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茂密的丛林,密不透风,藤蔓交织,杂草成丛,偶见几朵特别艳丽的花瓣,长在枝叶上,不见花朵,林子正中央最壮的一条藤蔓上一朵艳丽无比的花蕊处长着一张美人脸,花的周围时不时会有巨石崩碎的声音,想必是被那些藤蔓紧摞所至。
望了眼高耸不见顶的岩壁,早已爬满了荆藤,藤上遍布血红色长满钢牙的花,像是在等等着享用饕餮大餐。
“若你真能灭尽这群花精,我遍如约做你的奴仆,若不能,可不要吝惜你的内丹。”鹰鹃傲慢得意的表情似乎它已经赢了一样。
那鹰鹃素来高傲,哪里肯帮阿九逃脱,见阿九可怜楚楚的模样心下生怜,便言语相激,以灭尽花精为赌,若灭得尽,鹰鹃赌输随我为奴,灭不尽我把内丹送与鹰鹃。
所谓:美人楚楚惹人怜,壮士拳拳尽随愿。
阿九见我竭力相助更是感激,为奴为婢的话不绝于口,口上客气心里却想着要不是因为知道了你不幸的身世,还真希望有个像她这般娇俏可爱的小奴婢跟在身边随应伺侯着,只是得知她这般境遇后又怎忍得再令她受不公平的待遇呢……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花草藤蔓,心下也吃不准自己的能力是否足以烧光灭尽它们。
“希望你言而有信。”自信的言词倒让鹰鹃心下害怕,略显紧张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再言语,凝神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独步上前调动内息,运足真气,释放出从未曾释放过的烈焰,此般火焰足令大海干涸,大地枯焦,如此之强的火力料想就算不成也可收获一二,可是得到的却是对面传出的一阵阵轻蔑笑声,三五成**头接耳道:“好暖和,好暖和,好久没有这么温暖了。”
那朵美人脸更是满脸得意,讥笑不止,“哟,鸟大哥,找来帮手帮老娘暖身子啊,那还真得谢谢您呢,再加点温,人家这身子还冷着呢。”鹰鹃也懒得理她,时刻盯着我的神经丝毫不敢懈怠,倒像是在筹谋什么。
这般讥笑惹得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那鹰鹃更是不合时宜狂笑道:“你的内丹就是我的晚餐喽。”听着种种嘲讽,看到阿九失落的神情,心头怒火更盛,此刻就算不为她,为了自己的内丹不失也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是这鹰鹃似乎早已等不及,或许是怕生出变故,举起三股钢天叉恶狠狠地说道:“我可没耐心陪你耗下去,再不动手,便取你内丹。”
潜力往往都是被激发出来的,鹰鹃此举非但没能起到恐吓使我慌乱的作用,反倒成了突破瓶颈的助力,体内血气上涌飞快,不断翻滚,内丹也无限澎胀,像是爆涨要炸开一般,有心压制终不能成,一瞬一息的功夫内丹炸开了,炸得体内布满了真气,随后衍生的新内丹竟是九团火球合并而成的一团烈焰,这一切的突破重组新生全在一刹完成。
鹰鹃挺叉直刺我的小腹,新衍生的力量强大到自信爆棚,丝毫不用顾忌鹰鹃的进攻,全力伸展双臂,一股强大的气流四散,震得鹰鹃连连倒退,连阿九也被气流震出十丈开外。
看着适才得意的那些个花精,特别是那美人脸花,举起的双手再度燃起熊熊烈焰,只见一股股一团团内暗外明,绽放出强烈金光,至阳至刚之火在这密不透气的花丛中放肆地掠烧着一切。
烈火中一道粉色光芒闪过,一闪而失,瞬间的事儿倒也无害,以为是花丛中某种特殊东西燃烧后所产生,也不做多想,继续送火助燃。
鹰鹃目光惊呆表情错愕惊叹道:“这……这难道是太阳真火。”鹰鹃何其骄傲,哪容得谷中有强过它的对手存在,见一切超出他的掌控,便不再守约,三股钢天叉似穿刺如风偷袭我的后心。
适才鹰鹃的一击便已明了它乃宵小之徒,早就防着这一手,如此异动早已尽收眼底,燃着熊熊真火的手回转便抓住了钢叉,炽热的温度烫得鹰鹃不得不松手,手心被烫出两道血痕,情急下鹰鹃也不思索对策,直管恶扑狠爪,只是它这血肉之身扑向大火乱抓,又能抓到什么呢……最后得到的只有遍体烧伤后留下的火痕。
