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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了解

第二天一大早,苏显莙的房内就有丫鬟进进出出,她被这些动静吵醒,在床上翻来覆去。昕荷看出,小声与身边丫鬟道“小姐醒了,你去通知老夫人吧”,身边丫鬟点点头离开。敏儿则上前迎笑道“小姐,你醒了,快起来看看,老夫人一早就命人做了许多好吃的,都是你平常爱吃的”。

苏显莙揉揉眼睛,定眼一看,花生、瓜子、核桃、栗子、红枣、藕粉羹、桂糖糕、茯苓糕、集灵膏、太和饼等等,琳琅满目。苏显莙看着都有食欲,迅速的起身朝着餐桌走去。

刚下床才走了两步,听到门口一小厮喊着“老夫人来了”。

昕荷走到房门口迎接,搀扶着老夫人进门。

老夫人见苏显莙只穿着白色里衣就起床,马上紧张起来,加快了脚步走到苏显莙身边,担忧道“易儿,快快披件衣裳,小心别着了凉”,并严厉的指责下人道“敏儿,快去拿外衫来,你们小姐身体还未痊愈,怎么能着凉,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

敏儿吓得连忙去拿外衫,给苏显莙披上。

老夫人亲切的拉着苏显莙手,领到餐桌前坐下,苏显莙感受到老夫人的手是温温热热的,虽然颇有年纪,但皮肤光滑,细腻,让人感觉很踏实。

老夫人仔细的看着苏显莙,抚摸着她的脸庞,“易儿,你都瘦了,快吃,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苏显莙微微点头,开吃。食物太美味了,甜而不腻,爽脆酥嫩,酥脆香口。

老夫人看着她这狼吞虎咽的吃相,笑道“易儿,吃慢点,小心别噎着,来喝点水,慢慢吃”,并帮她倒水。苏显莙看着这老夫人的举动,心中不禁感动起来。

苏显莙正井井有味的吃着,昨天来过的圆脸美妇进门,恭敬的向老夫人行礼,温柔道“娘,我听说小妹醒了”,说着走到苏显莙的身边,道“易儿今日可好些?”

苏显莙微笑示好。

老夫人介绍道“易儿,这个是你大嫂。”然后平缓看着圆脸美妇道“斯曼,你身体也不好,我就没吵你,易儿反正没事了,我就先来看看。”

大嫂端庄的坐在一侧,看着一桌的食物,抿笑道“娘,你看你,又该累了,以后这种事情交代我做就行了。”

老夫人摸着苏显莙的手,叹了口气道“为人父母,哪有让人代替的了的”。

她们正交谈着,瓜子脸美妇进门,看到老夫人,圆脸美妇都在,就向身边的丫鬟斥责道“丽儿,你看,都怪你,跟你说了小姐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老夫人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们也刚到,这一进门就大呼小闹的成何体统,快来坐下吧”

瓜子脸美妇生气的坐下“姐姐,你也真是的,怎能自己一人先来呢,易儿会觉得我这个二嫂不关心她呢”

老夫人听着,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分先后的”。

二嫂本想开口再说几句,可看看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只好硬生生的憋过去。

苏显莙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颇为热闹。

二嫂看到一桌的食物,转头看着苏显莙,委屈道“易儿,你看娘最偏心了,我怀着子龙、子文时,娘都没做这么多好吃的过”。

老夫人摇摇头“你呀你,就是爱比较,都怪逸云把你宠坏了,等逸云回来,我非得让他好好教教你”。

二嫂听着高兴的嘟着小嘴,得意着。

大嫂则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娘,秦府还有些事要打理,儿媳就先退下了。”然后转头跟苏显莙说“易儿,待身体好些,让丫环扶你去花园多走走”。

二嫂听大嫂要走,心急的站起身道“姐姐,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了,是不是妹妹哪些话让你不高兴了。你也知道妹妹这性格,脾气,不是有意的。”

老夫人语气有些重的跟二嫂道“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吗?”然后语气缓和的跟大嫂道“斯曼,你先去吧,我过会就来”。

大嫂行礼后离开。

老夫人看大嫂已走远,侧着脸严肃的对二嫂道“待子龙,子文私塾回来,让他们来这里看看易儿,易儿都醒了两天了,都没见他俩来瞧瞧”。

二嫂听了,忙接上话“娘,昨日子龙、子文就吵着要来看姑姑,可易儿刚醒,需多休息,我怕子龙、子文会吵到她,硬是拦着,让他们明日来看,我也是为易儿考虑嘛。”

老夫人不冷不热道“好吧,竟然你这么有心,也就罢了。”

