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改变她一切的夜晚,让她在恐惧中挣扎却一次次被拖入黑暗,那是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一切如昨时时刻刻忙碌不停的丫鬟小厮,闲暇赏月的姨太太们,还有刚劈完一堆柴禾准备回房休息的魏龄箩。
点起了桌上的蜡烛,魏龄箩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块玉,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拿出来看了,只是觉得只要看上一会,压抑的心情会瞬间变的无比畅快,她的手指头小心的在那凸出的老虎身上轻轻的摩挲着,嘴角无意识的向上扬了扬,而此刻桌上的蜡烛突然猛的跳动了两下,她拿出缝衣针在灯芯上拨了拨,烛光回归了平静。
只是那短暂的平静存在于一瞬间,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接着桌椅撞击的声音混合着尖锐的叫喊声在魏龄箩的耳畔逐渐放大,她慌忙收起手里的玉,起身推开窗户一股温柔在推开的瞬间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咸腥味直冲她的鼻腔,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只是片刻间这个窗子外面的景象如同另一个世界,大批的官兵拿着刀神情如同地府鬼差阴冷狰狞,他们包围了整个丞相府,一排排的家丁丫鬟被绳子捆绑着挨个领出丞相府,有几个不识相的试图想要逃跑,被其中一个官兵头子一刀砍掉了脑袋。
魏龄箩看着倒在窗子地下的那个人,正是那个上次拿水泼他的小厮,那个曾经盛气凌人站在假山上的少年,如今满身是血的倒在她的面前,她抬手木讷的去摸脸上早已冰凉的液体,那粘稠的感觉,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几乎让她快要晕厥。
理智很让她清醒过来,本能的求生欲望迫使她回归冷静,魏龄箩快速猫下身子,快速的开了房间门跑了出去,此刻的门外已经是修罗战场,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脚下一个不留神不知道是踩到了谁的手,一个打滑整个人便栽倒了下去,她刚想要爬起,只见迎面来了一队官兵到处翻着尸体,似乎在寻找有没有活口,魏龄箩别无选择只能紧闭着双眼屏住了呼吸,她很害怕,害怕只要一呼吸那么他们的大刀便会毫不犹豫的朝着她的胸膛刺去。
“你们…你们是谁派来的!快给我住手!”魏进廷满身是血的从大厅里跑了出来,揪着那个领头的官兵怒目圆睁的道。
还没等那官兵开口,只见大门外又进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是个白发中年男子,那张脸在月光的氤氲下散发着惨白的光晕。
“魏进廷,接旨!”那白发男子尖细的嗓音有力的回荡在整个丞相府内。
魏进廷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的咳出了一口血,接着双腿一曲吃力的跪倒在地上,后面跟着被绑起来的众多仆人家丁也一同跪了下来,二太太跟三太太两个人早已吓的昏死了过去,人群中却唯独没能看到四太太的身影。
“老臣,接旨!”魏进廷颤抖的说道,整个人呈跪拜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进廷因勾敌对外部势力,通敌卖国!证据确凿!罪名重大理因株连九族以儆效尤!钦此!”白发男子宣读完毕后将那道圣旨递到了魏进廷面前。
“赵公公!这一定是搞错了!这通敌卖国何从说起!老臣对国家从来都是忠心不二,肯定是是小人设计陷害老臣!老臣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魏进廷一把拉住了赵公公的裤腿,整个人几乎快要陷入疯狂。
“这我可做不了主,对不起了魏大人!来人啊!带走!”赵公公挥了挥衣袖示意了下身后的人。
魏进廷被强制戴上了夹板手铐,他还想试图再为自己辩解,可谁料就在转头的瞬间,他身后那两个昏死过去的姨太太的胸膛前多了两把剑,就这样她们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安静的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们!我跟你拼了!”魏进廷痛苦的起身,强行运气震碎了手铐。
他将身体仅剩下的所有内力全部汇聚在了拳头上,便朝着赵公公的胸膛直挥而下,然而那个赵公公也并非池中之物,快速的躲过了这一拳,接着他一记横踢直接把魏进廷狠狠的潦倒在地,随后一阵极快的掌风略过,一掌击中了魏进廷胸膛正中央,这一掌用了将近七成的功力,魏进廷整个人被甩开了有数米远的距离,又是一口鲜血直接喷出,魏进廷那暗紫色的朝服早已被染成了鲜红。
魏龄箩在不远的尸体堆里怔怔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里恐惧沸腾到了顶点,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一刻她觉得死亡离她如此的近,原来面对死亡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