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划破黎明,正值初春时节,冰雪消融,江水冷得令人发寒,沈念枫已经在刺骨的江水中支撑了将近快两个时辰,她感觉到水位在逐渐的变抵,被江水挡住的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晰了许多。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拼尽全力朝岸边游去,竭力一跃,终是体力不支,栽倒在了低浅的河滩之上,失去了知觉。
沈岳卿在被“请”出沈府后,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分明是叶家作贼心虚,遮遮掩掩,妹妹失踪定然与叶府难逃干系,他立即派九影不动声色地潜入叶府探个究竟。
“回公子,叶家今晚进了窃贼,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叶家已乱作一团。”不到半个时辰九影便踏着轻功归来了。
“哦?原来如此。”沈岳卿恍然大悟,难怪叶远山如此心急的下了逐客令。“可寻到念枫在何处?”他从位置上站立起来,眼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不曾见到二小姐,不过叶家似乎在澜江搜寻着什么,会不会……”看着沈岳卿,九影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说念枫可能落入澜江了。”沈岳卿顿时明白了九影所说的意思,只是他真的不愿相信这是事实,毕竟,冬冻刚解,澜江正是潮水汹涌之时,江水较为湍急,若是妹妹真的掉入江中,怕是凶多吉少。
“极有可能,不过,小姐遁水脱逃了也不一定。”看出沈岳卿脸上的的失落与忧虑,九影又补充道。
“快,召集人手,沿澜江搜一搜。”他只能到江边去碰碰运气了,如果还是一无所获,沈岳卿真的不敢想他的妹妹遭遇会如何。
“公子不必亲自前去,我自会处理好。”瞧着沈岳卿一脸的疲惫和忧愁,九影认为他家公子真的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沈岳卿知道他是好意,办事也令人放心,只是没找到自己家妹妹怕是自己也不会安稳的,“我心中有数,不必多言。”他要抓紧时间,多耽搁一刻,妹妹就多一分危险,不能让叶家夺了先机。念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誓要他叶家付出代价,竟敢如此逼迫沈家千金,叶家这笔帐我沈家铭记在心。
可惜天公不作美,沈岳卿带着众人沿着澜江几乎是地毯式搜索了一天一夜,连附近百里之外也找了个遍,快到第二天太阳西落,仍然不见沈念枫一丝一毫的踪影,他十分沮丧,心中惆怅不已。
“都别跟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岳卿抬头看着奔腾不息的江水,真的有些不确定他能否寻回妹妹,或许……
他心不在焉地走着,不经意间和别人撞了个满怀,辛亏他反应快,一个漂亮的回旋将人拉了回来,不过对方好像并不领情。
颜千羽本来悠哉地走在路上,哼着小曲,欣赏着红花绿叶,心情很是愉悦,被沈岳卿这么一撞,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喂,你……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呀,本姑娘的手都被你撞麻了。”颜千羽微微蹙眉,活动者她的左手。“让开,真是扫兴,本姑娘赶路,就不与你计较了。”说着,她抬步就要离开。
不知为何,沈岳卿一把抓住了颜千羽的手腕,眸子瞪得大大的,眼里燃烧着丝丝希冀,“说,这个香包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精致的香包上绣着小巧的蝴蝶兰花样,在颜千羽手上如丝带般随风摇摆,和着夕阳的余晖,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本姑娘我无可奉告!”颜千羽不住地挣扎,想逃离沈岳卿的禁锢,右手一边运掌向沈岳卿发起攻击。
奈何她的功夫敌不过沈岳卿,右手反被他用掌风拍得生疼,只能很恨地瞪着他,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你这无礼之人,快放开本姑娘。”颜千羽深深地控诉着他。
这个香包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嗯?”沈岳卿直接无视了颜千羽那双正在凌迟他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下巴微抬等待着她开口。
想她颜千羽,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何时吃过这亏,不服的因子在心中慢慢滋长,满腹的委屈倾泻而出。“无礼的家伙,你放开本姑娘!放开!”她还在挣扎着,“本姑娘又不是你的犯人,凭什么要告诉你,本姑娘不知道!”她怄气地哼了一声就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看起来倔强的很。
