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殿堂,金碧辉煌,一望无际,满是繁华瑰丽,不知这世间可还有别处能胜于此?
如此伟岸圣洁的建筑,却仅有寥寥十数人,这十数人便如荒漠之中的蝼蚁,弱小,愚昧。永远也不知道荒漠之外还有什么样的景色,还有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来填补心灵的空缺!
在萧逸尘与那女子周围,十几个身着白色长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慈眉善目,一股股圣洁神圣的气息散发在空气中,可眉目中却又带有些许怒意与恨意,与那圣洁神圣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萧逸尘,莫要不知好歹,这刘正我还有些用,你若硬要抢人,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要战便战,何须如此之多的废话?”
萧逸尘除了年龄,其他的好像一点没变,说话依然是那么平静而霸气!
萧枫闲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看到小刘有些温润的眼眶,也只是默默放在了心中,慢慢品味其中的辛酸与感动……
那领头老者眼中的怒意与恨意似乎更深了,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昔日,是我把你引入神殿,那么今日,我便让你从神殿彻底消失!”
怒意,恨意,还有些痛心的情绪,全部包含在这决绝的话语中,震的空气都在猎猎作响。
而就在此话的尾声传入萧枫闲耳中时,只见萧逸尘与那女子周围,如同针尖般的十数道神圣而圣洁的剑光也一同飞射而去,锁定了他们周身各个方位,他们已无处可逃,他们就要葬身在那十几道圣洁的剑光之中……
那剑光,没有惊天动地,只是极度缓慢的飞向萧逸尘,说是慢,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则是极快的,剑光所过之处,无论任何东西都全部覆盖上了一层白色荧光。就连那雄伟的宫殿,都已白光熠熠,不真不切,变得圣神而圣洁!
剑光在修者眼中虽慢,但毕竟是剑光,只一个呼吸之间,那白色荧光便到了萧逸尘身前不到半米,而在半米之外,除了那十几个老者,全被白色荧光所覆盖,似乎要同化一切,席卷大地所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逸尘手中的木剑动了,迅速变***白色的巨剑变得更为厚重,如山岳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随后萧逸尘只是随意杀出了的一剑,如他的人一般,随意而霸道。一道巨大无比的剑光便即刻闪现而出,这乳白色剑光一出,那十几道针尖般的剑光竟被那剑光的气势生生震散,眨眼之间化为十几道巨大剑光无比凶猛的杀向了那十几名老者,如猛虎,冰冷,无情。
那十几名老者身上汗毛瞬间竖起,如钢针般,尖锐,寒意凛然。脸上的怒意与恨意也瞬间转为了恐惧。下一刻,他们如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令人害怕的事物,面色苍白如纸,已没有了血色和生气,手中的剑也已寸寸断裂,散落了一地!
一阵有些冰冷的风吹过,吹散了萧逸尘的墨发,吹起了那女子飘逸的紫菱,吹走了伟岸宫殿上覆盖着的白色荧光,也吹散了那十几个老者的身体,一堆粉末随着这冰冷的风飘向了远方。
“萧逸尘!”
一道无比愤怒的声音在此时响彻开来,震的那伟岸的宫殿都在颤颤发抖,一些碎石不断的掉落下来……
而萧逸尘的面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手中木剑也似乎更有了灵性……
“怎么没了?”
昏暗的密室,疑惑,不舍和有些骄傲的情绪汇聚成了一个大大地问号,砸向了小刘,飘出了密室,隐没在了通道深处……
“我也不知道,这玉碗和圆盘是十一年前,你父亲和你进入山中的前几天交给我的。”
小刘勉强的镇定了下来,但眼中那一抹深掩着的痛苦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他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凭白的多了一些憔悴之色。
“那,您知道画面中的那些事吗?可以给我讲讲吗?还有,那女子是不是我娘???”
“那些事?你娘?”
“那些事?”
“不知道,不清楚!”
小刘痛苦的用手拍着脑袋,面色渐渐苍白,整个人如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般,头上的发丝竟瞬间出现了几根银白。
密室静默了一刻钟后,小刘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缓缓说道:
“我只知道,逸尘兄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玉碗和圆盘的用法是他交给我的。
并且,他让我告诉你:不到三境,勿用玉碗。不到五境,不见真相。一定要记牢!
