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永远都是残酷血腥的,战争的发起人往往是那些为满足个人利益及欲望不惜一切代价,不计后果之徒。战争留给一切生灵的只有伤痛和抹不平的心灵疮伤。止战的最佳方式不是一方消灭另一方,而是双方以一致的道德准绳为基,真诚的沟通、交流,不知这一次神魔大战又会有多少神将魔兵丧命于此。
破锋铜鞭自如地挥洒于战场之上,随后而出的千名先锋营魔兵异常骁勇,连日里天兵所做的防御工事在其强力攻势下悉数失去应有的效力,更兼魔兵精锐集中,善战好斗,兵锋所指,天兵节节败退。
天将付炬提枪上前与破锋激战一处,说起此将亦是一勇武之将擅使长枪,手中一杆铁枪时而似出洞狂蟒,时而似出海蛟龙,枪法精妙,挥舞自如,进退有速,击打有力,将破锋紧紧缠住……
破锋武力在付炬之上,武技却远远不及,铜鞭又是力将兵刃,飞转腾挪,擦招换式间,破锋渐落败相,随大军杀出的绿萝见破锋不敌急忙飞身上前解围,新得了两件神兵更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付炬已将破锋牢牢控制在铁枪之下,破锋稍不留心出现一个破绽便会被其重锉,在此胶着之际隐隐感觉到身后有杀气,微微回头眼中余光扫到一位英气不凡,眼神如炬的魔女手持钢叉直奔他后颈刺来。
付炬急忙低头躲避此叉,不知是他躲的慢还是她刺的快,一叉便击落付炬头盔,好在及时,不然落下的便是付炬的头颅,破锋精准地把握了机会,一脚踹在付炬的胸口,直飞出十几丈远,若不是正在酣战的童图见状急忙飞身扶住他,还不知要飞出多远。
“付将军小心。”
“童将军有心。”
四将八目相对,各寻各敌,四人逐渐散开,绿萝与付炬一枪一叉走向一旁,童图与破锋一锤一鞭走向另一旁,如此便是力对力,巧对巧,较技斗力各凭真本领。
虎啸龙腾,战鼓隆隆,半空中四将力战,地面上群魔与天兵混战一起,魔兵成建制,一队一营的有序进攻,而天兵则是越打越散,逐渐被魔兵分割包围吞食着。
破锋早就想和眼前这位传说中的金锤将一战,以扬其魔军中威猛之名,自当竭尽全力小心应对,远看童图双锤正架住破锋铜鞭较劲之时,绿萝的钢叉已经逼得付炬有退无进。
破锋道:“魔界时便时常听人提起你这金锤将带重甲天兵奇袭我魔军之事,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贼人休逞口舌之快,手底下见功夫。”童图话毕双手发力夹住铜鞭向侧一甩,破锋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带出,险些从坐骑上跌落,童图趁势一锤直打在破锋坐骑左前腿上,若不是新换的骨铠结实,怕这一锤之下独角狼兽便已毙命,不过经此猛劲一锤,狼兽口吐鲜血连连惨叫。
破锋只得落骑与童图再战,失去坐骑的有效配合,破锋在力道上便逊于童图,锤、棍、鞭乃是力大之将上等兵刃,童图双锤自重七千七百斤,外加双臂的力量,几锤下去破锋虎口便已开裂,再抡几锤破锋便不敢招架,只能躲闪,力从地起,腰腿之劲才是力量之源,失去了坐骑的破锋三十几合后双腿微抖,已显不敌。
另一侧绿萝越战越勇,付炬枪法虽然精妙,却无法击破绿萝战甲,特别是那面护心镜,更是硬生生的挫平了付炬的枪尖,只二十合绿萝便用钢叉间缝锁住了长枪,猛力转叉铁枪脱手而飞,速度之快令付炬瘁不及防,双手竟磨出了血痕,两军阵前撕杀之际大将手中兵刃被夺便是落败,可是此刻乃生死之战,并非斗勇较技之时,付炬哪能束手待毙急速抽出腰间配剑再战,可惜的是抽剑之手竟没能快过绿萝钢叉,只听得付炬一声惨叫,钢叉直直叉透了他的手臂,绿萝抡圆钢叉将其甩出,付炬便落入魔军军阵之中,战败负伤被俘。
魔军本已占尽优势,却一改往日作风并未大肆杀戮,而是围而擒之,更是网绳并用,能擒则不杀,
魔军此次三十万甲兵尽数出洞,突袭一万五天兵本就稳操胜券,再因装备精良,指挥得当,几个战术穿插,便将天兵分割包围,被俘过万,其余战死。
就在破锋竖举铜鞭抵挡童图雷霆一锤之时,天兵的抵抗已经基本结束。
破锋擎盾去挡也实在是无奈之举,童图从上而下一锤直奔破锋脑袋而去,闪开这一锤极其不易,而这一锤正正落在破锋的脚尖前,破锋正想还击,哪知童图翻身又一锤随即而至,若再躲必被锤之余力所伤,只能运足了力气挡下这一锤,破锋深知此锤之威何止万斤,此锤之力何止碎石裂山,更兼童图将自己全部的怨恨、不甘、愤怒都集中在一击之上,怨只怨那天庭为何不听他言多派援兵,致有此败,不甘只是堂堂大将竟败于宵小之手,颜面何在。
破锋败在童图一锤之下,落入魔军军阵,撞倒十几名重甲重盾的魔兵,吐血晕厥。
童图怒视魔兵,高举双锤:“谁人敢来上前与我决一死战。”
众魔兵慑于其威未敢上前,而此时魔族中能与童图一战之将只剩归与绿萝二魔,这等立威的机会,归又怎肯放过,未等绿萝出阵,归便飞身停在半空高声喝道:“童图,不知万年后你的功力如何,让本王来领教一二。”