“你……”沈岳卿咬牙切齿,他的脸此时黑得发沉,好似可以滴出墨来,他失去了最后一抹耐性,这个倔丫头真是把沈岳卿气得不轻,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颜千羽吃痛不已,“本姑娘的手,疼,你……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呜呜……”颜千羽现在心里恨死沈岳卿了,眼泪不住的往外涌,越哭越凶。
沈岳卿本意只想知晓妹妹下落,并不想与她为难,谁知道这丫头如此倔强,竟然与他杠上了,他此刻真是一个头两个个大,颜千羽的哭声更是让他头痛欲裂。
“吵死了!”沈岳卿手指一动,颜千羽的呼天抢地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了,只留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噙着泪花,死死地瞪着他。
“这就安静多了,现在可有话说?”沈岳卿仍旧穷追不舍,不死心地问。
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从远处传来,几个人渐行渐近,原来是九影来寻他了。
九影一凑近就瞧见自家公子擒着一位姑娘,姑娘似乎哭过,,“公子这是……”九影带着疑惑问道。
就在九影一行人到来之时,沈岳卿察觉到颜千羽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慌乱,难不成她以为他会以多欺少不成。
没错,颜千羽的确是脑洞大开,怕他们人多势众,胡思乱想了一通。
“她极有可能见过念枫,因为这个。”沈岳卿一把夺过颜千羽手上的香包,视若珍宝地抚摸着它。
“公子何以见得这是小姐之物,毕竟物有相似。”九影思索了片刻,觉得还得谨慎些才是。一旁的颜千羽也很是赞同九影的看法,一副你冤枉了我的样子瞪着沈岳卿,可惜被她彻底无视了。
沈岳卿明白九影的顾虑,“这上面的缨络是念枫独创的系法,不会有错的。”沈岳卿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她到底还是不愿说出香包是从何处得来的。”他失意地对九影说。
九影立即心领神会,“公子,依属下之见,何不将她带回府中,由属下审讯,定让她吐露真情。”
颜千羽欲哭无泪了,九影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才不想落到他手里受苦呢,看起来他就十分刻薄。
“此计甚妙,她就交给你了。”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弄得颜千羽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可恨她说不了话,只能在心里问候沈岳卿千万遍。
“这回可是有话要说?”沈岳卿适时地开了口。
尽管颜千羽很是一万个不乐意,终究还是在沈岳卿的一番“威逼”下点了点头,正所谓好女不与恶男斗,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见她安分了许多,沈岳卿也不再多言,弹指轻轻一挥解开了她的穴道。
恢复自由的颜千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戒备,死死地盯着沈岳卿一行人,同时用余光扫视着周围,天空的残红已经褪尽,墨蓝的天空开始挂起星斗,山林也变得分外静寂。
“不是有话要说吗?”沈岳卿稍稍前进了几步,率先打破了寂静。
“那个,你别离本姑娘太近。”颜千羽扬了扬右手,好似生怕他靠近一般,“喂,是不是只要说了你就让本姑娘走,“绝不阻拦?”她挑了挑眉,眼皮微抬,脑袋稍昂地问。
沈岳卿的步子顿了顿,开口道:“自是如此,绝不阻拦。”他重重地承诺着。
“既然如此,你们站在我三丈开外的地方,我自会告诉你它的来历。”颜千羽指了指攥在沈岳卿手上的香包,心里却想着逃离之计。
对于颜千羽的不信任,沈岳卿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和她多做计较,与九影低语几句之后,一行人便退到了三丈之外。
看着三尺之外的沈岳卿,颜千羽的心里甚为满意,她朝着沈岳卿喊道:“本姑娘金口玉言,那个香包是本姑娘今日在河边捡到的,你要如此在意,就留着吧,不必送了。哈哈!”颜千羽对沈岳卿坏坏一笑,吐了吐舌,之后健步如飞,逃也似的消失在山间的月色之中。
看着颜千羽离开的方向,沈岳卿不以为意,反而与九影相视一笑,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须臾之间,他便踏着晚风,一纵一跃,不消片刻,便与那夜色融为一体。
青州郊外,凤鸣山下,月光似是分外清冽皎洁,幽静的山谷里唯留那一池湖水泛着潋滟银光,屋前的石子路上印满了月影。屋里的人儿已经熟睡,显得异常安分,银白的月光铺在她的脸上,使她本就白皙的脸庞平添了些许神秘之感,发间不落一物,仿佛晕染开来的青莲,细密的睫毛错落有致,朱唇微抿,手上缠着厚厚的洁白纱带,十指交叉放于胸前,娇小的身躯平躺着,倒是让人觉得格外地沉稳。
“阿尧,那姑娘可安好?”不远处的石室之内,一道浑然的声音响起。