这是逸尘兄给你的答案,也是我所能给你的全部答案。”
“至于那些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道。
只是记得,逸尘兄在我即将死亡的时候救了我,但在哪个地方,我却不知道,只是每次想起这件事,这件记忆不全的事,我的心就会莫名的痛,就会有莫名的悲意,控制不住。特别是刚才看到那女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那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
萧枫闲有些着急了,有些悲伤了,落泪了,毕竟事关于自己的生母,毕竟事关于他基本从未见过的母亲,他已忘却了画面中那些没头没尾的事,他已忘却了父亲的希望。因军队而起的坚毅在他眼中已荡然无存,他眼中只有母亲,只有滚滚热泪。
“枫闲,只有自身强大了,你所追寻的一切,你才有能力得到。与其在这着急悲伤,为什么不听取逸尘兄的话,去融入那修者的世界,达三镜到五境,看看这玉碗中的全部真相呢?”
小刘虽心中疼痛,但这语重心长的话语却是发自内心,却也是世间最真的真理。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自身强大,那么一切便手到擒来,自身不够强大,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会失去自己所拥有的,最后化为一撮泥土,滋养那世间有灵性之物。
或许是那血脉相连的感觉太过于沉重,或许是那渴望母亲的孩子太想要得到母爱,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所以他失了理智,失了分寸,变成了和所有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渴望爱的孩子。
萧枫闲再次落泪,并不是懦弱,只是因为,母亲,那与生俱来的血缘,那与生俱来的情感,不可阻挡,挡之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两次落了泪,不是脆弱,只是为坚毅本心找到了借口,找到了一个一路前行,永不放弃的决心,一个追逐真相,完成父愿的恒心。
他知道了,父亲以往的随意,平静与霸气。
他不知道,现在的父亲为何是那么的平凡,那么的柔和。
但,既然萧逸尘不说,既然他是父亲的希望,那么,他便唯有拼了这一生,看看父亲的希望究竟是怎样的辛酸,困难,或是远大,震惊世人!
军中感受到的坚毅,在萧枫闲心中好像提高了层次,他的心已完全平静了下来。不管是伤意还是躁意,似乎是害怕了那份坚毅,全都躲得远远的,不再出现,不敢出现。
“谢谢您,伯父,枫闲知道了。唯有强大,才有拥有一切的资格!”
小刘看着萧枫闲那坚毅与平静之色,不像有半点作假,微微放了心,强作微笑点了点头,步履平稳的向密室外走去……
密室之外,帅帐之中,那凶恶的猛虎还是那样凶恶,还是那样狰狞。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与萧枫闲无关了,他那调皮的天性已深深地被隐藏了,只剩了坚毅,一路走下去的坚毅与执着!
帐外,夜已深,仅有几颗寒星还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要驱散悲伤人身体之中的黑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天刚刚有些亮光,军营之中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战鼓之声,激进和一往无前的气势,使得人热血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在一个直径千米的圆内,地面是滚滚黄沙,几个兵器架稀疏的散立在圆的边缘,一派萧瑟之景,诉说着守边将士的孤独与热血!
这萧瑟的圆,现在却不再萧瑟,甚至有些人声鼎沸,进入这个圆的将士真可谓络绎不绝,黄色的沙土已将近五分之一被将士踩在了脚下。
而,在圆中心,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圆台上却空无一人。这圆台也同样呈现出了萧瑟之感,台面上空无一物,厚重的萧萧黄色,踏实与热血并存。
“你说,那小孩子能坚持几招?”
“也许一招都坚持不住吧!哈哈哈哈哈!”
“对,看他那柔弱的身子骨”
“别小瞧了那孩子,将军敢让他和程晨副将比试,想必那孩子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
“对,我赞同方兄的话,看那孩子气质沉稳,倒有些不像十岁左右的孩子了。”
……
将士们分作一个个小团体,大多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比试。而一个瓮声瓮气的大汉和身旁几个将士也正畅快的谈论着。
主角还未到,观戏人却已耐不住心中的寂寞,纷纷进了这个圆,憨厚,豪迈的谈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这也许是军中前所未有的盛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