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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斗

傅凌二人相斗,最为之揪心的,便是台下的陆小阳了。陆小阳对凌心依是倾心已久,自然盼着她能在九山会武上大放光彩。另一边,傅凡入门不久,因性格脾性,与陆小阳最为交好,陆小阳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师弟,倒不是奢望傅凡取胜,只是怕神泣太锐,伤到了他。

而台下的杜风回等人,则是满心期待,想知道自己的小师弟还藏着多少后招。

山风渐起,林中树木晃动不止,演武场上,凌心依手执神泣剑。神泣轻晃,隐隐有蓝光浮现,场上一片肃杀之意。

似是受了神泣的挑衅,木尺忽然间红光大盛,弥漫在整个树林之中。红光中,掺杂了些傅凡体内的阴魂之气,渐渐有了血色的诡异,各山弟子立于其中,心中渐有恶心之意。

这时候,神泣剑神光大现,破开了重重血光,台下的弟子们登时好受许多。神泣剑势如破竹,一路朝傅凡飞去,不想到了半路,忽被木尺拦住,震回了凌心依手中。

木尺遇强则强,竟能到与神泣并肩的地步,倒令傅凡有些惊讶。

这场比武,人人心中明了,以凌心依阴阳五气道第六层境界的修为,对阵乾元大始道不过才第二层境界的傅凡,自是易如反掌。人们虽知傅凡有个厉害法宝,然则这等差距,已不是法宝所能弥补的了。

傅凡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既然输赢已定,便放开来打了。只见傅凡身前忽然出现一团红光,傅凡在后掐了个法诀,红光之中,登时伸出一只粗壮的龙爪,朝凌心依抓去。龙爪约有山丘大小,上边布满黝黑鳞甲,隐隐透着光亮,不似凡物。

这门道术名为“衍龙术”,乃是傅凡从大师兄周大成手中所学。此般道术,运用之时,可从未知空间中唤出龙爪龙身,为自己所用,练到深处,更可从中召出龙神。傅凡初学乍练,修为又是有限,此刻只能召出一只龙爪来。

饶是如此,龙爪也是势不可挡,一爪下去,凌心依避其锋芒,纵身跃开,所立之处,登时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台下人见了,纷纷感慨不已。

龙爪见凌心依跃上空中,也紧随而去。龙爪后发先至,转眼间到了凌心依身前。凌心依也不慌乱,身形一动,白衣飘飘然地落在了龙爪之上。这等身法,比起当日的吴才,更加的轻盈灵动,极是好看。

见凌心依到了上边,龙爪一阵晃动,想将其摇下来。不想凌心依的双腿似是生了根一般,在上边好不轻松。晃了几下,凌心依心生恼意,提起神泣剑,一剑没入龙爪之中。剑光闪烁,龙爪登时化成一团粉末,消散在空中。

伴着一阵清风,白衣轻舞,落在了演武场上。

神泣轻晃,又指向了不远处的傅凡。

傅凡微微一笑,紧握木尺,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飞速地冲向凌心依。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凌心依时机拿捏的极好,到了近侧,忽然出剑,也是快如闪电。这一剑,角度极妙,傅凡可谓是避无可避。

眼看神泣即将刺中傅凡,台上台下,响起了两声惊讶声。

“啊!”

“啊!”

前者是杜风回等人异口同声所发,心知以神泣剑之威,这番刺中,非死即伤,均为傅凡担忧不已。

后者则是凌心依所发,待着神泣剑刺出,她才猛然意识到,以傅凡的修为,这一剑如何躲得过,岂非是害了他的性命。

凌心依心中一凛,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陡然剑锋一转,刺向别处。这时候,身前的红影忽然散去,凌心依不觉一愣,发现竟忽然不见了傅凡的踪影。

尚未反应过来,忽觉身后一阵掌风,凌心依也不回头,纵身朝前飞去,趁势抬起左腿,与傅凡拍出的手掌拼了一记。

白衣飘飘,随风而动。凌心依飘落在不远处,心中已然明了,傅凡方才虽偷袭一击,手上却是毫无劲道。虽即便用上了全力,也伤不到自己,但其心思却是为自己着想。

凌心依立在原地,嘴上虽不说,眼神之中似在说着:方才手下留情,多谢你了。

傅凡目光瞧着凌心依,也似乎在说:你方才偏转剑锋,没想伤我,我才应该多些你呢。

凌心依忽又提起神泣剑,在原地耍了个剑花。刹那间,凌心依的身旁多出了四五个白影,均是手持神泣,立于原地飘然舞剑。傅凡瞧着这番光景,一时间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一个个白影舞剑,看似随意,隐约中又似是一体,时如群芳争艳,时似寒潭飘雪,凛冽刺骨。