石台之上,老者一身灰白相间的玄衣,三千银丝被木质的竹簪子缀起,双眼紧闭,双腿盘坐如钟,双掌相抵运气于丹田,显然是在调息身体,虽年近古稀,却也鹤发童颜,看起来十分抖擞,一派仙风道骨。
暮尧一身紫衣立于一侧,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上好的冰丝绸缎顺滑无比,宽大的衣袖上用金丝勾勒出几株竹叶花纹,领口镶着银色镂空的木槿花,外罩一层淡紫色纱衣,一柄象牙折扇在腰间若隐若现,一头乌黑茂密的黑发被紫金冠束起后仍垂在腰间慵懒的随风微微摆动,鬓若刀裁,狭长的双眉如弯月,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对清澈琉璃的桃花眸,闪动着光芒,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英挺的鼻梁下,两片桃红色的唇瓣尽显诱惑,肤色晶莹如玉,不参一丝杂质。他对着老者礼貌一笑,唇角微微翘起,神态十分优雅,仿佛与生俱来的一个谦谦贵公子。
“她现已脱离危险,并无大碍,倒是师叔疲累不已,需多多休养。”暮尧稍稍颔首,谈吐之中甚是关切。
“无妨!”老者运气调理了几圈之后,双掌分别平放于大腿两侧,紧闭的双目也陡然睁开,衬得他愈发神采飞扬,双眉已染上白霜,无不昭示着他年少时也是历尽沧桑,锐利的眼神好似知尽天下事。他理了理衣袍,远远地从层层石阶上走下来,三两步便立于石桌前,修长的五指稍稍并拢,轻巧地拎起桌上的青釉陶彩壶,斟了两杯清茶,隐约还飘着袅袅的草药香,动作十分利落地坐在了暮尧的对面,举手投足也十分随意。“阿尧为何来此啊?”他略厚的嘴唇碰了碰杯沿,又缓缓地放在了桌边。
对答之际,暮尧也已从石台一边来到桌前,他拂了拂衣袖,拭去石凳上微末的尘埃,素手一扬,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细细地品了起来。
“自是为看望师叔而来。”他的眉宇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阿尧此行可是前往洛都?”老者摸着斑白的胡须问道,对于暮尧的说辞不置可否。
“师叔的茶倒是极好的,入口甘醇,余香袅绕啊。”暮尧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借着一分掌力就将琥珀色的茶杯推向了对面,“传闻洛国京都,雕梁画栋,粉石玉砌,师侄自是要去的。”谈笑之间他的眼底竟多了一丝清冷。
“既如此,这茶阿尧还是改日再喝吧,就早些休息吧!”说罢,长者掌风一扫,杯子便已经稳稳地回归到了原位,人也起身走进了另一间石室之内。
“师叔此话有理,如此,侄儿就歇下了。”话毕,他就来到了另一侧干净的石床边,和着外衣躺了下来,夜愈加深沉,均匀的呼吸与静谧的月色相糅合。
翌日清晨,枝头的喜鹊在唧唧喳喳地鸣唱,和暖的春风透过窗柩抚上了她稍带红润的脸颊,床榻上的人似乎马上就要苏醒,她胭红的薄唇动了动,扇子似的羽睫微微张开,又稍稍合上,最后那双靓丽的水眸带着朦胧的睡意睁了开来,她用手指揉了揉眼角,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的衣着也不再是那绣着蝴蝶兰和曼珠沙华(彼岸花的别名)的淡蓝色罗裙,而是一身素白色普通女子的衣裙。她的手轻轻地掀开被褥,穿起床边的绣鞋,一步一步地走向屋外,半掩的木门被和煦的清风悄悄地推开,一股暖意迎面吹来,让人格外清爽。放眼望去,一条石子路弯弯曲曲,两旁绯红的桃花开得妖媚异常,仿似在争相怒放。微风拂过,绛红色的花瓣如精灵般随风飞扬,落到了她的头上,发间,飘到了她的身上,裙边,洒了一场又一场。
她的脚步停在了那殷红妖艳的桃花树下,眼前那簇拥在枝头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少女的俏脸微微仰起,水晶般清亮的眼眸满是欢喜,她的双手捧起身前的桃枝,枝上的露水还未干涸,在阳光下更加晶莹剔透,好像挂在枝头的一颗颗珍珠,细长翠绿的新叶沐浴了早晨的阳光,伸了个懒腰,也大方地舒展开来了,只是娇羞的花朵却调皮地躲了起来,只露出一片粉红色的衣角,微风吹拂,却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惹得一树花红。
风景如画,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少女不禁沉醉,唇瓣翘起大大的弧度,浅浅地低笑着,竟丝毫没有发觉暮尧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姑娘一笑可真是叫这一路芳菲颜色尽失啊!”他那白皙而又细长的手指将夹在她那乌黑秀发间的樱红色桃瓣一一拨落下来。
少女将手中托起的青枝不舍地放下,青黛微微蹙起,侧着的身子小小地后退了几步,抬首却对上了那似笑非笑的黑瞳,她满载疑窦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对于她揣度的目光,暮尧不以为意,信手执起少女放下的花枝,手心随意地抚过,看似散漫,眼角那丝精光片刻不离眼前女子。
