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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崖顶的寒夜

小土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根本没听懂乌恩奇要说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舟人大哥哥气宇轩昂,非常帅气。

乌恩奇见小土豆投来了崇拜的眼神,他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过嘛……虽然好男儿为责任而生,但我例外。我有个妹妹,我妹有我娘养着,我娘有我爹养着,我爹有一大群仆人养着。我还有个弟弟,虽然没人养着他,但他自己能照顾自己。我无妻又无儿,独行世间,了无牵挂,半点儿责任也没有。所以我活着就为了吃饭,什么也不为。这回你明白了吧?”

小土豆白了乌恩奇一眼,讽刺道:“你是废物吗?”

乌恩奇挑起拇指笑着说:“这你都看出来了,你真聪明。我就是个废物,所以你帮着我对你们魔族也没什么害处。”

小土豆犹豫道:“可你杀害过我们圣族的子民,你是坏人。另外,我再警告你一次,我们是圣族,不是魔族。如果你继续污蔑我们是魔族,我就跟你翻脸了!”

小土豆居然反过来威胁乌恩奇了,乌恩奇自然毫不在意。

“我确实杀过一些魔族,”乌恩奇道:“不过我听说炎魔和角魔是世仇,六翼天魔和影魔不共戴天,噬魔恨不得深渊炼魔全都死绝了,憎魔仇视其他的魔族比憎恨妖灵更甚。无论在上界还是在下界,十九支魔族,数以万计的蛮族,哪一天不在残杀?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死于内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我,所以你也怪不了我。”

乌恩奇说的话都是事实,但却无法说服固执的小土豆。

小土豆试探着问:“假如我不帮你呢,你会怎么处置我?”

乌恩奇勃然变色,阴森森道:“你不跟我合作,我就杀人灭口,把你从山崖上扔下去!”

小土豆闻言,吓得缩成了一团。

乌恩奇笑道:“你胆子真小,算了,我不逗你了。我带你出来是为你好,免得那个角魔和他的同伙拿你泄愤。明天我就送你回雾玫镇,总行了吧?”

此时夜已深沉,乌恩奇在崖顶搭起了帐篷。他是一位诸界智者,诸界智者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召唤《诸界遗典》,《诸界遗典》包罗万象,不知有几千万卷,但是大半是残本和凌乱的知识。而且诸界智者的成长方式也十分独特,只有将召唤出的《诸界遗典》分给他人观看,才可以继续召唤出更多的典籍。

乌恩奇端坐在帐篷里,以双手在面前划出一个半弧形,九卷闪烁着辉光的魔典残本便若隐若现的浮在他的面前。

乌恩奇对小土豆说:“认识我是你的机缘,这里有九卷《诸界遗典》,你任选一卷,我把它送给你,算是给你的报酬。”

小土豆用手指点了辉光最黯淡的一部《诸界遗典》,那部典籍从半空中掉下来,却是半卷残破的洋图。

乌恩奇把半卷洋图递给小土豆说:“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漂泊无踪的命运,希望它对你有些用处。”

小土豆大失所望的把那卷洋图塞进衣襟里。乌恩奇看得出来,她不怎么满意,不过诸界智者最讲究机缘,机缘如此,强求也无济于事。

夜色更沉了,乌恩奇和小土豆挤在帐篷里过夜。魔界下域的夜寒冷彻骨,乌恩奇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不久就鼾声大作。乌恩奇并没有防备小土豆,由于是诸界智者,所以他所学甚杂。他也修炼过斗气,透过气息,他可以大致的判断出一个对手的强弱。小土豆很弱小,她根本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乌恩奇睡下以后,一直可怜兮兮的小土豆却没有睡,她轻声的叫了乌恩奇几声,见乌恩奇确实睡熟了,便静悄悄的坐起身。

此时她却不再是没长开的小土豆,而是一名背后生着漆黑羽翼,身形窈窕妩媚动人的魔族少女。她是一只夜魔,从她的身上弥散出一种迷人的香味,与其说是香味,不如说是致命的诱惑。乌恩奇对气息的感觉其实并没有错,夜魔少女的确实力低微,但她所依仗的不是实力,而是天赋的魅惑力。

乌恩奇嘴角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沉醉在馨香的梦境里,但其实他已经中了魅惑术。

夜魔少女面带严霜,悄无声息的凑到乌恩奇的身边,以尖锐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脸。夜魔擅长用毒,乌恩奇脸上被抓破的伤口处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深紫色,毒素迅速的扩散,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遍及到了乌恩奇的全身。

施毒以后,夜魔少女站起身,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乌恩奇的腰上。乌恩奇依旧面露诡异的微笑,一动也不动,他的全身都已经麻痹了。夜魔少女拍了拍胸口,终于放下了心。

她坐到乌恩奇的跟前,笑靥如花的说:“拜托你了,被通缉了还敢招摇过市的舟人先生,希望你是一只千年不遇的大肥羊,才不枉我一会装可怜,一会装白痴,费了好些功夫。”

夜魔少女说罢,毫不客气地开始搜身,片刻以后,乌恩奇便赤条条的暴露在寒夜中。夜魔少女搜遍了乌恩奇全身上下,结果却大失所望。除了装束和旅行的必备物品以外,一支骨笛,一面铜镜,一个寒酸的钱袋,两幅破旧的羊皮卷,就是乌恩奇所有的财富了。

夜魔少女不甘心的拿起乌恩奇的骨笛仔细端详,骨笛只有半尺长,确实是骨头做的,虽然坚硬,但顶多值十几个铜板。

夜魔少女又拿起了乌恩奇的铜镜,铜镜上锈迹斑斑,可惜已经残破了,而且明显有粗制滥造的痕迹,这个根本不值钱。

夜魔少女翻了翻两册破旧的羊皮书,乌恩奇随身带着的两卷书,一卷是《开阳剑典》,另一卷是《坞仙录》,可惜上面全都是人类的文字,夜魔少女拿在手里一个字也看不懂。

夜魔少女气恼的把这三样东西丢在了一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解开拴住钱袋的绳子,钱袋里只有十几枚火玛瑙币。

夜魔少女几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恼怒的把钱袋倒翻过来。

“哗啦……”数不清的火玛瑙币从钱袋里倾泻而出,红艳艳的铺了一地。

“无尽钱袋!”夜魔少女欣喜的叫了一声,连忙把无尽钱袋翻回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夜魔少女拍了自己的脸,脸上热辣辣的,她又掐了掐自己胳膊,胳膊也很痛。

夜魔少女再次抓起无尽钱袋,小心翼翼的倾斜了一个角度,火玛瑙币接二连三的往外掉,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不是梦,真的是一只无尽钱袋。夜魔少女把无尽钱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仿佛害怕它会长了翅膀飞走一样,她的意识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中了,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崖顶的夜风在呼啸,犹如凄厉的鬼号。夜魔少女犹在陶醉的时候,乌恩奇的身体仍然一动也不能动,但是他的神智和听力都已经渐渐的恢复了。

乌恩奇懊悔不已,他在极力的积蓄力量,希望能扭转困局。不幸的是,那魔族的少女率先从失神的状态中摆脱了出来,她把无尽钱袋塞进胸衣里,挪身到乌恩奇的面前,拔出锋利的短匕。

“我本不想要你的命。”夜魔少女咬牙道:“可我拿走了你的无尽钱袋,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别怪我歹毒啦,愿圣灵妈妈宽恕你的负罪的灵魂!”

夜魔少女举刀刺向乌恩奇的咽喉,这个时候乌恩奇的身上仍然没有半分力气,只得闭目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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