老夫人看时辰也不早了,秦府的确有很多事等着她安排,而且由于秦易凌的昏迷,也耽搁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

老夫人临走前,叮嘱道“易儿,中午我命人送餐过来就行,你就不要出来了,外面风大,注意别着了凉”。

苏显莙本是看着他们聊天,插不进话,就只能听着、看着,有时候点点头给个反应。可见老夫人要走,她想到什么似的,握着夫人的手“娘,我没事,你放心吧。”

老夫人会心的拍拍苏显莙的手。

正午,天气炎热,敏儿一直在傍边扇着扇子,时不时的打个小盹。

‘一天,两天,哎,我该怎么回去呢’苏显莙躺在床上苦想着。以前她可是争分夺秒的赚钱、学习,现在一空下来,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并且虽然这里的人都对她很好,可是她是另一个世界的苏显莙,不是这里的秦易凌,她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人生而融入到别人的人生里。

“敏儿,敏儿”苏显莙迅速坐起,心急的喊着。

敏儿被她这喊声惊醒“小姐,小姐,怎么了”,敏儿紧张的东张西望,看到眼前坐直的,完好的苏显莙,才放心的叹了口气“小姐”。

“敏儿,嗯.....”苏显莙刚想问些什么,可这时二嫂领着两孩子进门,一个九岁模样,一个五岁相貌,年纪幼小的男孩一进门就向苏显莙冲过来,开心的喊着“姑姑。你可担心死我了”。冲的力气有些大,差点将坐直的苏显莙撞倒。

二嫂担心道“子文,你小心点,别再伤了姑姑”。

敏儿迅速的将子文安全的抱下床,“小少爷,你当心点,小姐这身板,哪经得起你这冲撞的。”她怕子文伤到小姐,不然肯定免不了这顿责骂,并且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可负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敏儿担忧的看着苏显莙,关心的询问“小姐,没事吧?”

苏显莙微笑的摇摇头“没事,没事。”

年纪稍大的男孩,则比较稳重,弯腰90度并拱手行礼“子龙,见过姑姑”,看着就让人感受到秦府家教严谨。

苏显莙看着这讨人喜爱的两孩子,和善的手指着认知,道“你是子龙,你是子文?”

子文瞪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显莙‘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手、脚’。然后带有不相信的口吻道“姑姑,你不是挺好的嘛?”然后机灵的想了想后说“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快说。。。”边说边去挠苏显莙的痒痒。

苏显莙被挠的哈哈直笑。

二嫂又急着阻止道“子文,子文,住手,跟你说了不要这样,听话。”

子文听到母亲的责骂,有些收敛。

子龙则没有这么调皮,他稳坐到床边,颇有老成道“姑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

子文也跟着附和“我也去,我也去”。边说边想爬上床。

二嫂看着心烦,抱起子文,制止住他们“好了,今儿就带你们来看看先,姑姑还要多休息,等些日子过,再带你们来玩,私塾老师的作业你们还没完成呢。”

子文不同意,生气的嘟嚷道“哪有来这么一下就要走的,我不要,我要姑姑陪着玩”。

子龙则比较懂事“子文,娘说了,姑姑要休息,改日再带你来”。

子文见哥哥都这么说,只好听从。

三人离开,房间又恢复平静。。。。。

苏显莙一直在房呆了五天,老夫人、美妇们时不时的来陪她聊天,聊秦易凌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是些开心的,顽皮的,弄的整个屋子笑声连连。从她们的嘴里了解到被宠坏的秦易凌是性格开朗,活泼好动,心地善良,任性,还带着些野孩子的倾向。渐渐的苏显莙对这个大家庭有所熟悉,秦家,三代从军,秦太尉位高权重,统领三十万大军。秦夫人‘我娘’丞相之长女,年幼嫁入秦府,掌管秦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因是大官人家子女,看上去气质高雅,心思整密。秦夫人生了三个孩子,秦易凌排行第三,因生秦易凌时险难产,大出血,秦夫人落下病根,不能再生育,所以太尉和夫人特别疼爱她,视为掌上明珠。圆脸美妇乃秦易凌大哥秦穆汐之妻宋斯曼,端庄贤淑,但给人的感觉太过刻意。瓜子脸美妇是秦易凌二哥秦逸云之妻王萱黎,心直口快。二哥二嫂有两子嗣,一个叫秦子龙,一个叫秦子文。

苏显莙最常见到的就是两丫鬟,几乎跟她寸步不离,一个叫敏儿,因年纪太轻,只有十二岁,所以性格天真浪漫,肚子里藏不了东西,想到什么说什么。在这几天的交谈中,苏显莙知道敏儿是秦易凌从外面买来的,那时敏儿只有五岁,因没钱吃饭路边乞讨,并身染疾病,秦易凌不但不嫌脏,自己亲手给她换衣服,喂药,救了可怜的敏儿。穿着百色碎花衣女子叫昕荷,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做事稳重,不善言辞却懂得察言观色,给人一种信赖感。