“姑娘既然对这花视若珍宝,何不就摘了它。”说着,他捏着枝叶的手稍稍用力,只听驳吱一声,那花与树便分离了,还颤落了一地红花,他将那枚艳丽的花枝递给她,脸上仍旧言笑晏晏。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紫衣华服,举止肆意的男子,少女心中滋生了一抹不喜,他仿若想看破人心的笑,亦让人迷离。
“我爱它,惜它,可从未想过要折了它。你从未欣赏过它,却生生毁了它。”女子接过那缀满花朵的树枝,口中甚为惋惜,眼中蕴含一缕不易瞧见的责怪尽数收于弯弯的睫羽之下。
女子的话中之音暮尧了然于心,也不戳破,脸上的恣意丝毫不减,“如此说来,姑娘倒是实实在在的懂花之人。”他背对着她,看着这满树的桃花,忽而转过身来,一双凤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知姑娘芳名,来日我也好讨教一二。”
“你我既都是客,迟早要各自离去,何来讨教之说。”潜意识里,女子并不想与眼前的男子有任何瓜葛,因为她从心底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冰冷。
“姑娘焉知我是客而非主?”他剑眉微挑,一双桃花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这华衣美饰和这淡泊清雅的景致着实不般配!”被他频频紧盯着,她心生不悦,话毕,莲步微抬,自顾自回屋而去。
“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还真是毒辣。”暮尧脚尖微踮,轻飘飘地落到了她身前,“若是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当如何?”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顿足于台阶之下,镇定自若,一双杏眼毫无惧色与他对视,“这世间,钱债易还,情债难偿,如果可以,惟愿偿还地干干净净,免得瞻前顾后,不得逍遥。”她吐了口气,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与暮尧擦肩而立,“假使你真与我有再造之恩,当要问你想我要如何。”
“哦?”暮尧身子微侧,对于眼前这个貌美的女子,他竟然也有些猜不透,好像她的故事很长,令人想去探究,“不若以身相许,如何?”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身子略微靠近她,眼里一片情深。
暮尧比她稍微高一些,性感的薄唇险些贴上她的耳际,一阵温热的气体袭来,女子的脸颊爬上了些许红晕,渲染成了一片红霞。
“为何离我这样近?”她使劲一把推开他,脸颊发烫,圆鼓鼓地瞪着他,自己也因用力过大,脚下打滑朝另一边跌落下去。
只见暮尧欣长的身影一闪,双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踏着清风,几个回旋转圈,又稳稳地回到了那片花海。
少女三千青丝披散,因风卷起,清澈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赤色的薄唇,白里透红的皮肤,让人醉心不已。
“还不放开!”她呵斥一声,带着薄薄的怒意。
“姑娘这样对待恩人,着实不妥。”暮尧轻轻地将她放下,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方才的事因你而起,自要你来补救,哪来的恩?”她轻嗤一声,脸上的红霞渐渐褪去,“至于这救命之恩,施恩的若是你,我也断不会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话落,她便朝湖畔走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呓语道:“你的心真是和我一样狠麽?谁也靠近不得,可是……”
“枫儿,你果真在这。”少女还未行至湖边,就被一位俊逸的蓝衣男子拦住了去路,他的脸上推满了失而复得的笑容,双手握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臂,可是女子好似并不认识他,陌生地打量着他。
“你认识我?”女子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印象全无,半点都想不起来。
好像知道她会如此,沈岳卿并不惊讶,反而细心地为她解释道:“我是你哥哥,名唤沈岳卿,你叫沈念枫,是云州沈家的二小姐。你可想起什么了?”
沈念枫摇摇头,对于他的话将信将疑,自己的确叫沈念枫,但并不能确原身也叫沈念枫,“有何为凭?”她开口问道。
他拿出她之前佩戴的玉簪,放到她手上,“这根玉簪是你随身之物,是我去年赠与你的生辰贺礼,也许你已不记得了。”他又从腰间拿出一张画轴,平铺在地上,“这是你的画像,是我四处张贴寻你所绘,还有那位救你的吴青亦可作证。”
看着曾经佩戴过的玉簪,还有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肖像,男子那从心底溢出的兴奋,她可以肯定,她便是她——沈念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