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鬼都很记仇,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太恐怖了,最好不要再提及,走吧”淦义三人放掉手中的爬山虎蔓条,劫后余生,刚才所见悠然于心,向东街漫步而去。
“废物,我们图钱财,你们打他干什么?人呢?有没有死?”东街一座偏僻的四合院内,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目光如炬,淦义三人站在其面前,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男孩子叫淦厉虎,头发至两眉向外剃光,只留与两寸印堂穴所占位置的头发,霸气侧漏,威风凛凛,一看就是处事恨辣之人。
“应该是死了,我们不放心,找到流星草又折回去,去看了下,太吓人了,我敢保证,淦暮尘已化成厉鬼,漂浮在卧室里,十分恐怖”淦义三人到现在三魂七魄已丢其三,再也不如最初那般淡定从容。
“厉鬼?神鬼之说,你也相信?”淦厉虎坐在凳子上,翘起二梁腿道。
“老大,你刚才也看到了吧,我们刚刚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里面的景象,一阵阴深恐怖的狂风扑面而来,当时,我们都被吹倒在地。我们刚刚跑出四合院卧室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而卧室内那道阴风随后冲出四合院,天地大变,之后的你也看到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淦义走到淦历虎面前,把之前所见全盘托出,淦历虎闻言,顿时色变。
“确有此事?”淦历虎看向三人,三人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淦历虎继续道“好吧,此事就此作罢,想必其他三个村的人也会找他麻烦,我们静观其变,如若他死了,你们三个就逃吧”
“是”淦义三人马困人乏,面色难看,特别是淦余,看样子,如果东窗事发,他们三人将会成为弃子。
两个时辰后,淦暮尘从饥肠辘辘中悠悠醒来,之前种种浮现眼前,犹记得淦余手持石块拍在自己的右腿上,筋断骨折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得见,那种专心之痛,从未有过。
然而当淦义拿着石块拍向自己的脸庞时,他那种眼神,充满杀意。
之后,两眼一黑,一切都不记得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右腿,依然还是那么专心的疼,只是并没有骨折,也没有淤青;脸上也没有伤口,就算如此,估计已经鼻青脸肿了吧,自己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呢?
“他们是真想杀我?为什么?因为我不应该叫他们跪拜?看样子,我以后得少说话,多看别人怎么说话做事,学着怎么做一个凡人了!”沉思了许久,淦暮尘从床上起身,向厨房走去,打算开始烧水煮饭。
淦暮尘对着水桶里的倒影看了看,脸上白净,并没有淤青,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毁容。
捧起水泼在脸上,轻轻揉了揉,将乱发梳了梳理,甩了甩头,将脸上水珠甩掉,又用胳膊轻轻擦了擦两边脸上的水珠。
淦暮尘刚走出厨房门,突然四合院大门被人敲起的声音响起,淦暮尘转身就向厨房跑去,抓起锈迹斑斑的菜刀,打算鱼死网破。
“淦暮尘少爷在吗?可以进来吗?”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淦暮尘把手中的菜刀放下,向大门走去。
打开四合院大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立那里,不动如松,身体硕壮,浓眉大眼,笑容可掬道“你就是淦暮尘吗?我是村委会管事淦浩钧,这是我族的族规和整个遗忘村的具体情况,你先了解了解,明日可持此牌到我族任何一个学院或者武馆报道,参加基本生活技能学习哦”
“噢,好”淦暮尘惊讶地接过封面有些发黄的竹简,点头谢意。
打开竹简,上面记载着整个遗忘村详细势力分布,甚至连地图都有。
遗忘村势力共分分四院四馆三流九教,人际错综复杂,从早上那场斗狗式的生死搏杀,淦暮尘已经意识到,失去了家族的庇佑,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
送走村委管事,淦暮尘关上四合院的门,随便坐在门后面的石阶上,打开竹简,仔细阅读起来。
“咦,凡人武学,不需要战魂和属性,不错的选择”淦暮尘合上竹简,走出四合院,向北街走去。
北街繁荣昌盛,楼阁亭台,紧密连接,层层叠叠又错落有致,有高达四层的楼阁,精雕细琢的朱门红窗,雕龙画凤的楼台鳞栉次比。
