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莲儿及时赶至,这一战虽无险却也消耗不小,埋怨的语气中带出无限关怀,一时竟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哑吧了?”莲儿见我不语,瞬间得意。
“本以为是接星眸而已,没想到生出这多枝节,怪我大意了。”
“知道就好,走吧,婉姐姐在等你呢,她可比我急。”莲儿话里话外透着些许不悦,“怎么?是她逼你来的?”
“哼,是求好嘛。”
……
回至时,婉儿一直在山崖边等着翘望着,身影由虚幻实虽只有一刹的功夫,却被她死死搂在怀里,“我好担心……”一半的话语更显关怀,甚至连担心的点都不愿吐露,生怕说出半个不吉利的字。
“没事,小事一件,略微耽误了一会儿罢了。”这种情形下不论如何解释,怕也难解她心头思绪苦楚,只能随她任她,尽可能地配合而已。
……
“什么?连修罗界也参与进来了?”婉在得知我叙述一切经过时,十分惊讶。
“婉儿何以如此惊讶,欲来求战,应战便是。”
“修罗者不忘嗜恨,这便是天魔阿修罗,其战斗力之强大,绝非所能想像,魔族好战但却难胜。修罗遍及诸天三界,各有不同,依你方才所言,该是地狱鬼道修罗。”
“有何不妥?”
“修罗与生俱神通,与天道相去不远,个个能战,人人好斗,勇又有谋,是绝不能忽视的力量,如果与其强拼,两败惧伤都是最好的结果。”
“婉儿当真?”
“当然,此次你二人灭他一支精锐军团,如何使其作罢,必再兴大兵前来讨战,如此一来无休止的战事便会再次拉开。”
“何意?”婉儿充满了各种忧伤,仿佛大难临头一般,与她相识以来还是首次。
“战胜他,定然不服还会来战,被打败,结果是什么,不用多说了。”
“如此说来,还真是无休止的战争。”
“婉姐姐不必担忧,战便战,小妹奉陪到底。”莲儿蛮不在乎的插言道。
“妹妹所言不假,但我等毕竟不是以战为生,无休止的征讨,难道不厌倦吗?”
“这……”莲儿也明白其中道理,不知如何回答。
“事已至此,我等可往修罗界一行,希望可以化解这段怨仇,若有可能也可劝其莫随巫族一道为乱。”
“如何去?似乎从未听过其界入口。”
“离此不远有一水榭,越过可入一山谷,名叫精灵谷,那里可以打探到入口,世间精灵多数由此谷而出,曾有猎奇者欲入谷捉精灵来贩卖,可叹一时愚顿,竟造成水榭周围百里无人烟,成了一片真正的死亡地带,但凡活物入内必是尸骨全无。”
“这倒无妨,毕竟伤不及我等。”
“可是你的身体未复,不亦再次涉险。”
“那等完全康复的吧。”
“却又担心时间不等人……”
“那如何是好?”被婉儿的左盼右顾弄得差点烦躁。
“旭,莫要动怒,唯今之计,也只有等你痊愈,现在起安静闭关吧,好生调息,或许可以缩短复原时间。”
“也只好如此了。”依婉的吩咐,将自己囚在地下,不见天日,不见光,就这样陷入了一种境界状态,完全忘乎一切的状态,静静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三界,忘记了人和事,忘记了自己,脑中再无旁物,空空不着边际,恍惚中隐见到婉的影子由远及近,“婉儿?你怎么来了?”
“旭,一直未敢启齿,实不知该如何询问。”婉儿眉锁愁眉将目光落在我手上天魔送我的指环上,犹豫片刻问道:“不知兄长可好?”
“这……”他虽无憾,可毕竟因我而亡,此刻亲妹问及,我此等身份又如何回答。
“哎……不必为难,不用言明,兄长为战生以战终,算是福报,可曾有何遗言?”婉儿收拾了情绪淡淡问道,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期许。
“他希望你我永世相惜,尺寸不离。”话音落一直藏在身上的七彩鱼梭、天外离火、叹息锥与婉儿身上的风魔旗、九华黑扳指自动离体浮于空中,发出阵阵铮鸣后急速互碰,一撞之下夺目的光华尽现,合成另一指环,凤舞腾空,暗含幽火,虽然色调阴暗却难掩其高贵气质。
“这是……”
“旭,这是兄长送你我的祝福,五魔器在外人眼里或许是厉害的法宝,但是我与兄长眼里不过是美好的憧憬与向往。”婉儿将指环戴在手指上更显出她高贵气质,漫步上前十指紧扣,又眸含情,“勿失信约,愿此爱绵绵天不荒,存此情久久地不老。”一切的一切虽然像是幻相却那么的真实,直到像是被外力摇晃时,婉儿的影像突然模糊,微笑着消失在我眼前。
“旭,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婉儿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子,不断地叫喊着我的名字,而我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大喊她的名字,将婉儿直揽入怀,紧拥着,未敢松开。
这次的重逢对婉来说意义非凡,该是经历太多,生怕得而复失,不过片刻的昏睡又换了她一次泪水洗面。而我醒后的行为更让他泪水不止,想来该是幸福的泪。
牵起婉儿的手指着戒指,婉儿惊讶道:“为何?”
