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我只是想知道她一个智力不全的人去那里做什么。你能想象得到她这样一个傻子找到了卢德的家吗？我不相信她是真的傻。”李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忽然发现了李鱼用绷带包裹的左腕，“她做的？我去找她！”
“站住！”李鱼看着愤怒的李木，“你知道我是替谁受得过，想让我的血白流吗？”
看到李木停下来，她接着说，“就因为你在照顾一个傻子，在同行中失了脸面，你就置你的任务于不顾了。连保护一个这样一个女孩儿你都做不到，你的职业尊严都让你丢尽了，你还在乎你那不值钱的面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李鱼毫不留情地批评着他。作为一个姐姐，她不能给自己的弟弟优越的生活条件，但是起码她不能让他学着虚荣。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只能靠自己的双手赢出来一点生存空间，是没有资格对任务挑挑捡捡的，又如何承担得起那份虚荣心。
李木胸中燃烧着愤怒和委屈，拳头紧握。
也许阿姐说得对，但是，“你要记住她只是你的一次任务，角色扮演得好是本事，陷得太深你就走不出来了。”
李木知道阿姐的理想，无昔很容易成为她的弱点，他所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现在，是晚了吗？
李鱼愣了下，“我知道了。”她真的没有注意这一点，自己真的陷进去了吗。
无，昔，昔日过往，皆为虚无。她丢失了一段记忆，经历了一段黑暗，丢不下过去，她就要学那天从高楼跳下的女子，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把这肮脏的肉体摔得支离破碎，好求得灵魂的安宁。
可是无昔害怕，她怕死后的世界也是冰冷阴暗带着铁锈味儿的，把她的灵魂也囚禁在一处。她还未报得哥哥的恩情，她还要阻止鱼姐姐惩罚她自己，她还想和林清玄一起嬉闹，她还想听卢德大叔的故事。
那就忘了吧。
油灯默默的燃烧着，发出丝丝缕缕的青烟。
天亮了，无昔从噩梦中醒来。当她睁开眼睛，梦里发生了什么她又记不起了。已经被冷汗浸湿的衣服却提醒着她，那是一个可怕的梦境。
无昔掀开毯子，走下床来，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下。正要把衣服放在床上的时候，那床单上的殷红让她惊慌起来。
是血，怎么会有血。无昔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全身都湿漉漉的，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受了伤。无昔突然觉得肚子胀痛起来，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李鱼听到声音过来查看情况，不禁失笑。
月经？无昔仔细地听着李鱼的解释。
“十六岁了，有些晚。”无昔是一个舞妓，不应该这么迟的。李鱼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龌龊，是被李木的话影响到了吧。
“鱼姐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李鱼脸色微红，她是在一次训练中……李木那小子还和一帮人嘲笑自己，每到那几天就轮番提醒暗示，比她自己还上心。
想到这里，李鱼很尴尬。“我是，在丽城，听一个阿姐说的。”
“你还不去换下衣服，都湿透了。”
“好。”
过去了这件乌龙，无昔还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笑，时不时蹦出个奇葩问题。连李鱼都怀疑野鸭窝的一切都是他们三人的幻想了。
不，还有那个士兵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临渊城有一个士兵逃了，城外埋葬死去**的乱葬岗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木觉得把那人埋在女人堆里真是便宜了他。但是每天光顾妓院的有那么多人，又有几个赎清了风流债？
月亮又一次圆的时候，战争前最后的准备完成了。
在圆月之下，林清彻带领着将士们用牲畜的血液祭祀了先祖，保佑他们战无不胜，一往直前。
他们在皎洁的月光下，骑着战马在雪一样的沙地上驰骋，以鼓舞士气。
就在月圆后的第二日清晨，他们翻越了麓山，经过了数百里的草甸，来到璃国的日落之城——西京。
在岳国士兵的强大攻势之下，仅仅一天，西京就沦陷了。
西京的城主在豪华的宫室中刎颈自杀，他的妻妾被灌以毒药也全部死去。
当林清彻派人打开西京的粮仓时，粮仓里成山的霉烂的谷物让他们震惊。
当岳国人花取大量的金钱从各处购买粮食的时候，璃国一个边境之城的粮仓中成山的谷物在黑暗中腐烂。
这些吃西米白面长大的人射出的箭矢毫无准头，刺出的戈矛绵软无力，上天为何将他们降生在这样富饶的土地上。
愤怒的士兵们处死了已经举手投降的官员，将这些体态臃肿的官老爷的住处洗劫一空。
林清彻带领着士兵们乘胜追击，在短短半月之内就攻下了四座城池。
原本负责押运粮草的林清玄此刻悠闲地待在临渊城里。林清彻的士兵们在攻下的城池中获得了大量的钱粮，他们现在的伙食，比在临渊城里的人还要好。
战争中消耗得最厉害的就是武器，这可忙坏了铁匠。他们日日夜夜都在铸造箭头，打造刀戟。
炉里的火焰一直在燃烧着，使得炉壁都变红了。铁匠们不得不让炉子轮流停歇来防止它们融化。
卢德大叔用力地挥舞着大锤，敲打通红的铁块，直到去除里面的杂质，把它做成理想的形状。歇息的空档儿，他就用无昔送他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喝口酒囊中的酒。
然而半月之后，才是真正的大战开始。
璃国的集结了多座城池的兵力，由千越作为统帅，赶至边境。
虽然璃国的士兵战斗力并不强，可是在千越的计谋之下还是阻挡住了岳国侵略的脚步。这微弱胜利的代价是璃国士兵较岳国士兵成倍的伤亡。
林清彻知道璃国必败无疑，他们的士气虽因暂时的胜利高涨，但是经不住士兵的大量伤亡，等到他们人手不足的时候，就是城池被攻破的时候。
千越也深知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