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努力的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魏龄箩起身在这巨大的黑色里横冲直撞,她扯开嗓子大声的喊,可声音却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这是哪里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袋里放大扭曲。
“箩儿,不要怕!”一个绵柔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黑色里回荡,清晰且又熟悉。
那是魏龄箩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声音,那是她最熟悉的娘亲的声音,她慌乱的用手去抓,可却什么也抓不到,于是更大力的挥手她想把这无尽的黑暗给挥去,她想看看母亲那久违的面容。
“娘!是你吗?箩儿好想你!你出来见见箩儿啊!”魏龄箩冲着这无尽的黑暗撕心裂肺的喊。
“箩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们约定好的!”声音再次从魏龄箩的身后响起。
她快速转身却已分不清了方向,回声幽幽远远似乎已经开始离她越来越远,她漫无目的的在黑色的迷宫里乱转,眼泪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整张小脸,她大声的喊着娘亲,可却再也听不到回应,一丝光亮影射入眼眸,她奋力的睁开眼却见明媚的日光透过树荫的缝隙点点影射进她那微睁的惺忪眼眸,原来一切只是梦而已。
而然眼前所见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她一低头一张满脸是血的扭曲面孔瞬间在她面前放大,她颤抖着双手拼命的推开了那横卧在她身上的尸体,快速起身惊恐的环顾这四周,偌大的院子里昨晚的那群官兵早已不见了踪影,留下了横七竖八让在院子里的尸体,魏龄箩很想大声的尖叫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可以,她要保命她要好好活着。
她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害怕,颤抖的双腿艰难的迈开步子朝着大门出口的方向走去,那个气派辉煌的丞相府如今成了尸横遍地的地狱,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魏龄箩仿佛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颤抖的脚步在正厅门口停了下来,魏进廷此刻正安静的躺在门口,嘴上的血渍早已干涸,大太太安详的靠在他的怀里如同睡着了一般,她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大厅中央二太太三太太以及她的两个姐姐跟大哥,都齐刷刷的躺倒在地,不远处散落的几只酒杯,他们皆是饮了毒酒而亡。
“对不起!对不起!”魏龄箩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不停的朝着他们磕头。
虽然与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情,但骨子里留着跟他们一样的血,如今活下来的却只有她自己,一股深深的愧疚感顿时溢满她的心头,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稍稍平复那颗愧疚的心。
片刻过后魏龄箩才颤颤悠悠的起身,刚转身的的一刹便迎头撞上了一坚硬的物体,脑袋一阵眩晕她下意识的抬头,却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穿暗红窄袖骑装的高大男人,络腮胡子布满他那张黝黑的脸,两条如刀般锋利的粗眉紧紧锁在一起,怒瞪着的双眼可怖而狰狞。
“怎么还会有活口?”那男人说完便从身后抽出一把寒光逼人的大刀劈头就朝着魏龄箩的方向挥了过去。
出于本能的反应魏龄箩闪身一躲,朝着大门的方向便直直的冲了出去,那大汉显然有些发懵本以为她只是只待宰的羔羊,所以也就没有用多大的力道,没想到居然被她给躲开了,大汉心有不甘转身便去追那抹越跑越远的小小身影。
“我不想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魏龄箩拼了命的跑,她不敢回头看,她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没有机会再睁眼了。
饶过花园魏龄箩一路跑到了荷花池的假山旁,透支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往前跑了,停下的双腿还在不住的颤抖着,忽听身后有响动她便立马钻隐进了假山里面,只听那声响越靠越近她立马用手捂住了嘴掩盖住粗重的喘息声,从石头上的洞孔里看到大汉带着三五个穿着同他一摸一样的人追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长刀,正四处搜寻着。
“禀告王爷,魏进廷极其家人和家丁全部身亡了!”那大汉突然向着他对面的方向一躬身如实禀告道。
由于孔洞的局限性魏龄箩根本看不到那个神秘王爷究竟是谁?但此刻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几乎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她紧缩着身子不敢动一下,捂着嘴巴的手越收越紧,当她准备再度调整呼吸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着她的方向袭来,眨眼的功夫她藏身的那块假山石在一瞬间灰飞烟灭,紧接着喉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遏制了。
一张绝世的好看面容渐渐的在她眼前清晰放大,如刀刻般分明的五官轮廓,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狭长的灰色凤眸里映出的竟是如地狱恶鬼那般的戾气,他身着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系着一块玉质地及佳的墨玉,发束银冠日光下那墨黑的发丝闪着一层夺目的光晕,那样好看的人魏龄箩生平第一次见,甚至觉得那样的美有点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