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城上的士兵看起来少了很多,像是等待岳国士兵的攻城,这倒让林清彻起了疑心。
千越用的几次请君入瓮之计让他损失不小,这次也许是在路上设了什么全套也说不定。林清彻采取了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静静等候千越的下一步动作。
就这么按兵不动一整天,这天夜里林清彻的部队却遭了背后的突袭。
千越此次兵分两路,一路隐在城中迷惑敌人,一路悄悄绕到了林清彻的后方,烧掉了岳国部队的粮草。再趁敌军大乱的时候前后夹击。按照现在的士兵人数与前几次两军的伤亡比例快,胜算有五成,即便林清彻成功脱围,缺少粮草,短时间内他也不能再攻城。
不得不说,千越这次算准了。林清彻还是带着一半人突破了封锁,与先前留在四座城池里的士兵会合了。但是他们离开这些地方时,已经把城池搜刮到的大部分粮食作为了行军的粮草全部损失了。
而林清玄那个家伙还在临渊城中,一时无法赶来。
只能撤兵了,一边撤退一边等待林清玄的粮草。
林清玄下了撤退的命令,要求一边撤退一边观察千越的动向以便日后重新攻城。
当林清玄率人与林清彻会面后,二人带兵直接退回了临渊城。
原来丽城传来急讯,国王驾崩,太子继位。
讯文中说,国王听闻边关传来的四道捷讯,情绪过为激动心脏突发疾病而死去。新王登基,立新后,命林清彻林清玄速回丽城守孝。
林清彻才不相信什么乐极生悲的鬼话,国王的死绝不是这么简单,林清源把他召回丽城大概是想收回兵权吧。
看完加盖着国王印章的信纸,林清彻把纸张收入匣子。
这时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间里报告,“大鼠那里传来消息,我等觉得有必要告诉主人。”
林清玄说,“你直说吧,我也想知道他那里听得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见林清彻默许,黑衣人继续说,“新王后是,丞相长女。”
说完后,林清彻挥手示意他离开。
黑衣人走后,林清彻像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坐在凳子上。
“二哥,这林清源可要小心应付,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失了分寸。”
林清玄知道程扶摇在林清彻心中的位置比他个这六弟还要重要。当年清莲死去,若不是程扶摇的开导,二哥恐怕走不出来。
“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清玄出了第99号铁门,叹了口气。
这一个多月里,丽城里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林清彻离开丽城前,国王林毅将虎符交给林清彻,命令他暗中集结兵力,等到合适的时机,出兵璃国。而这个时机,林毅早已布好。
元宵节岳国王宫举行大宴,璃国使臣献上一箱宝石,然而十天之后国库中的那箱宝石莫名爆炸,两国商谈未果,岳国决定出兵讨个说法。
林清彻出征后,以闪电之势连破四城。
林毅在朝堂上听完第四道捷报,连说了三个“好”字。
后宫中皇后听了这三个字容颜大改。
她在国王身边多年,了解国王的脾性。既然国王在朝堂之上公开表明了他对战事的态度,也就是公开了他对林清彻的赞许,太子的位置就危险了。
当天晚上国王设宴。酒过三巡,林毅有了醉意,随即去了皇后宫中休息。
当晚,众太医被急召到宫中,宣布国王因极端情绪急火攻心猝死。
国王死的极为仓促,没有留下诏书,太子理所应当的上位成为岳国的信任国王。
丞相是旧王的心腹,林清源想让丞相成为自己的人。在继位大典令司命借先祖之意宣布,丞相长女程扶摇品行端庄,乃是国母之选。
程扶摇接到旨意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蒙了。
这么多年,她心里只有一人,那个人从小天资非凡,胸有大志;那个人曾经孤身前往雪域并且活着回来;那个人现在统帅着三军,所向披靡。
程扶摇喜欢的是一个英雄。
什么一国之母,她不稀罕。
她还珍藏着林清彻亲手写给她的信,等我凯旋,就请旨赐婚。
现在,她等不到了。
程扶摇把麻绳扔到了梁上,踩上了凳子。
“扶摇!”门被一把推开,进来的是程扶摇的父亲程学用,身后还跟着侍女温儿。
温儿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大小姐,奴婢看您拿了绳子,怕您出事才请了老爷。”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下来!”程学用怒喝着。
“父亲,女儿不愿做王后,您就让女儿清白的去吧。”程扶摇的眼睛都哭红了,看上去楚楚可怜。
程学用知道他的女儿心有所属,他对林清彻也是极为看重。本以为林清彻能讨得国王的欢心,登上太子之位,不想一夕之间化为泡影。幸好自己没来得及表露拥护林清彻,不然现在他早已随先王去了。如今是林清源掌权,他这个旨意就是在让自己表明立场。虽说他也舍不得这个苦心培养的女儿,可是用她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扶摇,我也舍不得你啊,”程学用也落下泪来,“你要是抗旨,我们全家都要遭罪啊。你忍心看父亲上断头台?你忍心你母亲为你哭瞎眼睛?”
程学用声声悲切,才劝得程扶摇放开了绳子,走下凳子。
“我的儿啊,只要你活着,想做的事终究还是有机会做的。”程学用宽慰着她,“你不是乐善好施吗,进了宫是不方便走动,你还能劝国王多行大善事不是?”
程扶摇听懂了,如今林清源是王,林清彻的性命都难有保障。自己若还想见他,想救他,就只能做这个王后。
“父亲,我知道了。您公务繁忙,女儿还惹您分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快回去吧。”
程学用知道她想明白了,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你也起来吧。”程扶摇扶起了还跪在地上的温儿。
“大小姐,您不怪奴婢吗?”
“要不是你,我现在就悬在梁上了。”
大婚当日,林清源为程扶摇准备了金丝镶嵌的马车,从丞相府到皇宫一路都铺了红毯。丽城万人空巷,都聚在路边等待马车走过。他们都在说,程扶摇是最好的王后,新王是最爱她的国王。
程扶摇一身红装坐在马车里,轻咬着唇。
她曾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穿上红装,如今嫁的却不是她想的人。
行完礼,程扶摇被送到了一个用珠玉宝石装饰的宫中。她独自坐在那里,等待国王掀开她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