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雪硬拉下了舞池,彩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是个立体。我好像和她距离很遥远,一个在地球,一个在月球。她在广寒宫月亮池凌空飞舞,我在广埠屯电脑城瞎混日子,怎么能牵住她的手。
“你应该跳一下舞,随便跳跳就好,这么多人在跳,跟着别人学学就行。都是滥竽充数,猪鼻子插葱——装象。”
“我可从来都没有跳过舞,你让我怎么跳,难道在众人面前出丑。怎么装都装的不像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就像嫦娥仙子一样,超凡脱俗。”
“失望了吧,我是降临凡尘的仙子,不过是头着地的。”她说完尴尬的大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显得格外迷人,像不像嫦娥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在我心中,她和小岛南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都是梦中情人。
“应该不是头着地,脸还没有摔坏嘛。有可能是屁股着地,都摔得扁平了,哈哈。”
“讨厌,哪有你这样打击人家的。”
“大家都在跳,高兴就好,也没有什么难看不难看的。谁在乎你是不是跳孔雀舞的杨丽萍呢!瞧,像我这样跳就可以了,伸手伸腿。”
“跳的真难看。”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一脸坏笑。
小雪直直地把右手伸出去,直直地收回来,再把左手直直地伸出去,直直地收回来。她用力地把脚往上抬,然后放下来,再把另一只脚用力的往上抬。我真的看见了变形金刚的真人版,还是个女的。
“你到底会不会跳舞,把脚抬这么高,还踢到了我的屁股,不会跳舞就回去睡觉,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一个毫无风度娘里娘气的男人说道,他屁股一扭一扭的活像一只公鸭,很廉价的那种。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不小心踢到你了。”小雪一脸诚恳的道歉,“难道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吗,真没有风度,我偏偏要在这里跳舞。”小雪撅起了嘴巴,直直地把手臂伸出去然后收回来,用力把脚往上抬然后放下来,颇像喝醉酒了的大黄蜂。我的手臂可以弯折弯折像蛇一样扭,看着她不禁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跳舞真的很难看吗?我这可是正宗的机械舞。”她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感觉地球离完全被外星机器人占领已经不远了。
“不是不是,我在笑那边那个男生,跳舞象在做早操,还有花坛边上的那个家伙,蹲在那里好久了,都不敢下来跳舞,真不是个爷们。看样子,你早操应该做的很好吧。”
“那个人跟你很像啊!你在取笑我,我生气了我走了。”她一脸假装生气的样子十分好笑,也十分可爱。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开玩笑了,开玩笑你都要生气吗?接着跳舞吧,下一曲交谊舞我们应该手牵手,腰贴着腰,抱在一起跳。”音乐很激烈,时间在溜走。
“我高中的时候专门练习过舞蹈,还是芭蕾舞呢。”她一脸自豪的说,好像她就是那只天鹅湖中的天鹅,实际上只是一只丑小鸭,呱呱呱的乱叫。
“是吗?真令人难以置信啊!”
“你又是在取笑我吗?”她撅起小嘴。
“这个真没有,你为什么学跳舞呢,怎么又舞功全废了呢?”我一脸好奇的问,就像我很好奇为什么********条件这么好,一定要去拍岛国爱情动作片,她完全可以拍爱情片或者动作片,任选其一。
“还不是因为那个学长!”
“学长?!”我脑袋一懵,我讨厌片子里面的男演员,都是些白吃白喝占尽便宜的什么东西啊。学长这个角色还是我第一次听她说起,醋意向胆边生。
“不说了吧,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她对旧事一句话带过,却像一块石头压在了我的心底,分量有点沉重。就好像仓井老师退出爱情动作电影圈,那是一句话就能带过去的事吗,能让人那么容易就释怀么!
我觉得我又要有很多天会失眠了,头脑昏沉,心里不爽。
欢快的兔子舞曲,我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圈或前后相连接成一条长龙,左边,左边,右边,右边,蹦,蹦,蹦,几分钟之后,身上便发热流汗。
小雪的小脸蛋被彩灯照的变了形,喘着气说:“好兴奋啊,我快要晕倒了!”我跳到她的身边说:“没事,晕了我扶你,我头脑还清醒着。你看,天上西边那几颗星是天枰座。”天枰就是两边一样平,只要有两颗星平在一起就是天枰座了,我完全是在忽悠她。
音乐换来换去,我们一支接着一支跳,舞池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来去匆匆。这舞池是属于我们的,为我们挡掉饥饿,艰辛,困苦,肮脏以及所有的风风雨雨,让我们尽情的舞蹈,不识人间疾苦。汗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很响亮,仿佛巨大的沙漏在吹口哨,沙子漏掉很多了,怎么也拾不回来。
舞会总是要散场,人们都会走回到原有的轨道上继续路程。有的人趁此机会,擦出火花,收获美好的爱情,一路相伴。有时风雨太大,火花很容易就熄灭了,又回复到一个人孤独自由的状态中来,但总比一直都孤独的人要好。
不知道要追求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的过了,有时候独自离开,什么都带不走。回头看时,自己只是用宝贵的青春、活力和激情来装点过这个地方而已。
小雪在舞池当中伸手臂抬脚,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一个男生过去搂了她的腰,跳了一会就走开了。我蹲在花坛边上,盯着小雪一举手一投足,我看着她很久了,也考虑很久了,就是还不能决定是否到舞池里面去和小雪一起跳舞。或者说是一起做早操。舞池的灯灭了,人散了。花坛里面蚊子很多。
我又翻了个身,压死了一只蚊子。喝饱了血的蚊子,肚子胀得鼓鼓的,被压的粉身碎骨,染红了一片床单,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