鹰鹃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神色中尽是被烧伤烫伤疼痛带来的扭曲表情与眼神,“臭小子,既然斗不过你,今日就此作罢,来日必报此仇。”说完转身便逃,此刻功力正盛,战意正浓,哪容得他逃走,搭弓便是一箭,一支真火箭矢射中他的后心,鹰鹃一声惨叫落地而亡,身上的烈火猛焰也随着鹰鹃的死而收回体内。
阿九看到自己所有的威胁都已解除,心生欢喜蹦跳着搂住了我的脖子,靠着肩膀说道:“今有幸得以脱离此地,全赖公子成全,再生之恩必永世报答。”
“不必如此客套,阿九姑娘真不必如此……能助你脱离魔掌,也是缘份。”
大火燃尽时一片花海已成焦土,应是火焰过于炽热的缘故,以至于那岩壁原有的裂缝竟寸寸开裂,越发飞快,我和阿九的脸上都现出紧张的神情,所忧者是那好容易显露出的洞口处竟也有一道裂纹若任它断裂,想必这洞口必将崩塌。
阿九急的连忙说道:“公子,情势紧张,请恕阿九失礼。”说完飞向洞口,可是刚刚飞到那被烧成焦泥的土地上空时,竟惨叫一声倒退回来,这身白纱裙竟被烤成一件网衫,若无底衣,怕是此刻要坦露相见了。
连忙扶起摔落滚地的阿九道:“怕是温度过高,无法飞跃。”
阿九眼中有泪强控欲止却仍带着哭腔,“这可如何是好。”
洞口越裂越大,越裂越猛,倾刻间便有崩塌的可能,焦急之际想到了鹰鹃的那对金翅,“那鹰鹃双翼速度极快,想必定能为阿九所用。”
阿九根本来不及多想,急速折下鹰鹃双翼,化成两根金色羽毛,双手挥动,迎风而展,双翼扇动着拖起阿九轻盈优美,只见她感激的眼神中满含泪水,“再会……”便转身离去。
虽不能完全躲过余温,至少让阿九在承受不住之前进入了山洞,就在她进入洞口后一声巨响,这条出路就此崩塌消失。
看着遍地狼籍略有几分感叹,一只未知生物进入一个固有的生态系统,竟可以带来这么惨的后果,不过是一只鸟,竟让魔界试练地混乱不堪。
拾起鹰鹃剩下的三件宝物时,婉正静静地站在对面,见我看到她后便微微笑道:“太阳真火在你体内觉醒了。”
“婉姐姐何以知晓?”
“看到你便已知晓你的经历,速取出那鹰鹃的内丹,这可是上乘之物,加以提练,必可令你功力大增。”
她是如何知晓我所经历的一切,难道是有未知能力,还是因为她……她心魔的功夫可以入人心神,知晓一切?各种猜测不断在脑中盘绕着。
掏出鹰鹃的内丹同时问道:“婉姐姐刚才不是说不能越过瘴气嘛,为何现在却在界碑处。”
“走吧,此处已成废墟,路上再详细告知与你。”
原来是我在谷中恶战之际,流沙怪和瘴气怪见势不妙,急速外逃却被等在谷口的婉一并收拾,才使得瘴气尽散,而那一道粉色光芒是婉将花精的元神内丹吸走,打算提炼打磨一番。
临近山顶远远望着绿萝正指挥着魔兵搬运所有被斩杀的凶怪尸骸,个个喜上眉梢,咧嘴大笑。
又是一个不寻常的夜,魔族高歌,尽情欢舞,享受着一切的收获,而群魔不知道的是这些凶怪除了是美味佳肴和武器装甲以外,也让他们无形中变得强大。
……
与此同时,魔界出口处五千天兵已奉命增援赶到,早在九日落入魔界之时,天庭便担心魔界封印会被打破,群魔再次冲出惹事生非,便派当年大战时的金锤将童图引一万天兵前来镇守,千年转瞬一切倒也安宁,童图也乐得安宁。
而我出世后的几日里魔界异动频频,童图担心魔界有变,便请天庭发救兵增援,以策万全。
“天庭怎么就派来五千兵马。”童图不解地问那位引援兵前来的天将付炻。
付炻道:“回将军,因五千年无丝毫异相,故天庭不以为患,连这五千军马也全是因为将军昔日有功,不好驳回您的面子,象征性地命末将引军前来。”
“哎……兵家之事,岂容儿戏,若所料属实,魔界真的突袭而出,吾等休矣。”童图不甘心地一拳狠锤帅案,绝望地望着帐外些浑然不知大难将至的天兵,心中更是失望当权者怎能如此儿戏论兵。
……
魔界中欢歌依旧,归在拿到婉给的铠甲兵刃图纸后,急速赶往巧器司加紧催促打造铠甲兵器的速度,并亲自监督寸步不离,凶怪的骨头打造出的新式铠甲、兵刃、盾牌不止坚硬、锋利,更能散发出一种杀戮的气息。
婉向我索取了亮金镜和三股钢天叉送与了绿萝,两颗金丹则送给了莲实,大大增强了两姐妹的战力。
一连十日,魔界像是在搞大生产,各种新式武器铠甲不断从巧器司运出装备到魔军之中,一支装备精良,斗志昂扬的新生魔军就此诞生。
……