漫长的北街,可谓九拐十八弯,淦暮尘一路赏风阅景,不急不缓,慢悠悠向北街而去。
“淦氏原教武馆”一块巨大的牌匾横于北街尽头,这座大楼结束了整个北街街道,横堵在那里。
遗忘村大小武馆无数,这是唯一一所免费的武馆,据记载,这座武馆传自于上古年代,也就是八千年前,古老而沧桑。
穿过街道,淦暮尘终于来到这座看似还算宏伟的武馆,站在门口,仰望着这巨大的牌匾,这座楼比之淦家镇的修炼场还大,只是没有那等恢宏和雄伟。
走近宽大的武馆门口,一个老头子正在大铁门口前呼呼大睡,其身下铺着四个凳子。
淦暮尘有些发呆,望而生畏,差点原路返回,退了几步,又向回走去。
自己刚来就得罪了人,如不勤学苦练,弄不好何时横尸街头尚未可知,必须得进这家免费武馆。
淦暮尘拿出手中的竹简,走到武馆右边的亭台窗口,递了递,因为个子太矮,无法从窗子将竹简递进去。
看了看右边这个身着简谱,用芭蕉扇盖着头部,正在阳光下打着惊天动地呼噜的看门老头,又看了看那老头身下的四张凳子。
“大叔,醒醒;大叔,醒醒……”淦暮尘走了过去,对着睡梦中含笑的老头推了推。
半响后,老头呼噜声依旧,眼看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之中,只有圆鼓鼓的母猪肚上汗流如水。
淦暮尘无奈,左盼右望,街上烈阳如火,人们都躲在家里,或睡午觉,或谈朋论友,或玩一些淦暮尘从未见过的竹签游戏
淦暮尘从手中拿出一根鸽子翎羽,蹲下身来,用鸽子翎羽往老头光溜溜的背上挠了挠,舒痒让其难以忍受,睡梦中的老头拱起背,右手向后挠起痒来。
眼看机会来了,淦暮尘顺手将老头腰间的凳子移出,向右边亭台窗口走去。
放下凳子,淦暮尘站了上去,就算如此,以淦暮尘的高度,半颗脑袋正好可以露在窗台上。
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亭台内一个人趴在那里,居然也睡着了。
淦暮尘郁闷之及,这什么情况,看门的睡着了,负责登记的人也睡着了,最郁闷的,街头小巷的大部分人也都不见踪影,这是什么武馆“你好,这是我的介绍信,请你登记一下”
半响后,亭台内依然安静如初,只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淦暮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武馆得多么烂才能让人颓废至此啊!
事已至此,淦暮尘感觉到很无奈,真想捡几颗石头,像打鸟一样丢进亭台内去,后来想想,这地方的人,对自己脾气都不像淦家镇那么恭亲,甚至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虽然如此,淦暮尘还是不想就这么原路返回,西街离这里实在是太远,来一趟,当真脚板底发疼,双腿发软。
淦暮尘走向右边大铁门,一溜烟专进了武馆内。
走了十几步后,身后传来看门老头的吼骂声“哟呵,那个王八羔子把我都凳子挪开的,疼死老子了”
淦暮尘闻言,加快步伐,穿过墙脚拐弯,向武馆内跑去,穿过教学大楼底部,淦暮尘终于听到大楼后方传来哼哈和大队伍跑步的声音。
大楼后面是一堵高达七八丈的灰色石墙,石墙正中间有一道门,原本糊过石灰的墙壁,仿佛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大部分石膏已经脱落,没有脱落的墙壁也布满了青苔,墙角堆满枯黄落叶,看上去超越古董级别的衰败。
淦暮尘推开墙壁上那道破旧的的木门,嘴巴瞪圆,能塞鸭蛋,两眼呆滞,难以置信。
宽大的石铺广场面积比之西街新人区四合院万倍还大,广场上东西两边搭起几对两人高的杠杆。
阳光下,无数个队伍正在集训,汗如雨下。
这些队伍中有大人小孩,左边男队,右边女队,最小年龄的也就七八岁,最大年龄的四五十岁上下不等。
有的队伍正在做蛙跳,有的队伍正在跑步,有的队伍正在单杠和双杆上翻滚,龙精虎猛,看上去,毫无疲惫之意。
远处高山叠嶂,一杆用破布做成的白色旗杆立于山上,随风飘扬,上面写着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原教武馆”
“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突然一道苍老而宗气十足的声音在大门后响起,淦暮尘吓了一跳。
环顾四周,木门之内,一个白发老者端坐在一把已经沧桑古朴的太师椅上,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整个广场。
“我就是这样进来的啊”淦暮尘自幼得所有老人的宠爱,见族长而不拜,更别说是这笑面慈祥的老头了,连一点害怕之心都没有,怀抱双手,在老头子面前大摇大摆迈步。
“哟呵,有模有样嘛!你叫什么名字”老者从破旧的太师椅上站起,背着双手,大步阔武,原本盖住双眼的眉毛居然开始舒展,整个人精神焕发,气势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