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与程晨单方面虐杀式的打斗所产生的波澜,如海生狂潮一般,来得快,去得更快,只不过半日,关于将军与程晨打斗的谈论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们打的虽然惊心动魄,可毕竟实力差距甚大,而将军又是大剑国出了名的猛将,打的次数多了,将士们自然也就引以为常,更何况还有一个更惊心,更震撼的消息占据了众人的心扉。
程晨在他们心中无疑是军中除将军以外的第一强者,而那个似乎倍受将军欣赏的孩子真能与程晨大人对峙吗?
这是大多数将士讨论最多的话题,答案也是互有各异,最多的便是萧枫闲与将军大人有亲,这比试不过是萧枫闲为了提高名气的手段罢了!因为不管输赢,他萧枫闲的名气在这军中都算是闯了出来。输,是理所当然的,他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算是天赋再好,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在战场上经过血与火磨练多年的将士?何况,还是军中除将军以外的第一人!赢?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也有的相信萧枫闲有些真才实学,不过却很肯定,程晨绝对会赢得比试!
所以这场比试,几乎没人看好萧枫闲,众人也不过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看待这场比试而已。
但,军中还是有两个人心中并不轻松,一个人自然就是将军大人,小刘,他虽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恩人之子,他视如己出,甚至更甚,哪有轻松之理?
另一个便是程晨了,他知道将军从来不轻易夸人,就算是那些皇亲国戚之子,他也从未有过半分的些许满意,更别说夸奖了,所以就算他自己心中也是不太相信自己会败于萧枫闲之手,但有了将军的话语,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而且如果他败了,败于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之手,那,不仅这军中将军下第一强者的位置不保,恐怕,他以后都无脸见这些同营将士了!
萧枫闲是否是真金?怕不怕火炼?或许就得看将士们心中这碾压式的比试了!
将士们除了讨论程晨与萧枫闲的输赢问题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便是这场比试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将军只说了比试的人,却没说比试的时间,这可让将士们急坏了,军中将士大多是急性子,何况,还是以暴脾气著称的剑国将士!
这半日之中,将士们训练的闲暇之娱,便是讨论程晨与萧枫闲比武的胜负和比试的时间,随着时间无情的奔跑,讽刺声越来越小,抱怨声却越来越大了,虽然将士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每天都是紧张的训练的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出好戏可以欣赏,但这幕戏却迟迟不肯上演。
有些急坏了的将士真是恨不得找到演戏的主角狠狠的揍一顿,再吐口吐沫,踩他一脚,一挺胸,一抬头,扬长而去,留下了那主角默默的哭泣!
可急坏了的,愤怒的,不在少数,但却没一人敢去找这两个主角。
找程晨?算了吧!那可是军中一人下万人上的人物,虽然平时对兄弟们也不错,但现在刚刚被将军虐完,去找他不是自找拳头吃吗?
找萧枫闲?那更是想都别想!这小子虽然不似程晨那般凶猛,但有个比程晨更为凶猛的人物,在这半日,陪他参观了军营中能参观的各个角落,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如何下手?
“明天,明天,哈哈哈……”
“什么明天,明天什么?”
“我刚得来消息,明天晨练取消,方便程晨将军和那个孩子比试。”
“哈哈,必须去!”
“对对对,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有多厉害……”
就在众将士苦于不知道比试时间而抱怨时,一个精瘦士兵从训练场外,边往里跑边大声喊叫道,满脸喜色,仿佛主角是他自己似的。
听了这话的将士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一瞬间,整个训练场都是喜笑颜开,沸腾了起来,想必,将士们平日里大多只有在萧瑟的黄沙上刻苦操练,以保家卫国吧!
时间,是那奔腾不息的大海,汹涌澎湃的曾经,是无数条微弱易逝的小溪流流过了千山万水,经受了炎炎烈日,最终以它那薄弱的身躯而坚强的意志强势汇聚而成,形成了那浩瀚无垠却又微弱易逝的时间之海!
夕阳,便是时间之海流逝的一滴海水的外在表现,它实在是快,快的出奇,快的令人恍如一眼,便在一生中缺少了无关紧要却又无比重要的一天!
苍穹暮临,烟火不新!
夕阳余晖,如行将就木,如生生不息!
“枫闲,随我来!”
就在萧枫闲做完了观天之举,欲言又止之时,小刘道出了萧枫闲心中之声!
这是昨日他们的约定,今日黄昏之刻,便是心中释疑之时。
所以他们都懂,所以他们无言,走在了营中有些狭窄的路上,将士们训练声震耳欲聋,肃杀之气直刺苍穹,惊得林间的鸟儿胡乱的张翅狂飞,落了几支鸟羽,随了那林间的落叶!
可这惊羽之声对于他二人而言竟如寂静无声,一个沉思疾走,一个疾走坚毅,心中的释疑,于两人而言,是不同的心,是不同的情,一人愧疚,一人坚毅!
父亲的希望!
萧枫闲心中默默的想着,他在猜测,可他终究不能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但是,马上便会有了答案,是一个父亲信任的人的答案!也是一个无比真实的答案,因为他的神情,他的性情不会允许他作假!
“将军!”
