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平淡无奇的木剑,萧枫闲朝着小刘和程晨微微一笑,算是与他们打过了招呼。
军人本就不拘小节,生性豪迈,所以那些繁琐的礼节在小刘的营中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对将军大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剑术虽精,却无灵通明,也只能做这凡夫俗子而已,与你所追逐的相差甚远啊!。”
小刘早已恢复了一个将军应有的风范,勇猛而威严!在萧枫闲练完剑之后,有些惋惜的给出了这样一句评价。
萧枫闲年纪虽小,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之感,平静道:“那怎样才能有‘灵’呢?”
“枫叶镇,霸剑宗!”
“霸剑宗?不,我想先加入军队。”
萧枫闲好像早已知道了小刘的想法,拒绝了小刘的好意,却又说出了自己刚到军营时心中的那个决定,态度十分坚定。
小刘本还想劝说几句,毕竟萧枫闲是萧逸尘之子,却在看见了萧枫闲那坚定的态度时,放弃了,因为他已经有些了解了这个孩子。
“霸剑宗是修者的宗门吧?以后我会去的!”
萧枫闲似乎明白到小刘的心思,随后又补充道。
小刘在听了这句话,明显的放松了些,这样,他心中的愧疚也就少了些,也就不负了逸尘兄的嘱托!
程晨一直听着,始终未有半句插话,虽然他在军中是一人下而万人上,但将军在此,便是上,他便不敢逾越,不敢心中不敬。
这短暂的对话,在演武场那“咚咚咚”的战鼓声中结束,却又即将在那“咚咚咚”的战鼓声中继续……
小刘带着程晨慢步走向了演武场,萧枫闲默默的跟在后面,心中有些许的紧张,毕竟,他是第一次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台面上与人比试。
虽然以前,他也经常和父亲比试,但,那是父亲。而现在,是程晨,一个还不曾熟悉的人。而且是在一个以目光搭建的台上,他的心智也好像没有外表表现的那样平静,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还是那漫天黄沙的地方,却不再萧瑟,不再凄冷,反而是人声鼎沸,热闹异常,整个演武场除了圆台,其余地方已经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只有一个个人头在激情谈论着。由于这演武场太小,只能容下万余人,还有几万将士只能在演武场外的各个角落,胡乱想象着,干瞪着眼,瞎着急。
就在小刘三人出现在演武场外围的一瞬间,外围的将士瞬息之间便安静了下来,而后,演武场内的将士也纷纷安静了下来,这一刻,落针可闻,而在下一刻,将士们又爆发出了更大的声音,这是尊敬之声,期待之声,是欢迎之声,更是为可以目睹接下来的比试的一种激动之声。
不管是外围将士,还是演武场内的将士,纷纷自动向两边挤压,硬是在没有缝隙的演武场内,为小刘三人挤出了一条通道,以供三人可顺利到达台前。
萧枫闲看着这些军人,骨子里的血液也是被彻底燃烧,彻底沸腾了起来,一时间不禁豪气充满了胸腔,“不当兵,枉来人世,不热血,枉为男儿!”。
男儿便应当,生作人杰,死为鬼雄!
他心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呐喊,他的血液也流动的更快了,好像要灼烧灵魂,以至于他的面部表情稍稍的有些不平静了,出现了一丝涟漪。
而这丝涟漪落在一些敏锐的将士眼中,却又有了另一层意思,怯懦。
那些将士本就豪爽,不善于将喜怒哀乐隐藏在心中,所以,整个演武场便从几个人“哈哈哈”的低笑声变成了令得这片大地都在震动的狂笑声,险些就要飞沙走石……
这些将士并不是嘲笑萧枫闲的怯懦,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看一个孩子而已,一个素来表现的平静的孩子,出现了不平静的神情,就显得有些可爱了,自然令得他们忍俊不禁了。
而萧枫闲好像也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但心中却依然有一丝芥蒂,他的芥蒂不在于他们的笑,而在于他们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他可是要追逐真相的人,他可是要达三境到五境的人,他可是要成为碗底中父亲那样霸道之极的人,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木剑似乎也更有了力量,仿佛可以打破一切阻碍,找寻到心中追逐的那一份希望!
