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万顷正殿里毓颐撩起暖阁与正殿相隔的竹帘往外走,刚撩起帘子走了没几步毓颐看东西模糊往一边倒去,绣如看见连忙扶住毓颐。
“公主想来是困了,去内室休息吧。”说话时看了欧阳鑫一眼,欧阳鑫上前从扶着毓颐,从绣如手中抢过来半搂半抱的转身往里走,许瑶拦住欧阳鑫,扭头看着欧阳若,“皇后娘娘,长公主若真是在您这儿睡午觉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长公主金枝玉叶岂有让这位公子动手动脚的道理。”
“公主这个样子,凭宫女如何到内室休息,公子如此也是热心。”
绣如见欧阳鑫被拦住,与琼萝上前从欧阳鑫手中抢下毓颐,毓颐勉强抬起头说道,“劳皇后娘娘照拂,绣如,扶本公主回去。”绣如得了毓颐旨意,忙不迭的扶着毓颐往外走。许瑶顾不上别的,拉着绮姗绮媱跟着一起往外走,月芝见绣如和琼萝两个人扶着毓颐有点吃力,便换下琼萝,自己和绣如扶着毓颐往外走。走到正殿中央,一行人听见皇后在后面喊,“拦住她们。”在正殿伺候的宫人宫女纷纷上前阻拦,许瑶绮姗绮媱和琼萝许瑶身边的侍女推开阻拦的宫人,好不容易走出正殿走到院子里,毓颐彻底晕过去倒地不起,绣如和月芝蹲在毓颐身边试图拉毓颐起来,绮姗拉住绮媱,“公主晕倒,凭咱们几个估计是没法出去,你和月芝绣如琼萝出去,”看一眼站在院门口的侍卫,“他们这会还不知道里面如何,你们赶紧走,去找太后找皇上。”
“姐姐,你们怎么办?”
“有我在,他们还不敢对我们动手,”许瑶低声说道,“我和你姐姐在这里守着,你们快点,我们想办法拖到你们回来。”
绮媱点点头,拉着绣如和月芝琼萝往外跑,还没走到院门,皇后从正殿出来,宫女大喊,“拦住她们。”
门口的侍卫看见一跑到面前的绮媱等人,“小姐请回去。”
绮媱不与他们客气,一人一脚踹开面前的两个侍卫,门外的侍卫见里面动武,拔出刀对着绮媱,琼萝拿出被绮媱打到在地的侍卫的佩刀,不过三招刀便架在侍卫的脖子上,“识相就让开。”侍卫让开出口,绮媱与琼萝扔了刀,四个人跑出一碧万顷。
院中欧阳若居高临下看着院中的几个人,“郡主与三小姐若是识时务就让公主进来休息吧,在毒日头下晒着晒出毛病可不好。”
许瑶说道,“方才崔小姐和宫女跑出去皇后娘娘您也看见了,事已至此,我和崔三小姐想识时务竟是件难事。”
“来人,将南安郡主、崔小姐等悉数拿下。”
一碧万顷的侍卫听皇后所说,从各处涌出来拔刀上前,许瑶左右看一眼,“皇后是想杀人灭口吗?”
安国夫人小声在女儿耳边低语,“南安郡主曾随宁王上阵杀敌,这个崔绮姗出身将门,你这么说震不住她们。”
“母亲是想?”
“她们死了,事情就好说了。”
“崔小姐倒好说,南安郡主若是出事,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外朝有你父亲,这些不用你担心。”
听母亲所说,欧阳若眼中掠过一丝狠厉,“南安郡主崔三小姐劫持长公主,给本宫拿下。”皇后一声令下,侍卫持刀冲上前,许瑶和绮姗没想到皇后居然会下此狠手,夺过侍卫手中的刀对付冲上前的侍卫。
绮媱领着月芝绣如和琼萝从一碧万顷逃出来,跑远后四个人停下来,月芝扭头对绮媱说,“绣如,你和小姐去找太后,我去皇上那儿求皇上。”说完转身便往上下天光跑。
“小姐,怎么办。”月芝跑远,绣如呜呜的哭起来,自己本是罪籍,小时候公主在浣衣局见到被姑姑责打的自己救下留在身边做侍女,如果公主出事,岂不辜负了公主这么多年的信任。
“绣如你别哭了,早上我听说今天淑雯长公主进宫,你去求太后,我和琼萝找长公主。”
“长公主会管我们公主吗?”
“淑雯长公主是长公主的姐姐,淑雯长公主与宫里的事无关,如果不求的长公主我们除了皇上太后还能求谁。”
绣如抹一把眼泪,指着甬道说,“小姐,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过三处宫院有一道墙,沿墙往东走百步是长春仙馆,那是淑雯长公主出嫁前在东苑的住处,长公主出嫁后进东苑请安几乎次次都会去长春仙馆更衣休息,有时候还在那里住几天。”
绮媱和琼萝记住绣如所说三个人就分开找人。
一碧万顷中许瑶二人与侍卫打的难解难分,欧阳若看着院中局势,她没想到许瑶和绮媱两个女子能挡住侍卫的攻击,欧阳鑫看看姐姐,再看看院子里绮姗许瑶以刀支地站着,猜她们两个已筋疲力尽,“来人,将院中女子即刻射杀。”
许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滴水檐下的人,许瑶以为她们会忌惮自己父王的身份,没想到欧阳鑫能说出这种话,提刀想冲上去绮媱已提刀放倒围在欧阳若前面的侍卫宫女一刀架在欧阳若的脖子上。
“崔绮姗,你把刀放下。”欧阳夫人扑上去抓着绮姗的手试图把刀从自己女儿脖子上移开,绮姗手抓欧阳若的脖子一脚踹开欧阳夫人,重新把欧阳若拉入怀中,刀刃抵着欧阳若的脖子。
“崔三小姐,挟持皇后可是要下狱的,你那战功赫赫的父亲也救不了你。”欧阳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绮姗说话。
“皇后娘娘,你若是放我们四个人一马,或许我还不会冒满门抄斩的风险干这种事。可您的胆子不比绮姗小,您可曾想过南安郡主如果今天死在这里,您让皇上如何向宁王交代?您认为那时皇上会轻易绕过您?宁王手握十万大军驻守云南,南安郡主是宁王殿下的掌上明珠,为给宁王府一个交代,只怕不是废后赐死这么简单,届时朝臣群起攻之,您觉得您的位置,欧阳大人的宰相之位,还坐得住吗?抄家灭族,您忍心看着欧阳家的女眷为奴为娼,永世不得翻身。皇后娘娘还要杀人灭口吗”
“巧言令色,放开我姐姐。”欧阳鑫拿过侍卫手中的刀指着绮姗。绮姗手上微微用力,刀刃从衣领直接抵上了欧阳若的脖子,“欧阳鑫,说豪言壮语前先看看你姐姐身处何境再大放厥词。”
“崔绮姗,你刀挟皇后,你认为你自己就能安然无恙?”
许瑶已经缓过来,徐徐说道,“皇后娘娘,一碧万顷闹得这么大,我们自然知道无法安然无恙,难道您就能没事了吗?您认为事已至此,太皇太后还庇护得了您吗?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后是皇上的皇后。”
“说吧,你们要怎样?”欧阳若知道威胁无用,现在只能放他们走。
绮姗扭头看许瑶,许瑶回头往大门看了一眼,冲绮姗摇摇头。如何能回头呢,事已至此,谁都不能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绮媱他们快点回来。
欧阳若还要开口,外面突然穿来内监通禀的声音,“关内侯到,淑雯长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