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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嫁妆

过了夏天入秋,宫里因为淑娴长公主毓玲的婚事忙起来。

先帝立太子后,柏贵妃求先帝给毓玲一段好姻缘,沾沾太子的喜气,此事传到宫外,京城各府立时亮了眼睛,毓玲虽不是柏贵妃亲生,到底是从出生养在身边,于柏贵妃而言,毓玲与三皇子十皇子都是自己的孩子,早早的把毓玲的婚事定下免得日后生些不该有的风波。毓玲的婚事之所以受人瞩目,还有一个原因是三皇子十皇子,而柏贵妃与太子生母交好,太子与毓玲的感情也不错,横竖不管怎么算,娶毓玲回去都是只赚不亏的好事。

毓玲七岁那年,先帝择太子的伴读,御史大夫长孙为毓玲的夫君。年前,珉珏定下明年过了年春天四月初六为长公主出阁大婚的日子,宫里因为太后与婉贵太妃盯着,自开春内府便开始为长公主的婚事忙碌。

长公主出嫁,操心忙碌的是皇后,偏偏中秋前皇后着凉病了,六宫之事全部交由俪妃打理,同样,给长公主准备嫁妆的事也落到了俪妃头上。

早上,俪妃伺候珉晟上朝议事,待珉晟走了,云珠只穿寝衣坐在妆台前。侍女姝儿站在身后给自己主子捶肩。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云珠才睁开眼,示意姝儿停下来,揉着额头说道,“等会去太后宫里请安,你把那身绣花的衣服拿出来。”姝儿见云珠精神好了点,拉起纱帘让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伺候。

小宫女服侍云珠穿好衣服,姝儿拿着梳子,巧手反复将云珠一头青丝梳理成髻,以金饰装点。

下轿撵,立在门口的宫女引云珠进永宁宫东暖阁,东暖阁以梅花装饰,进去的时候婉贵太妃身边的宫女站在门口,云珠眼熟这个宫女,猜太妃也在里面暖阁里。绕过屏风,太后与婉贵太妃坐在桌旁饮茶,两个人言笑晏晏,宫女在两人身后给二位主子捏肩。

“妾身见过太后,见过太妃。”屈膝恭恭敬敬的向太后太妃行礼,太后应了让云珠起来,“今儿个让你来没别的事,就是问问毓玲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听是问这个,云珠轻呼了口气,接过姝儿递来的单子奉给太后,“昨天晚上皇上看过公主的嫁妆礼单后亲自添了许多,还说要把内府库房里那个名家所制的嵌琉璃屏风给长公主做嫁妆。”

先帝在给毓玲定下婚事后下旨说淑娴公主出嫁,享嫡公主之礼。云珠自打理后宫事务后,第一件事就是请礼部的人把大典里嫡公主出嫁的章程抄了一份,又让内府总管把淑雯淑仁二位嫡公主嫁的妆礼单重新誊写一份拿来,毓玲长公主是太妃的心头肉,而夫家也是江东大族,又有先帝的旨意压着,云珠想起来就觉得头大。太后与太妃一页一页看册子上写的,外面内府总管求见太后太妃。

“太后吉祥,太妃吉祥。”内府总管太监明忠跪下行礼后起身恭敬说道,“长公主出嫁时戴的首饰做好了,奴才特地拿来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过目。”说完侧身站到一旁,身后两个小太监捧着乌木描花的盒子,盒子的花撒了金粉,日光下有淡淡的金光,明忠拿起盒子上的盖子,铺了红绒布的盒子里是一整套的金头面首饰,上面嵌各色宝石,其中一对金凤步摇做的栩栩如生,整套首饰从定样子到选料,太后太妃十分重视,全都要太后太妃点头同意了才行。

婉贵太妃没想到会做的如此精致,明忠陪着笑脸说,“长公主的这套首饰皇上也着意添了许多。”

“有劳皇上费心了。”。

岑云珠拿起放在托盘里的一张叠着的纸,“母后,太妃,这是内府绘的长公主嫁衣样子,请母后太妃过目。”

说是内府绘的,太后太妃一看就知道这是画苑的人画的,纸上毓玲明眸善睐,一身大红绣金凤衣服,衣服上的凤凰画的纤毫毕现。太妃仔仔细细的看画,圈了几处要改的地方便把纸还给云珠。

宫女接过纸云珠又把一个册子亲手奉给太妃,“这是内府绘的首饰样子,道是公主出嫁后家常戴的。”岑云珠笑吟吟说道,“给长公主做的家常衣服和命服已经做好了,一季二十四身,再加上命服,一共一百二十套衣服。贴身穿的内衫和鞋子袜子都准备好了。”身后姝儿打开一个乌木首饰盒,盒子里放着一对金镶玉簪子,岑云珠拿着盒子上前,“这根簪子是皇上昨儿歇在臣妾处时说给长公主做嫁妆的。还有公主出嫁时用的盖头,依宫里的规矩,要长公主亲手绣。不知太妃意下如何。”

柏贵妃略一沉思,说,“先让内府绘出盖头的花样再说吧。”

太后说道,“以前淑惠淑雯出嫁时的盖头是自己绣盖头正中的龙凤呈祥,不如让内府绘了样子,合适就让绣娘先绣着,让玲儿只绣盖头正中的凤凰便好。”

等岑云珠从太后宫里出来回到未央宫,宫女端上早就凉好的茶,云珠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放下杯子对姝儿说,“等会若是内府的人来,让他们下午再过来。本宫这会要歇歇。”

姝儿笑道,“奴婢这就去吩咐。”扭头嘱咐了小宫女伺候岑云珠更衣,便出去跟外间的人说话,顺道去厨房看看午膳如何。

过了半个月皇后病好了,岑云珠把手上的宫务理清楚交还给皇后,前脚与皇后言笑晏晏说完宫务的事,后脚皇上下旨命岑云珠主理长公主备嫁一事,不必再去劳烦皇后。岑云珠一听,只能乖乖领命,领着内府的人上上下下的忙活。

因为给长公主准备嫁妆,内府总管一天三趟的来未央宫,其实内府所做的也不过是做嫁衣,做公主出嫁后日常穿的衣服,打首饰,盖公主府这些居家过日子用得着的东西,至于长公主出嫁时的规矩仪程则是前面皇上操心,不过皇上是不会亲自翻礼部的大典,放着礼部与宗正府是干嘛的。可是就是这样,岑云珠还是觉得累,进宫前吴姨教自己如何管家,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如果做了一家主母定能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前些日子打理宫务的时候岑云珠觉得自己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宫里的事,虽然经过手,还是觉得其中精妙她连皮毛都没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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