虽然苏显莙与秦府上下交谈甚多,但却未曾听到半字关于秦易凌如何导致昏迷,这让苏显莙有所好奇。并且那天初醒之日,房间的男孩是谁,为什么他会进入一个女子房内,按古时候的规矩,男女有别,线是划的很清楚的。

一天夜幕,敏儿端着一盆洗脸水进屋放好,苏显莙走到铜镜前坐下,敏儿拿着梳子开始帮她卸妆。苏显莙看到铜镜里的自己,还是有些不适应,视线朝着其他方向瞟闪,敏儿感觉苏显莙有些心神不宁,找了个话匣道“小姐,听说明儿老爷就回来了,这次老爷征战两年,回来看到小姐又长大了,定会开心,老爷可是最疼小姐的了”。

苏显莙勉强笑了笑,转头看着敏儿,心理有疑惑还是得解决“敏儿,我为什么会受伤?”,突然敏儿惊吓缩了下手,只听到梳子掉落地上,清脆的声响。

这时昕荷进了门,估计她是进门时听到了苏显莙的问话,面无表情的捡起了掉落地上的梳子,放回原处。然后搀起苏显莙向床边走去“小姐,以前的事情忘记了,就无需去记得。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体。。。”边说边帮苏显莙整理被子,示意她躺下,“明儿老爷,少爷就回府了,今日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好”。

苏显莙不是任人摆布的主,竟然想要知道,就非得知道不可。苏显莙有些用力地抓着昕荷的手,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她“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竟然我问了,你回答就是了。我是失忆了,但我又不是傻了”,房内气氛低压的很,昕荷、敏儿一脸茫然但又带点好奇的看着苏显莙。

敏儿愣了一下,却迅速的冲上前抱着苏显莙“小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脸附在她的肩上,开心的蹭来蹭去。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呀’,这回换成苏显莙茫然了,按道理主子生气,丫环是吓得不行的,该是求饶又是下跪的,现在怎么弄的敏儿好亢奋呀。

苏显莙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却还是死死地抓着昕荷的手不放,昕荷知道秦易凌的韧劲脾气,但是夫人交代不需多说,昕荷长叹一声,她知道拗不过秦易凌,但是如果让秦易凌记起或者知道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估计又会让秦易凌变得沉默寡言,跟三年前的秦易凌的性格截然相反。

“敏儿。你去把门关了”,昕荷说完,敏儿机灵的小跑到房门口,左右看看有没有外人,然后关紧房门,走到昕荷傍。

“小姐,你这三年到底是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担心死我们俩了”敏儿知道昕荷说关门就是暗示可以像以前一样,三人没大没小的聊天,什么话都可以说,因为秦易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过下人,除了在发脾气的时候。

“三年?敏儿,我这三年发生了什么”苏显莙疑惑的看着敏儿,要她“回忆”还是算了,还不如从别人嘴里来的信息更直接。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敏儿感觉不对,偷偷瞄了一眼苏显莙,因为秦易凌说过,三个人的时候不要称奴婢,所以她习惯性的用了‘我’这个字,但是现在的秦易凌已经失忆,所以她有些担心这个失了忆秦易凌会不会介意。

显然苏显莙没有在意这个字,毕竟她是从新社会来的,还没有渗透的了解这个旧社会。敏儿感觉这个失了忆秦易凌没有在意,又大胆的继续说下去“小姐,您还记得茹裳姑娘吗?”

苏显莙傻傻的微笑,摇摇头,‘笑话,你这个不是白问嘛,我会记得吗’。

敏儿继续道“自从茹裳姑娘进宫以后,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不爱出门,好像藏着很多心事,也不愿意跟我们说,有时候还偷偷的溜出去,不让我们跟着”说着敏儿嘟着小嘴低着头,好像在生闷气。

“那我是怎么受伤的?”

听到这个问题,敏儿看了一眼昕荷,毕竟是自己做的错事,要自己说还是比较勉强的。

敏儿有些犹豫,有些歉意的道“因为,外面的人说茹裳姑娘对皇上不贞,皇上要将她赐死,您听说后就跑出去了,我们追也追不上,后来是皇上派人将你送回”。

说了一圈苏显莙还是没真正的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但是她知道昕荷肯定知道一些敏儿不知道的秘密,在与敏儿的交谈中,苏显莙时不时的偷看昕荷的反应。苏显莙有些怀疑昕荷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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