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闲聊睡的太晚,或者是打了通宵的游戏,第二天便会头痛,头痛还是要上课还是要听讲,因为老师是个美女。
美女老师的身影很模糊,她用手指着背后的黑板,左右摇晃,不知道她都写了些什么又在讲着些什么。仓井老师在《恋之欲室》中的表演得到寝室里的一众兄弟们的肯定,肯定了一晚上,以至于今天上课时精神萎靡不振趴下了一大片。我的眼睛一定是近视了,几年前就近视了,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往前仔细一看,仓井老师和美女老师都不见了,竟然是小雪,穿着一套蓝色的紧身牛仔服,坐成一尊曲线优美的青花瓷。我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真的是她,怎么在我们班上课,难道她是我们班上的学生。不可能,如果是我早就会发现,我不可能不发现她,就像饥肠辘辘的老虎不会发现不了脚底下的香肉,守财奴不会对眼前的黄金视若无物。还好,班上并没有很多瓷器鉴赏家,她得以很安静地呆在那边,左右摇晃,一圈圈青色的晕。
我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拿了书和破笔坐在她身旁,心突然砰砰乱跳,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我马上深呼吸了几下调整调整情绪,装作平心静气的说:“你好!今天天气真是很不错啊!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有雅兴到我们教师来上课。”
“什么雅兴不雅兴的,上课就是上课。难道上课还需要问原因吗,你的话真奇怪。再说,今天下着小雨,天气一点都不好。”
尼玛,窗外果然是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像肾亏男在尿尿。“我奇怪?我觉得你才奇怪,你是我们班的学生吗,怎么在我们教室上课?之前我怎么没有见到你。上课就要坐稳,不要一直在这边晃。”
“你现在住在哪里?火星?”
“老宿舍楼,上课要专心听讲,不要浪费时间,下课了再说。难道你不是住在宿舍里面吗,住在月球里面不成。”
“当然是住在宿舍里面了,宿舍楼也有好几幢,还分男女。月球,那叫广寒宫。”
“答案是显然的,男生住在男生宿舍,女生住在女生宿舍,还用问吗。”
“错!男生宿舍也可以住女生的,不信你到我们寝室里面去看。”
“坏人,我才不去呢!”
很娟秀的蝇头小字,瘦瘦的显得很长,虽然比不了赵佶的瘦金体,却也值得人仔细观摩。她的头发也很长,很黑,不停的流动。我才不管她的劝告,“如果有空我就到你们的教室去上课,如何?”她两只眼睛只顾盯着黑板,眨都不眨一下,木偶人,由幕后人操纵着,自己是不会动的,呆呆的很可爱。幕后操纵者让她说了两个字——“随便”。
在静谧的庭院中仰望北斗七星,活泼可爱的小熊一路向前爬去,左右摇晃着,闪着光。小雪走了,她的课本和笔记本却还放在桌子上,我拿过来翻了翻,她的笔记记的十分工整,还用不同颜色的笔迹标出了重点,但是没有写喜欢我之类的话,也许是不好意思吧,我又偷笑了。
“你怎么看我的笔记啊,我要回去上课了。”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东西都忘了拿。”
“刚才不小心把墨水弄到手上了,去洗了一下,洗了四五次都洗不干净,现在回寝室用肥皂洗洗,不然怎么上课啊,头晕。”
我随便抓了一本书便去她班上上课。她身体笔直地坐在第一排,像一把会思考的直尺,似乎她总喜欢坐在第一排,难道她近视了,但是近视的人何止她们那几个,坐在后面的眼镜兄大有人在。我真是弄不懂,她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坐在第一排,坐在第一排是像我这样成绩为负数又爱偷懒的人的大忌。
况且第一排那里已经没有空位置,虽然老师是个瞎子,我却不能视他为无物,坐在最后一排上了一节稀里糊涂的课,连小雪的照面都没打一个,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她看到我了,看到我溜走了,她一定很生气。
我写过信,给欧阳萱写过信。我的字不是细瘦细瘦而是矮胖矮胖,像一个个大冬瓜。信上长篇累牍地说我很想念她和陈稳,想念陈稳一成不变的板寸头发型。他的头发长度从来不会超过十公分,以便把自己和二流子小混混们严格的区分开来,表明自己是个正派传统的人。但是他不知道二流子也有很多是留着平头的,古人的传统是留全发,长得要用头巾缠起来。
他的表情木纳,很少笑,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带悲凉色彩的戏剧味道。眼睛很小但有些神采,即使在光线很暗的地方也是眯成一条线,让人很难透过这扇窗户窥视到他心里的想法。我想念欧阳萱傻乎乎,甜腻腻的笑容,她不笑就会让我不认识她,在我的脑海中她圆圆的脸就是一个嘴角向上的符号。S型的好身材,走路时会左右摇晃,忽闪忽闪的装满内容的大眼睛,好似两潭清泉,而她那一对可爱的招风耳就像清泉边上的遮阳伞。
写着写着,自己反而觉得好笑,室友进来说:“外面有个女生找你。”我吃了一惊,怎么会有女生找我,在这所学校里我没有女老乡,也没有相熟的女同学,谁会来找我。出门一看,竟然是小雪,我高兴坏了,开场白不能太复杂,忍不住笑着说:“今天天气不错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听说你有副象棋,借给我下一会。”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有什么象棋,好多年都没碰那玩意儿了,家里也许有,怕是早生锈了,或是让老鼠吃了。
说句“没有”又怕她不高兴,就说:“好象是有一副,不知放到哪里去了。我去找找,等会你再来拿。”本想缓一缓,到隔壁几个寝室借一副与她。张郎说:“不用借了,难得有女孩子找你借东西,是看得起你。拿出点诚意来,象棋又不贵,自己去买副新的就行了。如果是向我借,金子做的象棋我也要买一副。”
“切,知道你精子多。”
这么一点拨,我茅塞顿开。外面夜色朦胧,下着点小雨,校门口一侧就有几家小店铺,卖些牙刷,牙膏,毛巾,面盆,洗发水之类的日杂百货,平价销售,做学生的生意。因为下雨,没什么人光顾,门可罗雀。
店主是对中年夫妇,男的炒了两个小菜,就着一壶小酒有滋有味的喝着,不时还喝出心满意足的咂咂声,“个****养的,这酒还真他妈有点味,才三块钱一斤,真不赖。”女店主挽着袖子没精打采地收拾着铺子,见我来买东西,立刻就直起了腰,用疲惫空洞的眼神就那么瞅了我一下,又自顾自的擦桌子了。
“买一副好点的象棋。”
“哦,我这里的象棋都是好的,想买坏的你还买不到咯。”她用抹布把棋盒上的灰尘擦了两把才给我。我付了账,冒着雨飞奔回寝室,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又拿毛巾擦擦干,整了整衣服,等小雪来。
小雪拿了象棋,大方地说:“你作业做完了的话,就到我们寝室去杀两盘吧。”她怎么这么……拿着象棋转身就走也没有关系,反而抛出这么出人意料的话,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给什么表情,就那么“哦”了一声,也许我笑了一下,就是那种暗暗得意,忍着不出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