“废话少说,拿命来。”童图完全不废话,一锤急甩出手,似流星般奔着归的面门飞驰而去。
归也明白童图这一招是虚,下一招为实,闪身时抽出腰间骨鞭连耍三个鞭花击向童图,致使童图未发第二招便只得防守。
飞出的铜锤似有灵性又回到童图手中,本想上前与归贴身近战,却未能寻得这样的机会,双锤再猛又怎么能与软鞭相碰,童图的力道似泥入大海,而归则是远远的以鞭力控制着童图的攻势,真真一位高级木偶控操者,一条骨鞭在其手中挥来挥去,鞭刃、鞭影、鞭劲硬是止住童图所有的攻击招式,搞得童图狼狈不堪,任他如何顽强也逃不出这条鞭的操控。
童图明白此时的归完全是猫捉老鼠,无奈之下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大力抛锤击向归,自己则飞身抽出腰间匕首做最后一搏。
而他的这一招,在归的眼里根本起不到作用,那一对童锤更不会为童图制造出近身的时间,归为了在魔军面前显示自己魔王实力,骨鞭手中一抖便缠住双锤手柄,顺力转圆抛落地上随后又连耍出十八个鞭花击向童图,此时童图若再躲必将再次落入任人摆怖的囧境,只能不管不顾直扑而上。
那一十八个鞭花甩出的光影似十八柄钢刀飞向童图,一位忠勇悍将就这样战败,在被第十三个鞭花击碎铠甲后,连中五击,胸前五处钢刀划过的伤痕,败阵落地被擒。
此战魔军在绝对兵力优势下得胜,一雪魔族自有战以来之耻,是真正意义上的魔军首捷。
……
魔界内一处安静的院里,婉和我静静地坐着,婉一直闭目不言,打坐调息,像是等待着什么,突然睁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旭,我们走吧。”
在婉的要求下我一直陪着她在魔界,所以未去参战亦未观战,看她一直闭目养神,我也无趣地打坐调息,以至于未能发现婉已经注视我好久,直到她开口。
看到婉注视我的眼神含情脉脉,双眸有语,很不自在地问道:“去哪儿?”
“此战已了,趁其乱势速速脱离魔界。”
“嗯?你是说上面打完了?”
“胜负已分,魔族此次总算夺得几分颜面。”婉起身凝视了四周似有感慨。
“那我们不要和他们一起庆祝吗?怎么走得这么急?不辞而别好吗?”
“旭,魔族剩下的事,你我就不便再参与了,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走得急是不想再有第三人知道你我下落。”
“好,全听婉姐姐的。”虽然好多事未能尽知,但是婉带给我的安全感和依附感早已强大到唯命是从。
……
一袭黑纱再次掠过魔界上空,似碧海星空中一抹不相衬的黑影,而这影正是拉着我的婉。
飞越在浩瀚的宇宙中,时间似乎失去了概念,若不是婉真实的体温沿着我的手心掌纹传入体内,还真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融化在眼前的星空里。
以婉的速度大概三炷香的时间,停在了一处悬于空中似水中波纹般的极大光影前,中间一个黑色的洞,里面时时有一些光影传出,波纹虽不似魔海那般一望无际,却也一纹套一纹大有持续波动之势,中间的黑洞却有十几个魔界出口大小,站立其上而下望,像极了把石头扔进水里后产生的水纹,而那洞便像是石头落入后留下的短暂真空。
婉高兴地说道:“旭,到了,此处便是我们要来的地方。”
“这是哪儿?”
“波纹影洞。”
“又是什么东西?”不知道的东西太多难免好奇发问。
“波纹影洞大多是宇宙中的一些不知名的部族因陷于战乱而使整族复灭后,积其凶戾之气而产生的族地整体下沉,不同的是此种下沉非沉入水中,而是沉入时间和空间的夹缝里,便是波纹中心的影洞。”
崇拜的眼神看着婉说道:“婉姐真有学问。”
婉掩嘴轻笑,故做正态地回道:“哼,才知道你姐姐我学问深吗?天地未分宇宙混沌姐姐便在,又有何事是我所不知呢?”
“姐姐反问得是,反问得是。”连连应声后接着问道:“那我们又为何来此?”
“叹息锥。”
“叹息锥……你的意思是此物便在那光影洞内。”
“正是……”
婉神色凝重地告诉了我,原来混沌时此锥便是她贴身武器,只因在交战中不慎被敌人凶兽穷奇咬伤手腕跌落,婉击伤穷奇未及拾起之时敌酋便隔空来取此宝,婉深知此物若入敌手必致大败便掀巨风吹散一切袭来的攻击,此锥也在巨风下不知所踪。
原本婉被困后,担心魔器落入恶徒之手,就此遁世也是一件好事,直到自己脱离危难后,便要为我重寻五魔器……如此才再次滴血占卦求得叹息锥的位置。
“你……”
“旭,不必多讲,物尽其用,魔器在你手里我放心。”
连日里与婉的相处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我的内心中越发强烈,这种感觉让我甚至于淡忘我那几千年的煎熬与痛苦,忘记当空落下时箭矢的刺痛,忘记自己以往尊贵的身份。
甚至梦中竟有与婉嬉笑玩乐的景象,这难道是——宿世里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