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忧指了指前面的沼泽,道:“这个沼泽下面有一个通道,从这里面跳下去就行。”
我不由得看向沼泽,黑乎乎的颜色让人觉得恶心。要是在里面游两圈,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通道在沼泽里,被围堵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跳下去?”神棍的警惕性很重,不过任何有点野外探险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沼泽,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贸然跳下去可能就再也上不来了。
百岁忧的脸色变了变:“开始我并没有想带你们走,我跳下去就是暴露出口。”
郑襄没有说话,往前走了一步,脸色变的更差了。他看了神棍一眼,神棍似乎从这个毫无波澜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从之前收拾的一堆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
然后又拿起了一包,扔给郑襄。在走过我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海诚话说了一句:“百岁忧有问题,小心。”
神棍这么把年纪,久经江湖事,我对他非常信任,他一说这话,我马上心理有数,从本来带来的几包装备里,拿出自己的东西,贴身背着,以免出了事情连着一块儿被人端走。
就连从不眉目传情的郑襄,也朝我使了个眼色,叫我紧紧跟着别落单,我看到这两个人都面色不善,也不知道百岁忧到底那里不对劲,有点紧张起来。
这时候,百岁忧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袖口领口全部绑好,淡淡的招呼我们:“走。”话刚落音,就听见噗通一声,他就跳了进去。
我们几个相视一眼,也跟着跳了下去。出人意料的是沼泽表面十分黑,但是跳下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下面似乎连着活水,水十分的清澈,甚至可以看得到沼泽底部。
我往下看了看,发现水底似乎有瓦片,我拉了拉一旁的郑襄,指了指水底,他往下看了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指了指不远处的百岁忧。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就是这底下有座宫殿都跟我没多大关系,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游了多久,百岁忧在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停止,用手势示意我们进去。
这个洞口大概有一人多高,才一米宽,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线,而且在水底,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我看了一眼神棍,发现他也在看我,他的意思我明白,这个洞太窄了,如果真的有人暗算,我们连闪避的地方都没有。
百岁忧不给我们多做解释,可能也跟在水里憋气有关,根本无法将这个事情梳理清楚,他看了我们一眼,一转身就钻了进去。
郑襄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一个闪身也跟了上去。不过我看到他的手,位置离腰间不远处,他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就连神棍,手也按在自己的刀上,一边嬉皮笑脸的跟在后面,一边警惕着盯着四周的动静,我在表面上丝毫感觉不出气氛有什么不对,但是就算在水里,我也能感觉到手心里不知不觉就开始冒出冷汗。
在水里我们的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很简单的肢体活动都做得很不自由,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我看神棍也跟着进去了,我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走了进去。
出奇的是,进了洞,里面就没有了水,我紧绷着的弦立刻松了一根,开始大口喘气。
我开始以为这里也是一个喀斯特地形的裂隙,里面都是怪石嶙峋,进去一看,才知道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这洞刚进去还段还光亮,但是拐了弯以后,马上变的一团漆黑,百岁忧走在最前面,点燃了火把,一路向前照去,只见发现四周的洞壁光滑潮湿,泛着奇异的绿色,好象长了一层青苔。
“白天,你要不来我前面?”走了一段路,四周出奇的安静,老神棍突然问我。
我骂道:“你他娘的是怕等会出了事情不好跑吧?”
神棍见我不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他是出于好心,怕我在最后出了什么事情。
“百岁小哥,你一个人在这里走你不觉得慎得慌?”神棍耐不住安静,见我不想搭理他,就去跟百岁忧说话。
百岁忧走在最前面,他们之间还隔着郑襄,以至于百岁忧说的话都似乎带着回音一般:“第一回来的时候倒是怕,慢慢也就习惯了。”
“嘿,你还真是走夜路的行家。”神棍不知是夸还是损的说道。
他摇头,“说什么行家,就是没办法,走得多了就习惯了。”
我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总觉得别扭,想抽根烟来舒缓一下神经,就想起来兜里没带烟,只好继续往前走。
正扯着,走在前面的郑襄依然道:“嘘,别说话。”
神棍以为郑襄是嫌他话多,张口就骂:“小哥你管的也忒宽了,棍爷这…”
话没说完,我看见神棍就闭嘴了,因为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声音仿佛是有人在窃窃私语,时不时传出笑声,我看了看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我下意识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但是一仔细去听的时候反而又没了,只觉得很空荡。
听了一会儿听不出个所以然,我就问百岁忧这洞里是不是经常会有这个声音,问了两声没人搭理我,我们这才下意识的往前看,靠,百岁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之前因为听到声音,郑襄是停下之后面对的我们,就成了背对着百岁忧,以至于我们都没有看见百岁忧去哪了。
“小叶,他到哪里去了?”神棍急的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走路的声音,”我也有点慌了,“刚才人好象突然就走神了。”
“糟了,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神棍懊恼起来:“小叶,你是妖怪,对这些东西应该无师自通的,你知道往哪走对不?”
“我他娘的是妖怪又不代表我会走夜路,谁他娘的告诉你的妖怪就一定会走这种路。再说了,我这也是后天才知道我是妖怪,知道的时候我已经二十多了。”我有些郁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