两名守在帅帐外的亲卫,看见了走来的小刘和萧枫闲,同时出声躬身。小刘依然想着什么并无应答,而萧枫闲则是默默跟在小刘身后,也无言语!
待小刘与萧枫闲走进了营帐中,两名亲卫才恢复了军人那种特有的气质,严肃,刚毅,身体站的笔直,如营地外那一颗颗万年不动的老松!
小刘的金碧辉煌的营帐中竟是另有一番天地,那副凶恶的猛虎画像却不是一副简简单单的猛虎画像,而是另有玄机!
“吱……”
小刘的手指刚刚按在猛虎头上的那个‘王’字,只见那象征身份地位的将军座椅便缓缓向着右边移开,地面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正好能容下一人进入。
座椅刚刚移开,萧枫闲便感觉到洞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一般,皱了眉头,勉强压下了心中的好奇与疑惑!
这机关布置的虽然非常的玄妙,但萧枫闲却因洞中的那吸引之力忽略了惊讶这种可有可无的情绪,只是在小刘进入了那个洞口之后也跟着进去了。
在萧枫闲进去后,那座椅便又缓缓的自动移了回去,仿佛没有动过似的。萧枫闲有些疑惑的望了望被堵住的洞口,没有太多思考,因为当他进入这洞中,那吸引之力似乎增强了几分,但他却没有加速去释疑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不能急,这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的。所以他只是跟着小刘随着一阶阶石梯向下面的幽深处走去,因为他知道,答案,应该便在这洞中!
这暗灰色的石梯光滑平整,甚至可以倒映出人的影子,真让人怀疑这石梯是否是石制的,初一走上去,定会担心一不小心滑倒,摔下了那深不见底的幽深处,被黑暗吞噬。可,萧枫闲走在上面却并无这种感觉,和普通路面一般,粗糙感十分明显,走的便也渐渐的恢复了寻常速度。
洞中要比洞口宽一些,却也宽不了太多,毕竟,这只是一条通道而已。通道幽深却并不显得黑暗,一根根密集排列的条状物附于与石梯材质相似的墙壁之上,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经过墙壁与石梯的反射,照亮了原本应该是黑色的空间,虽然不是十分明亮,视物却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一根根如矿泉水瓶子般的条状物,两头平滑,整体圆润,柔和的光芒令得它自身都是有些透明,煞是漂亮好看。
“这是玉明棒,是一些修者用一种特殊的白玉制成,输入一些灵力后,这玉明棒便可用百年之久。”
在发现萧枫闲不时以惊奇的目光望向那些玉明棒时,小刘便轻声作了解释。
而萧枫闲在听见“修者”两个字时,眼中明显闪过疑惑之色,难道萧逸尘以前没给他讲过关于修者的事!但他并没有出声询问更多。
有了些声音,有些压抑的气氛便也不再那么压抑,而这些本就柔和的光芒似乎更加柔和了一些,照在萧枫闲清秀又稍显稚嫩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非常迷人。
不再压抑,路好像也顺畅了一些,就在萧枫闲数了一千零一阶石梯的时候,他们便不再往下走,如此之深的密室,也不知是如何建造而成!
走完了石梯,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十分古朴厚重的石门,也是石梯般的暗灰色,非常的平滑,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什么异常,但却给人一种泰山压顶之感,而且这感觉非常的强烈。
萧枫闲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不仅是因为石门的压迫感,还因为那吸引之力更加强大了,源头便在这石门之中,他非常肯定。用手轻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又紧握了握手中木剑,才觉得好受些!
小刘却没什么异常,只见他右手手掌在石门正中间快速的轻拍了三下,停了一息时间,又缓慢的重拍了三下,接着食指在手掌拍过的中间位置又迅速的连点了三下。
“轰隆隆!”的声音突兀的在这近两百米深的洞中响起,连续的低沉声回响在洞中,竟是有些刺耳,萧枫闲心中忽的生出了些许燥意,怎么也挥之不散,却又不知所踪,似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莫名的就有了,找不到缘由,没有原因!
石门如晨升的国旗一般,由下至上缓缓升起,其间没有一点灰尘掉落,完全不似石门的特性。看得萧枫闲惊色连连,石门开启应当是有灰尘掉落的,这是人类都知道的东西,就如定理一般,没有为什么,可这石门开启竟是没有丝毫灰尘掉落,萧枫闲心中不由得又多了一丝疑惑。
石门后是一间十分怪异的屋子,呈正方形,棱角十分分明,四四方方的,墙面和石门非常相似,暗灰色,平滑。不似石制,但看着确确实实和平常所见的石头一般无二,只不过平整,光滑了许多。
暗灰色的石梯,暗灰色的石门,暗灰色的墙面,这气氛着实是怪异,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发现不了什么,萧枫闲心中的燥意加深了些。
屋子布置的也十分的简朴,一张普通木制的木板床,没有脚,只是一张木板,平放在左角,一件宽厚的深绿色大衣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仿佛是在等待着谁!
屋子的中间是一张石桌,石桌看上去和这间屋子的墙壁一样,暗灰色,光滑平整,一个碧绿色的水晶盒正静静地躺在桌上,旁边是一个闪烁着白色光晕的玉碗,任何一人看见,都能感觉到这碗绝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