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太华殿——这个九五之尊的起居之所。由于跑的太急,加之不能没有礼数,太医在跪下行礼时没能刹住脚,“咚”地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冷不丁地给皇帝磕了一个头,也算是有了礼仪。
“李太医,平时在这宫里,你都是最沉着冷静的人,今日是怎么了?”皇帝的话里倒是一丝关切,而不是愠怒。
太医又跪下来:“请皇上恕罪,臣今日是多有冒犯。”
皇帝一摆手:“罢了罢了,想必你也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才会如此。”
太医这才如释重负地站起来,理了理袍子,一五一十地向皇上汇报:“臣今日去给安平公主把脉,结果发现公主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太医顿了顿,艰难地说出后几个字,“是为喜脉”。
皇帝“啪”地一拍龙椅,怒目圆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太医急忙跪下,颤颤巍巍地说:“公主......公主怕是,有了孩子!”皇帝努力把头仰得老高,似乎是在顺气。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好了许多,整理了袖口,又威风凛凛地坐下。他的声音却是那么犀利,让人不寒而栗:“李太医既然该问的脉都问完了,那就先回去吧。”太医应了一声,像逃跑似的离开了太华殿。
“李公公!”
“奴才在!”
“把前不久得来的三壶螺子黛都拿来,再让御膳房做几个好菜,朕许久没有跟安平好好说说话了。”
“嗻!”
公主府
“公主!公主!”步摇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院。“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带人来了!这次没带圣旨来,听说带了八人步辇呢,公主你也知道,这八人步辇这是上宾之礼啊,也只有他国使节到访才用过。你可是越国本土人用八人步辇的第一人,就是皇上皇后,当年登基或是封后时也没用过呢!”步摇欣喜地说。
安平却觉得很奇怪:自己虽是父皇的嫡长女,可是哪里用得上使节们的八人步辇,何况今日王太医那么惊慌失措地跑出去,是去干嘛了呢?
今日发生了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索性安平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尽管仍仙气飘飘,却也遮住了些许锋芒。
李公公见了这样一身的安平,先是打量了许久,后才说了:“公主,请!”
人人都知道,当今皇帝的嫡长女安平公主可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坯子,人称“越国第一美人”。虽是简朴着装,但仍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似乎当年的美女甄宓转世所化。最突出的是,她和她的母后一样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就这样,安平在步摇的小心搀扶下,坐上了八人步辇,踏上了去皇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