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崔珂向皇上报苏洛城防务,正好淑雯进宫请安,淑雯便和崔珂一起向太后请安,三个人说了一会话之后从紫穗书院出来,淑雯突发奇想说要带崔珂看看自己出嫁前住的屋子,两个人说着话看着景有说有笑的往长春仙馆去。
还没走到长春仙馆,绮媱和琼萝突然跑到跟前,求自己去一碧万顷救人,淑雯知道崔家有个叫绮媱的妹妹,但是人与名字对不上,淑雯将信将疑,崔珂说不如去看看,淑雯也觉得去一碧万顷看一看比较好,绮媱哭的满脸都是泪,哪有人会拿着这种事扯谎。
一行人到了一碧万顷外,一碧万顷大门紧闭,太监通传后门内也没有动静,淑雯觉得奇怪,心里也慌了,抓着崔珂的衣袖忧心忡忡小声对崔珂说,“里面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崔珂拉过淑雯的手握在手里轻拍她的手背,淑雯知道这样做不妥,还是扭头对跟着自己进宫的侍卫说,“你们看看,把门砸开咱们进去。”四个侍卫互相看看对方,踌躇不决,四个人当年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什么规矩哥四个门清,这样贸然上前砸门,皇上肯定不会责怪长公主,到他们这群侍卫估计就没好了。
“公主,这样做不好吧。”跟着淑雯的内监在一旁小声劝谏。淑雯狐疑的看站在后面的绮媱,崔珂虽然眉头紧锁却安慰淑雯说,“遣人去请太后皇上那儿说一声。”
东苑的规矩形制不像宫里那样严谨,晚上都是各院下钥落锁,这会不是晚上宫门下钥落锁的时辰,青天白日的宫门紧闭,可是听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长公主他们在里面或许无事。
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皇上来了。淑雯听见秦立的声音,“皇上驾到。”回头看见皇上坐在步辇上,后面宫女太监跟了十几个。崔珂淑雯忙跪下行礼,珉晟从步辇上下来,上前一步伸手扶淑雯起来,“姐姐姐夫何必讲究这些虚礼。”淑雯哪敢让珉晟扶她起来,珉晟手往前一伸,淑雯和崔珂找准机会站起来。
刚才秦立那声“皇上驾到”,不止外面听见了,里面也听见了,欧阳若、安国夫人和欧阳鑫胆子再大,听见皇上来了,不复刚才的静定自若,许瑶知道这事总算有个结果了。安国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让欧阳鑫从后门逃走,扭头对绮姗说,“崔三小姐,皇上来了,进来若是看见你拿着刀,对你对皇后都没好处。”
绮姗将信将疑,扭头看许瑶,许瑶没什么表示,许瑶与自己差不多大,有些东西她也看不清楚。“崔小姐,等会皇上进来,你们放过我们,刀挟皇后的事我们也会守口如瓶。”绮姗没有多想,外面内监通禀的次数越来越多,松开欧阳若扔了右手拿着的刀,侍女扶着欧阳若走到安国夫人身边,欧阳若厉声说,“将她们通通拿下。”绮姗和许瑶没想到欧阳若会出尔反尔,绮姗被侍卫拿下摁倒在地,许瑶还拿着刀。
淑雯在外面听着,刚才还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里面突然乱了,有女人的尖利刺耳的尖叫声窜入耳朵,看自家侯爷,崔珂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崔珂耳朵尖,里面刀剑相碰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难道里面打起来了?“皇上,请皇上准微臣领侍卫翻墙进去看看,里面怕是打起来了。”崔珂刚说完,一碧万顷的大门豁然打开,门里许瑶手持侍卫的佩刀,脸上衣服上溅了血,那眼神,崔珂很熟悉,战场上杀红了人都会有这种眼神。
珉晟和崔珂淑雯忙走上前,站在门口往里看,绮媱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门口的侍卫倒在血泊里,崔珂伸手探了一下,还有气息,许瑶拿着的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院子中间毓颐躺在地上,身边伺候的姑姑紧紧搂着她,滴水檐下安国夫人和侍女扶着皇后,脸上还有惊恐之色,绮姗被侍卫摁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珉晟的语气听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秦立在旁边听着心说不好,“那个摁地上的是谁?”回头看许瑶还在门口站着,“郡主,过来说说这是唱的哪一出。”许瑶听见有人叫自己,还在门口站着,宫女小声唤她,许瑶回过神来,转身一步没走出去腿一软坐在地上,秦立见许瑶这样,让两个宫女扶许瑶起来。
勉强走到皇上跟前还没开口,门口太监通禀,“太后驾到。”门口负伤的侍卫还躺在地上,太后顾不上,快步走进来。“毓颐怎么了?”
皇上环顾四周,知道这里不是一个能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的地方,看了一眼站在屋檐下的皇后与安国夫人,平淡说道,“皇后,安国夫人,郡主,崔家小姐还有各自身边服侍的去上下天光,其他的,就烦请皇姐操劳了。”
淑雯心里奇怪,却应了下来。皇上看看淑雯,复又看了一眼崔珂,“侍卫的事,就请驸马多上点心。”珉晟说完转身回了上下天光。太后让毓颐身边的姑姑和绣如去上下天光,自己带了毓颐回紫穗书院。
从上下天光西配殿出来,天已经黑了,秦松抖着拂尘站在屋外,见绮姗绮媱出来,恭敬说道,“奴才送二位小姐回去。”绮姗看看绮媱,月芝小声说,“小姐,走吧,无事的。”绮媱心悬了一天,看着会能回去歇歇,拉上绮姗跟着秦松往外走。
出了大门到了甬道上,陆成领着两个小太监在外面等着,陆成见绮姗绮媱从里面出来,还是师傅在前面打着灯笼,陆成忙跟到后面。
“今儿个三小姐受惊了。”一行人过了揽月轩沿湖往曲院风荷走,见绮姗绮媱不说话,秦松低声继续说道,“三小姐回去与平常一样就好,无须思虑太多。”
陆成后面细细品秦松出来送人这事,上个月月底秦松让云芝和自己来曲院风荷伺候,打听了知道是过来伺候兵部尚书崔大人家的小姐,当时陆成和云芝就想这崔家小姐。两个人在勤政殿见过崔尚书,这崔尚书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人高马大的,看见崔大人两人就想,崔尚书二位驸马和崔家其他几位公子都如此英武,这崔小姐会不会也是个爱舞刀弄枪的泼辣货。第一次见的时候陆成就觉得崔小姐斯文秀美落落大方,伺候的时候偷偷打量,不是看书就是练字,再不然就坐窗边对着一池子荷花看花,以为与言华夫人一样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小姐,可是听今天跟着皇上的人说,一碧万顷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没能制服崔三小姐和南安郡主。还真是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想完这些又想到今天皇上让师傅出来送二位小姐,皇上这事安排的,够让人看不明白的。
秦松说了那么两句话这一路上就再没言语,到了曲院风荷,云芝让陆成送送秦松,自己和月芝伺候绮姗绮媱更衣用膳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