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鸡鸣犬吠,有点势力的得以保全家小随官队同行,那些小门小户的不是被抢就是被杀,董卓下令烧城,更是生灵涂炭,远胜过被攻杀的危害。汉室社稷就此灭亡,宗庙被焚,祖灵被毁,只余下那丝灵光附着少帝身体,才得以苟延残喘数十载。
“旭,看什么呢?”婉儿来到身后问道,山崖边可俯观整个洛阳城,看此时景像又与地狱有多少分别,虽说战火无情,刀剑无眼,可人心又在何处?
“没什么,只是在为洛阳城贫苦百姓担忧。”
“各有各造化,如你我这般,不也是几经波折方有今日。”婉的话却是道理,天道如盘,晃如明镜,一切藏其中不得脱,方得百态杂流从生。
“嗯,婉儿有心了。”她明白我的意思,我理解她的用意,这种默契好似灵魂的统一,无须多言。
“那个身影好生熟悉。”婉儿不经意的一眼望向醉香欲满楼,好像发现了熟识的影子。
“那不是星眸?”法眼如注,星眸细微的表情都无法避过。
“这小丫头,竟违令去救人,真不知深浅。”婉儿有些焦虑,虽说是婢女,相处久了早已视如小妹。
“婉儿莫急,我去接她回来便是。”
“可你身体尚未复原。”
“虽未至满,已有九成,试问谁人拦得下我,在此静候便是。”婉儿的担心是关怀的表现,并非对实力的不确信,自然也不会多拦,默许后,眨眼光景便至星眸身旁。
“星眸,主人令你回还。”
“大人?您怎么来了?”星眸对我突然的出现显得很惊讶,甚至是诧异。
“你的小把戏如何瞒过我二人?”
“既瞒不过,就请大人成全,并希望主人理解,这些可全是我的小辈,视如族人,如何割舍。”
“若是妖魔为害,我辈必出手相助,眼下全是人心所为,不便擅涉。”
“大人若执意带星眸回返,那就带一具尸体回去吧。”
“你不从,就以为我无法吗?”星眸还未及反应,身体便被绑个结实,眼看已不受控,就要失重进入我手里时,一群壮汉手提钢刀冲上前齐吼着,“胆敢伤我主人,拿命来。”还有几个姑娘也手提棍棒齐冲。
星眸急吼不要,却已无用,“我岂会伤害他们,时间不多,还需快些。”星眸看着自己得脱,所有刚才要拼命的人已恢复常态,欣喜跪地,“谢大人成全。”
“勿再延误时间,还须快些。”毕竟家业太大,星眸易舍,众人难舍,各自包裹都是满满的,急匆匆向洛阳北方逃跑。
一队丢盔卸甲,如丧家犬的骑兵逃回,看样子是追击董卓军的,不想竟如此惨败,而身后却尾追着黑涯涯一片至少万余骑兵,所过处若见活物一律格杀,一切物件一律毁坏,好似好战修罗,不将一切摧毁誓不罢休。
“吕温?”为首的一员猛将手执方天画戟,头顶两条雉尾随风飞摆,身着兽面吞天铠,像极了戟将吕温,可他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吕温的气势,满是嗜杀求战的斗意。
“大人所言吕温何人?”星眸已完成了转移,本是准备请我与她同返的,听我自语便插言一句。
“昔日对手,早已殒命,若得转世,当为悍将,只是眼前这位气息不对。”
“大人所言甚是,此队骑兵绝非人间武士。”
“星眸,速回转山林与主人会合,告知她我晚些再回,此事蹊跷,还须观察。”
“可是……”星眸知道若我不回,必得主人责骂。
“不打紧,依我言转达便可。”
“好吧,还请大人小心。”
星眸离去后,我隐在半空在追兵前方设了道气墙,延滞追击进度,除为首戟将外,只听得钉钉铛铛的金属撞击声,余下骑兵都被气墙撞翻,“何人在此设障阻本将去路。”这一吼动如惊雷,震碎山河,好大的杀气,好强的气势。或许是因为他急躁,或许是炫耀武功,只见戟将连舞大戟,竟将气墙硬生生的撕裂,“弟兄们,顺裂处进入穿行,勿走失了敌骑。”
这一手着实有些惊讶,人间武者哪得这般武力,且舞戟时所透露出的霸劲,完全不是吕温所拥有的,“尔等并非凡人,何以滋扰俗世。”
“我道是谁,原来是灵火帝君在此阻事。”
“既识得本君,还不退避,滚回来处。”
“哼……别人畏你,某却不惧,看戟。”方天画戟力劈落下,劈出了一道黑气锋锐气浪,似乎携带着割裂一切的力量,扑面而来。
“孽障放肆。”眼前这队骑兵个个隐气藏形,虽熟但却无法识清何物所伪,不是妖不是巫,非精非怪,且战力如此强大,唯一的可能便是修罗。
