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宫。
安乐公主最近的状态,让锦阳宫上下一干人等万分惊恐。
不是因为他她做了什么,而恰恰是因为她什么也没做,有什么比安乐公主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间里连声音都不出,还要让人惶恐不安的吗?王福仁甚至派人送去了上百匹江南上好的丝绸,痛哭流涕的哀求。:“好主子,这些丝绸您是愿意火烧还是撕成一片一片的都随您啊,你能不能呆在房间里不出声怪吓人的啊!”
终于第七天的时候,安乐终于出了门,并且一出门就直奔着乾清殿去了。
“庄慕。”
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终于舍得出门了,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面做炸药,准备把整个皇宫都炸了呢。”
安乐勾住他的脖子,一侧身坐在他的怀里,吐气如兰:“这种事太暴力了,不适合我。”
“是吗?”庄慕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安乐,心里痒痒的。
“今天是你生辰。”
“嗯。”庄慕挑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安了主动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你闭上眼睛,我再把贺礼拿出来啊。”
他不动声色。:“我怕我一闭上眼睛,一把刀就插在我心口了。”
“真是伤人家的心啊。”安乐拿出一个香袋,上面歪歪扭扭的绣了一个“寿”字,“我辛苦了整整七天呢,你看手指头都是伤口。”
庄慕笑了笑,捉住她的手,舌尖绕着她的手指挨个吻了一遍:“是朕的错,这个香袋我一定随身携带。”
即便是当朝天子,崇尚节约俭省,但好歹也是一年一次的生辰,晚上自然是有晚宴,庄慕换上了一件蓝色的锦袍,一杯杯饮着酒,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舞台上的杂耍。
大臣们的祝词他仿佛一句都没听进去,敷衍的应了几声,而安乐就坐在他身边的小桌子上,仪态万千的吃着精致的糕点。
没人知道为什么一把红缨枪会精准无比地刺向安乐的胸口,庄慕想都没想,迅速的扑过去,用自己的背部挡住她。原本砖木的轻功甚好,救下安了并且闪开,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坏就坏在,他中了十香软筋散。
是的,他中毒了。
锋利的枪头没入他身体的时候,剧痛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在那样的时刻居然冲着她艰难的笑了笑:“你算计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终于成功了,可喜可贺。”
安乐的手,摸到了他背上粘腻的鲜血,浓重的腥味萦绕在她鼻尖,让她产生想要干呕的感觉。
她送给他的香袋里,装了几十种香料,用以掩盖十香软筋散的味道。今天那些杀手是她之前精心培养多年的,即使这样,她也没有丝毫的把握能伤得了他。
这是一场以她自己为诱饵的赌局。
他明知道他自己中了毒,却还是选择救她,她赌赢了,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看到那张苍白的脸,那紧蹙的眉峰,她居然有一点点心疼?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庄慕,对不起,我必须离开。”
王氏史记:帝于寿宴之上遇刺,安乐公主趁乱逃离宫中,率楚国旧部辗转而至镇江,与魏国叛军将领魏延会合。帝重病之时,叛军连克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