“五蕴剑术。”台下一些人已经看出了些眉头。

傅凡入门不久,对本门的功法不甚了解,只瞧得眼花缭乱,赞叹不已。台下各山弟子中,不少人也会这门五蕴剑术,只是使得如凌心依这般好看,然则随手一指一点,又暗含无尽剑意,却是无人能够做到。凌心依果真不愧是山海门少有的杰出弟子。

这时候,傅凡手中的木尺越发炽热,似乎随时会脱手而出,朝凌心依攻去。

凌心依也瞧了出来,剑锋一转,五道白影前赴后继,忽地朝傅凡攻来。每道白影均是手持神泣,剑光飞舞,似乎各有一套剑术。白影来的虽快,却不似傅凡那般诡异,步法之中,处处透着一股仙气。

木尺感受着一股股强烈的剑气,再也压制不住,忽地红光大现,一道巨大的虚影朝五道白影砸去。白影似有灵性,身形一移,四散避开这一击,随即又从四面八方,一齐朝傅凡攻来。

木尺之中,射出五道红光,分散朝白影射去。白影被红光击中,虽不至于消散,前进之势却被暂时阻滞了。

这几日来,傅凡和木尺的配合越发地默契,见了此刻的空隙,傅凡当即握住木尺,纵身一跃,闪至凌心依身前。

木尺似乎也知道凌心依的厉害,红光大盛,达到了前所未有之势。傅凡右手出尺,左手运足了乾元大始道的功力,金光熠熠,朝凌心依劈去。

到了此刻,凌心依的脸色终于起了些许变化,神泣剑来不及出手,当即软绵绵地拍出一掌,四周蓝波浮动,傅凡的进攻之势登时被阻。这自是阴阳五气道的功夫了。

便在此时,木尺之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个古老的字符,模样晦涩难懂。每个古字之中,隐有天音唱响,撼人心神。霎时间,天地间黯然失色,通天峰上狂风大起,伴着一声惊雷炸响后,九天之上,渐渐响起了一阵阵古老的吟唱,似与木尺中的古音相和。

通天峰上,许多人不明所以,惊讶地望着天空,不知为何会忽生这等异变。

太一殿中,明尘子闭目打坐,不为所动。而解龙和明心二人,纷纷踏出殿门,看着天空上的异象。

通天峰上,正当人人都在为异象惊讶之时,凌心依身在其中,却遭受到了撕心裂肺的苦楚。天空上每一番吟唱,她的魂魄便似被利剑刺过。不过数声的时间,凌心依秀丽的脸蛋,竟开始扭曲起来。傅凡站在身前,不知为何,发现她的眼珠之中,竟燃起了一团诡异的幽蓝火焰。

“啊——”

凌心依在这般苦楚之下,发出了傅凡毕生难忘的惨叫声。

傅凡为之一惊,心生不忍,便欲撤回木尺。不想木尺似乎下定决心,要毁灭凌心依,不为所动,反将傅凡震开了。

演武场上,木尺悬浮在空中,下面的凌心依双膝跪地,萎靡不振,她的魂气似乎在一点一滴地消散。

这时候,神泣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光芒大亮,横在二者之间,暂时阻绝了木尺对凌心依的控制。

凌心依在迷糊之中,忽然醒来。憔悴的身子,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伸出右手,握住了神泣剑。

下一刻,一道白影飞上天空。台下的弟子纷纷仰头观望。

白影舞动,剑光闪烁。天空之上,浮现出一柄巨大的剑影,下一刻,剑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百化千,千化万,漫天剑影,无穷无尽。

“天影神剑诀!”台下人纷纷惊呼。

眼见天上剑影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山头,若是落将下来,在场之人无一能够避免。加上又是凌心依全力施展,众人心中纷纷生出惧意。

“快跑啊,不然待会谁都跑不掉!”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比武,怎么把这招都使出来了!”

“大伙别看热闹了,性命要紧!”

台下无人自信能接下这一招,纷纷四下逃窜。山海门中,也唯有杜风回一众,天不怕地不怕,还在台下注视着天上的动静。

便在此时,演武场上红光一闪,却是木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空,没入重重剑阵之中。傅凡生怕木尺伤了凌心依,当即咬紧牙关,也跟着冲了进去。

才近天上的剑阵,傅凡登时感受到了剑阵的不凡。每一道剑影,均是蕴含了莫大的威力,而剑影之间,又各有联系,宛如一体。

天雷滚滚,不时有电光没入剑阵之中,平添了一股骇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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