动,往前走了几步,耳边响起一声冷叱:“给我滚出去!”
这些天以来,这个安乐公主就处处不将他看在眼里,不过略懂点兵法,就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有什么好神气的,若是没有他,这三座城池哪里能拿得下来?
等他攻下唐国国都,这个安乐公主还不得乖乖的承欢身下?
魏延这般想着脚步一点没停,伸手就掀开了纱幔。
“啪!”
等他感受到脸上热辣辣的痛时,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居然被打了一巴掌!魏延顿时大怒:“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杀了你我都敢!”安乐的声音冷如冰雪。
魏延见安乐身上只裹了宽大的白色长袍,玲珑凹凸的身材纤毫毕现,一头乌黑的发湿漉漉的垂在胸前,水滴顺着光滑的肌肤滑入胸口,顿时一肚子怒气化为了欲望之火。
“啧啧,这么美的人儿,火气怎么这么大?公主,我们大军连战告捷,这可都是我的功劳,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嗯?”魏延一边笑,一边伸手勾起了安乐的下巴,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的来回摩挲,“不愧是楚国第一美人,难怪那个唐国的庄慕为你神魂颠倒。”
安乐胸口涌起了一种恶心至极的感觉,以前被软禁在唐国皇宫的时候,她也没少被庄慕吃豆腐,那时她虽然气氛,但也从来没有这样感到发自内心的抵抗。
“庄慕外伤加剧毒,估计马上要归天了。”魏延叹息似的道,“还是你厉害,一招美人计果然所向无敌。”当初,那个局是她亲手布置的,枪头上的毒也是她亲手调制的,那么烈的毒,再加上他受了重伤……他的亲弟弟被软禁之后,曾经歇斯底里的道: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的心像你一样硬!
是,她心硬,可是心不硬,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此时此刻,听闻他要死了,她却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的心猛地一痛,虽不强烈,但却让她在这一秒猝然变色。
“怎么,听说他要死了,舍不得了?”
“他死了,我才高兴呢,我如何会舍不得?”像被谁踩中了痛脚,安乐加大声音,信誓旦旦地说。
魏延了然的笑了笑,权衡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敢折下这朵玫瑰花,走了出去,只是转身的时候嘴角讽刺的弯起,等我把你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掉,再摘也不迟。
安乐坐在帐中,心神不宁,她想起庄慕在楚国当质子时,他总是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让她越发想要逗弄他,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但是,无论她如何使唤他,羞辱他,他从来没有反抗过,最多只是紧紧抿着唇,黑色的眸底一片冷色,她喜欢用手指弹一下他的脑门,咯咯地嘲笑他:“唐国来得呆子!”他依旧不动声色。
虽然她喜欢欺负他,但是旁人却不得欺负他一点,因为他是她安乐公主的,没错庄慕是她安乐一个人的!
一别五年再见,却是在肃杀的战场,她亡了国,而他却将剑架在了她母后和弟弟的勃颈上。
她选择了转身。
因为不管即将怎样屈辱的活着,都是希望。
王氏史记:庆安四年末,大雪连下七天七夜,楚国和魏国就旧部粮草难以为继,将士冻饿,止步于充州,帝病愈之后,力排众议,亲率十万大军远征,围困叛军于峡口,魏延降。
“主子,主子,不好了,唐国皇帝的军队将我们的营帐包围了!”
安了素白的手,执了酒杯,仰头饮下:“香兰,外头的雪停了吗没有?”
“主子,都这时候了,管外头的雪干什么?”香兰看安乐,换了一件春日的大红色广袖百褶裙,飘然走出去,嘴角边还留着一丝丝淡淡的微笑,看得她心疼微跳,就算是当初楚国都城被攻破之时,都没见着公主这般绝望的神情。或许之前,她心底还存着一丝希望,而如今,楚国再无翻身的可能。
漫天飞雪,数万将士身着铁甲,肃然而立,空气里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上的他,他整个人显得消瘦了不少,脸色略显苍白,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尽是漠然。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无数弓弩手将箭头对准了她,她淡淡一笑,红唇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对他说:“庄慕,你看我身上的衣裳好看吗?”
他闭了闭眼,语气平稳:“你输了。”安乐脸上的笑容未减:“我很想你。”这话是真的。
“想怎么杀了我?”他似是想笑,最终在嘴角边形成一个无奈的弧度,“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有两个人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劲上,仿佛在等着他轻飘飘的一个“杀”字。
在那一刻,安乐闭上了眼睛,自作孽不可活,就这样死了,也好。
“押回去。”马头调转,庄墓捂住胸口撕心裂肺的咳了几声,余毒未清,呕出的一口黑血将白色的锦帕侵染了一大片。
呵,事到如今,他仍然没办法杀她,当初他早发现她给他的香袋里有十香软筋散,他也在赌,他赌,她毕竟是喜欢他的,总不至于,真的,想要他的命。
但是,他输了,输的很彻底。
安乐的狠,令他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