“这是兄长送与你我的祝福。”当我把手上戒指碰触到婉儿戒指时,无尽画面传入了彼此的意识里,一幕幕前世今世,一幕幕欢歌离苦,一幕幕……
“兄长也算得其所,旭不必自责。”也许是我的神色中有些黯伤,婉儿担心故有此一慰。
“怎么说……”婉儿纤手捂在我的嘴上,“不必说了,我懂。”
静静的一夜虽无语,激荡的情怀却有心。
……
次日出发直落至婉儿所描述水榭,亭台俱已荒废,长满青苔蒿草,楼阁也腐朽枯败,爬满各式蛆蚁,野兽、家畜与人的骸骨中偶而有几条蛇窜动,百里内遍地枯黄,全无生气,此处若不是在深山中,怕死得人还会更多。
一潭死水已经深绿色,对岸有木质简易码头该是泊船用的,顺着码头向里望,是一个山谷口,道路两旁满是高大的垂柳,每有风吹过,沙沙的柳叶柳条声,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婉姐姐,怎么不走了?”我当然明白婉儿是在等待来人询问,莲儿毕竟不懂,依她的性子直接闯入便是。
“不可过急,强闯虽无妨,却惹下是非,来为解仇,非为结怨。”话音落时便有声音传出,“来人入谷有何指教。”若不是破了这百里内的杀阵怕也换不来这么客气的相迎。
“灵火帝君欲往修罗界见大王一面,还请行个方便。”婉儿竟放我的名头,而且用得很顺口。
“我家大王素与帝君无往,今来必是有事,请说明缘由还须通传得大王允诺,方可入内。”
“此来乃是为前日人间修罗军团被灭一事,事关紧急还请速报。”
“请来人稍侯……”旁边的莲儿确实有些着急,若依她性子怕是直接打进去,斗罢为止,如此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对面回音道:“大王有令,请客人前往修罗宫一叙。”语毕顺着那木质码头竟出现一条华丽的玉石桥,玉色上成人间罕有,一路走过入谷,只见谷内有美有丑,各色精灵,水、陆、空、地下,生活在不同层次中的精灵纷纷夹道来观,这还是精灵谷第一次有外人得入,以往虽有猎户欲行擒拿,却只能扔下性命,谷山半步未曾入。
沿着山谷中间的小路前行,好似缓坡越走越低,进入一洞口后便陷入了无尽的星空宇宙,好似虚空,“请客人小心。”引路修罗一句提示瞬间跌落,好在各自修为皆非往昔,虽被有意试探却落得平稳,那引路修罗一脸茫然,心道果然来者不善。
修罗界直入人间的出入口只此一处,而通往幽冥界的入口就要多上几处,远望一片雄伟的宫城,坚固的城池,外围驻扎着各色戴甲锐士,劲旅中的精锐,精锐中的精兵,若得此一师,哪怕是一小股部队,都足以纵横人间疆场,每一位修罗的眼神都充满着恨意和怒火,许是为外来人,许是为逝去的同袍……
宫城外一位壮汉,虎背熊腰,身宽体胖,除遮挡必要位置外,全身赤裸,硬如钢丝的体毛似乎也是他强大的武器之一,一手举盾一手举斧拦下了去路,“你便是灭戟罗的那个旭?”
莲儿当要发飙却被婉儿强行按住,“正是,不知有何指教。”
“一已之力灭一万修罗精锐,想是有几分本领,老子要讨教一二。”根本不给你反应和准备的时间,说战便战,巨盾前冲,仿如猛牛狂奔,暗含开山碎石的力道,‘咣’令他没想到得是,自己全力的一冲至少也会让对手畏惧,或是退步,却被我一掌止住,而且掌力将巨盾震得粉碎,连他持盾的小臂都被震伤,红红的掌印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