一座被称为魔界豪华宫殿的内宫中,婉和我正坐着闲聊,“旭,明日魔军便要出征,我们借此机会冲出魔界,去寻找其它三件魔器,如此便可令你如虎添翼,若你再想寻那后羿报仇,他纵有神通手段也难与你匹敌。”
“婉,为何你会知道?好像一切的一切你都了如直掌?”我很激动地询问,可是婉却一直不温不火,永远都不急着揭开她的神秘面纱,而她的隐瞒却又那么淡定,更让人无从怀疑她的善恶,因为从与她相遇始,她做的一切全是助益之事,让人对她竟无处着力,除了隐隐在神秘中感知到的一丝丝怨恨外,其余的便全是浓浓的爱。
“‘九日再出,天地临难。’这是天地初开时便有的预言,我既为魔祖,自然有能力知晓你的前世今生,所以对我知晓一切你无需担忧,只要记住,我是真心为你便可。”说到这婉难得的一丝羞涩竟被我发现,而她也深知略有失态,转身背对良久,似乎不止她的脸正急速红着,这会儿的心律应该也出了问题。
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你与我之间……”
婉轻微抬头望天吐了口长气,略带几份委屈的语气言道:“旭,待时机成熟时……你自会知晓一切。”
“现在就都告诉我……不好吗?”手不自觉地搭在了婉的肩上,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的感觉踊上心头,婉身子一颤急速脱开了我的手掌,定了定神转回看着我转移话锋道:“旭,现在所觉醒的只是你的部分力量,而真正的灵魂依然沉睡着,你需要游寰宇晓天地通万理,用大道之心来唤醒你真正的灵魂。”能看出婉说这些话是强作镇定,心中竟对眼前的婉生出无尽的疼惜……莫明……不解……却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喜悦。
婉已经不敢正视我的眼睛,似乎在躲避,再次转身道:“相信我,凡事不可靠得太近,一切皆应顺势而为。”
这……好深奥的话,或许婉一直在暗示,只是我无法明白,不过突然严肃的她似乎极力在克制着什么,又难以克制一般,咬嘴唇,捏手指等小动作频频出现,像是察觉到了我一直在观察她,狠狠地低下头轻咬贝齿道:“今日便言于此,明日便要大战,早些歇息吧。”随后快速离开,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
次日晨魔界演武场上,归凝视着重生的魔军,一句废话也没多讲,只是运足气力喊了声“出发”。
归用兵十分有序,自己坐阵中军,破锋带着扩编后的千魔先锋营冲在最前,以便突破天兵防线,五支魔军随其后待突破后方可杀出,若突不破,便后队改前队返回,以免造成过大的伤亡,莲实的预备营经扩编后竟有万魔之多,于全军最后。
一切都如归的预料,早在昨夜归便将今日大战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对的战术进行了预估,并一一解释给带兵的几位魔将。
破锋至出口处时,看到镭石滚落,便知晓天兵的防范部署,心中暗道魔王归真有本事,竟对这一切了如直掌,只要按照归的方法应对,天兵必然大败。
此时的破锋及其先锋营的魔兵已非昔比,破锋因吞食护魔虎进入了血魔境界,本就十分勇猛,又取钢翅铜爪蛛的钢翅造了一面精钢圆盾,抛出是利器,持手是护具,两只钢牙做成了一副钳子同持左手,八只铜爪融入了无数金石造了一副铜鞭,重三千七百斤,长七尺,铜光熠熠,取鹰鹃头做了一顶头盔,用真火烧不尽的巨石打造了一副石制铠甲,胯下独角狼兽亦是装备了全新的铠甲,一骑在先甚是威武。
若不是这勇武之将一骑当先,再好的战术也只能付之流水,滚滚落下的镭石皆被破锋铜鞭横扫一一砸碎,随后而下的滚木也未能伤其分毫,亦是尽数击碎,直至洞口处一张大网落下,破锋圆盾急抛上空将网割破。第一个挥舞着铜鞭从大网破口处攻出,随后的先锋营更是齐抛盾牌,将大网撕割成粉碎,一涌而出。
破锋此刻呼啸着,挥舞着铜鞭向天兵杀去,喊杀声不停,鞭下皆亡魂。
在这些久未经战阵的天兵眼里,破锋便是那活脱脱的杀神一般,战亦死,挡亦死,退亦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