待小刘三人都到了台前,演武场内外又再次安静了下来。一个士兵,也不知从哪为搬来了一把雕龙刻凤的椅子,放在了小刘身后,小刘似是习惯了这样的待遇,面不改色,理所应当的就这样坐了下去。
小刘坐定后,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满脸堆笑却又极尽猥琐之人,二十来岁,微胖的身材,中等的个儿,几根稀疏的头发不长不短,正好遮住眉毛,露出有些狭小的眼睛。眼睛虽小却精光四射,一身威武霸气的军甲虽穿在了他身上,可也挡不住他那猥琐到极点的气质。
而那些哈哈大笑着的将士们看见他上台,声音也就慢慢的减小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表示主角快要上场了。
“咳咳,嗯……”
台上那人满面笑容的请了清嗓子,随后又满意的道:“想必大家都认识我,我的名字嘛……就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萧清钟’了,而我今天为什么站在这里呢?那是……”
这萧清钟并没有借用扩音器一类的东西,也没有修者的特征,只是纯粹的凭借嗓门来喊话,但声音之大,确实无法想象,至少这里的万余人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也许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站在台上的原因吧!
萧清钟正在滔滔不绝的时候,一个大胡子士兵直接是打断了他的话,一点面子不给的大喝道:“萧清钟,你废话总是这么多,能不能快点啊!你再讲这么多废话,老子都让尿给憋死了……”
下面顿时哄笑一片,而有了那个大胡子士兵开头,下面的将士都纷纷嚷了起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让他不要讲废话。看来,这萧清钟,在军营中也是臭名远扬的一类人物啊!
见这情况,萧清钟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也不红,气也不喘的说道:“好吧!那我就言归正传。”
看样子,这萧清钟确实是把脸厚,修炼到了一种境界,一种无人能及的境界。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道:“大家都知道,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并不是要进行什么演练,而是我们最最最剽悍的大将,程晨程大副将要再次和人比试了,大家都知道,自从程大副将五年前完败我们军中除了小刘大将军的所有人之后,便被刘大将军虐到至今,不再与别人比试。而今天,程大副将终于要再次给我们展示他那威武而霸气侧漏的枪法,我们有什么不兴奋之理?”
看着他慷慨激昂,一脸正经的说着这么不正经的事,程晨心中那个不爽啊,就差眼神不能杀人了,不然指不定萧清钟身上会有多少的窟窿呢!不止那些将士,连小刘和萧枫闲都忍不住笑了。
这萧清钟活跃气氛的本事果然不错,也不怪得他那一副猥琐像,全场都因为他那几句话,所有人的热血都在沸腾!!!
“那么他的对手是谁呢?那就是,那就是,我们最最最尊敬的刘将军,身旁的,那位小哥了……这样的比试,可是前所未有的哦……”
萧清钟一脸正经的说完,目光却已然飘向了萧枫闲,引得大部分将士的目光也都飘向了萧枫闲,其中狂热,艳羡之色不言而喻。
笑话,能与除小刘以外的第一猛将比试那是虽败犹荣啊,别人想比都没有机会。
萧枫闲注意到这些目光,心中那些许的紧张有些更深了,但骨子里的野性也是被激发出来,不待萧清钟继续说,三步并作两步就跃上了圆台。
程晨动作也不慢,倒提着一杆通体黝黑的长枪,稍晚萧枫闲一步也是跃上了圆台,仿佛那阶梯只是个摆设。程晨面部也有些紧张的神色,不是他怯场,而是他的对手,本来一个大汉面对一个小孩,应该是无比轻松的,可他的心里却忍不住的紧张,如果输了,让他颜面何存?本来不存在输不输的,可他就这样想了。
看见他们两人都上了台,整个演武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那萧清钟见两人不请自来,也只能悻悻的下了台。
“公子,请!”
程晨只知道萧枫闲是小刘的贤侄,却不知自己应该叫他什么,所以就只能道一声公子了。
也没有任何人主持,小刘向萧枫闲一拱手,就已经准备开始了。
“请!”
萧枫闲也一拱手,略微有些紧张的声音让他无法说出更多,所以,他只能紧了紧手中的木剑,父亲曾经用过的木剑,来微微震慑一下心中的紧张。
萧枫闲知道小刘是让他先出手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扭捏,手中的木剑就那样没有任何花哨,一剑直刺程晨的喉咙。
“他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是小孩子啊!”
“唉,看样子一招都接不下。”
……
众人议论纷纷,轻蔑,失望,叹息声充满了整个演武场,几乎没有一人赞同萧枫闲的第一剑。
唯有两人面不改色,一是小刘,一是程晨,他们并不是赞同萧枫闲的第一剑,小刘是在看了萧枫闲练剑之后,知道他的剑诡异多变,知道萧枫闲的剑,并不是那么简单。而程晨则是正面对着萧枫闲的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