龙棍扫碎了戟将劈出的气浪后直取他头颅,戟将蔑笑不慌竟隐去身形躲过龙棍一击后又复形大笑道:“帝君功力似有不足啊,速度慢了许多。”
“鼠辈宵小,既欲求死,本君便成全尔等。”手掌中金雷翻滚,真火熊熊,祭出时已覆盖了所有骑兵,单是雷轰便有半炷香时间,况且还有真火狂烧,而当这一切结束后,只见眼前骑兵个个无损,“帝君,本来今日只是为称霸人间一方打个前锋,没想到还有幸一道将您收拾了,真是小将三生之幸也。”
难怪识不得他们,原来个个身上有气墙围绕,而且是专门有防御能力的,真火金雷过后,只有少数骑兵受了轻微小伤。
貔貅龙马胯下骑,七宝龙棍手中擎。
敢叫三山退让路,何惧眼前修罗师。
眼前这队显然是有备而来,那气墙是专门为了对付我设计的,既然法术不能胜,万余骑又如何经得住宝棍打杀。眼前戟将举戟发威,号令万骑冲锋,这边龙棍杀气浓浓,翻飞掠过处,尽是肢体不全和砸成肉泥的尸体。玄机剑自行出战,掠杀着人头,可叹为这支骑兵装备防御气墙的人只精明一时未精明一世,虽防得住法力,却未思考防御战力,顾首不顾尾的典例。
十骑一战将,百骑一骁将,千骑一猛将,万骑一名将,眼前这队骑兵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位十夫长都发挥到了组织自己麾下十骑的作用,各自穿插配合得当,且队与队之间亦有互助互攻,将与将之间还有携手作战,最骇人的是万骑队个个手持方天戟,威力虽不及主将却也有其半层以上的战力,如此一来,就等同于跟五千多名主将过招对战,莫说应对便是体力也难以支撑,婉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虽然自我感觉恢复良好,但是在伤愈调理期如果强行运功反而不妙,大有前功尽弃,愈发严重之感。
“弟兄们,若今日斩杀灵火,我等必扬名三界,主上更将视我等为唯一劲旅,无人可再与我等争雄,为此殊荣当用全力。”执戟主将绝对是名合格的统帅,自我入阵交战后,他便不与我接战而是躲在后面指挥全局,调度得当,接战后便可知此军平日里皆是训练有素的悍卒强将,无一人贪功,若得调撤,哪怕最后一个会死在棍下,他也绝不会回头格挡,若得令冲,纵使已体力不肢伤痕累累,仍有敢死一战之心。我那南界灭锐营,几经战事,训练不停,亦不见得有此成果,足见修罗军是多么强大可怕的对手。
当然这支军队也得益于外卦,若不然方才的火雷早已令其全军覆灭,何须个个斩杀。
虽有如入无人之境的资本,却也需谨慎小心,那戟锋似经过淬毒隐有瘴气,锋利更不必说,削铁如泥,裂地如纸,破空似雷,看见同伴被杀,他们眼中并没有愤怒,反倒是更加兴奋,求战嗜杀的兴奋。
主将见久攻不克,便放下指挥权给副将,亲自入阵搏杀,戟狂如风,戟舞如影,每与龙棍碰撞交鸣时,都有龙吼虎啸的威势,一匹是龙族血脉傲龙马,一面是地狱修罗啖血兽,二马都非马却以马身交战,各不服输,骑战果非个人战力可以决定一切,胯下马若得力可为骑将增加五成以上战力。
“怪不得帝君可纵横三界,恕小将方才冒昧,只当您是凭借高强法力扬名,不想武技竟有如此造诣。”戟将露出心心相惜之意,赞许眼神不断,更收去了方才的锋芒与狂妄,更加谨慎小心。
“以为从巫族那里得到些庇护的丹药躲过本君火雷便可无碍?大谬。”
“帝君何以知晓,我等身体周遭乃是来自巫族护体灵丹?”武将有时候不善攻心也属正常,我自然不知道是哪来的,只是依常理判断罢了,一经证实更能说明巫族联合的势力越来越广。
“小小丹药,真当本君奈何不得。”横扫一棍逼退戟将,退后几步砸死十几骑,立于空场,手中再起金雷,戟将虽无方才狂妄,却仍是不屑,“帝君何苦执着……”还没说完,金雷便已劈其头顶,戟将化灰被一股微风吹散,场上骑将个个震惊,只听副将一声令下,“大家齐拥杀了他。”
正待再战之际,空中突降暴雪,气温骤降,寒意逼人,未等骑兵喊出杀字,只张开了嘴,做了个杀的口形时,一骑不剩全被冻成冰坨,爆炸后碎成满地冰渣,气温恢复后,只余下点点寒水,这支修罗军就此消失,连一点踪迹也没能留下。
“哥,如此危险,何不唤小妹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