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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海战

五又卫门、正成和阿泷三人拿到勘合文书了,接下来只需要考虑如何从堡垒中逃出去的问题了。

五又卫门透过门缝看到门外的几个海贼在窃窃私语了片刻,便朝堡垒外部走去。“十有八九是去搬援军去了,看来必须要赶快行动了。”五又卫门心想。

“你们快过来看!”在堆放着杂物隔间的阿泷突然指着墙角的一堆杂物对五右卫门和正成说道。两人朝墙角望去,顿时也眼前一亮。

墙角那堆用于交易的货物中有一堆黄色的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是硫磺。正成知道制作火药所用的硫磺,硝石都是当时用于交易的货物,如果能找到硝石,就能想办法制造一些火药。正成心想,这里既然有硫磺,说不定也会有硝石,于是便对两人说道:“快找找有没有硝石!”

不久五又卫门果然在另一堆货物中找到了用麻布袋包裹着的硝石。三人便开始制造火药。火药的使用是每个伊贺忍者必须学会的基本技艺,属于‘忍者八门’之一。伊贺四十九院专门研究出了适用于不同环境的火药配方。比如说响声大的火药可以用于震摄敌人、能释放大量烟雾的火药能掩护自己逃跑、还有一种威力十足的火药可以置敌人于死地。三人利用那些原材料配制了一堆响声很大,能制造很多烟雾的火药,并藏到一堆坚果壳中,并插上棉绒作为引绳,制成了一种类似烟雾弹的忍具---‘乌子’。

三人移开堵在大门口的杂物后,各在手指夹缝间夹着几个乌子,并用火点燃引线。

门外的守卫警惕的把守着门口,并派人去周围寻找更多的援军。虽然汪直率领大水离开了平户岛,但是还是在岛上留下了相当数量的守军。突然大门缓缓打开,众人便迎了上去,打算顺势攻入门内。

然而大门只打开了一尺长的缝便停了下来,同时数个带着火星的坚果朝自己这边抛来。为首的海贼尖嘴猴腮,瞎了一只眼睛,他跟着汪直参与过很多次海外贸易,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见识过此物的威力。他看到这些火星立刻露出惊恐的神情,对手下大声喊叫到:“快躲开,是火药!”然而他的喊叫声随即被吞没在一声巨响中。顿时四周也充斥着浓密的烟雾,伸手不见五指。

门外那群守卫被这声巨响唬住了,立刻用双手堵住耳朵,惊慌的躲在角落。等烟雾散去时,五又等三人早已逃出了堡垒。

三人离开堡垒后,便跑到了码头。在那里,他们窃取了一艘小船,逃离了平户岛。正好在海面上,他们看到远处汪直水军和三岛海贼交战的场景。

三岛海贼的三百多艘船以一艘庞大的日式安宅船为中心,按‘鹤翼阵’排开。鹤翼阵是一种象鹤翼一样张开的攻击型阵形。这种阵法可以让位于中央的主力舰先避开敌人精锐的中央部队,而用速度较快的日式‘关船’和‘小早船’从两侧包抄,既可以攻击敌方侧翼,配合自己中央的主力军团进攻;也可以向敌人后方迂回,将敌人团团包围住。三岛水军的主将笼手田安经坐在中央一艘巨大的安宅船上面,指挥着位于两翼的机动性相对更好的‘关船’和‘小早船’向汪直的船队展开。

日本的主力战舰都喜欢装上一层厚厚的装甲,所以一般船体比较坚固,被称为安宅船,但是这种船的机动性非常的差。

‘关船’的装甲比安宅船要轻薄很多,船头也设计成流线形,以使其机动性大大提高。一般这种船被日本的海贼用来在海上拦截其它船只收取‘过路费’,故而被称为‘关船’。海战时置于主力舰的身侧提供保护和警戒。而‘小早’则是小型的关船,它一般没有装甲,故而比‘关船’更快。

然而日本水军的机动性相比同时期的其他国家要差很多,因为他们主要依靠人力划浆为船只的动力,只配有很小的风帆作为辅助动力。

而对面汪直的三百多艘船主要来自明朝的双桅或三桅大楼船,还有一些很小的纵帆船。这些船都有数面很大的风帆,可以最大程度依靠风力推动船体行驶,机动性比日本的人力划浆为船要快很多。

汪直看到对面的笼手田安经布下了‘鹤翼阵’意图包抄自己,冷笑一声,然后向传令官打了个手势。传令官立刻用‘旗语’组织友方水军布下‘雁行阵’。这种阵法和三岛海贼的‘鹤翼阵’正好相反,它依靠中央的少数精锐部队首先突击进入敌人的船阵,然后梯次攻击,这个阵形就象大雁飞行时的队伍一样。

安宅船中的笼手田安经听到手下报告对方布了个雁行阵后以手捧腹,大笑不止。他对身边的人说道:“汪直也不过尔耳,居然布了个雁形阵,把中央和侧翼故意露出来让我军包抄,岂不是自投罗网。”随即下令,让两翼的关船和小早快船向中央靠拢,并准备好‘焙烙火矢’集中攻击汪直部队露出来的‘雁头’部分。

‘焙烙’在日本是指一种陶罐。‘焙烙火矢’就是在这种陶罐中填入火药,点燃导火线投掷向敌人的一种武器。当火药爆炸时会引燃附近的木质结构而船只解体,其原理类似‘燃烧弹’。

看到敌人的侧翼向自己靠拢以后,汪直两侧的船也向中央靠了过来,在敌方的外侧又形成一道相对平行的包围圈。笼手田安经对这一变化并不在意,他认为只要自己的军队先快一步吃掉对方中央的指挥核心去杀掉汪直,对方的军队自然会崩溃。他命令己方军队全速全进,将船靠近到‘焙烙火矢’的攻击范围内。

这时,汪直的舰队突然转向,笼手田安经还以为对方要逃跑,命令己方舰队加速追赶。而当汪直舰队的侧舷正好对齐对方追来的船队时,侧舷上突然出现一排排黑洞洞的大炮,对准笼手田安经的船队。

等到笼手田安经察觉到情况不妙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一颗颗炮弹打了过来,正好引燃了船上还未发射出去的‘焙烙火矢’里装载的火药,笼手田安经的船队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他自己则只能跳上一艘小船逃离了战场。

汪直大获全胜!

原来汪直故意布下‘雁行阵’是将计就计。因为当时的火炮精准度很差,必须要让其排成一条线轰击敌人才能挥发其恐怖的力量。

五又卫门三人回到伊贺后,将‘本’字勘合交给了百地三太夫。

百地三太夫十分满意,当即宣布正式认定石川五又卫门、服部正成和阿泷三人为伊贺的下忍,并正式成为百地三太夫的弟子。

“石川五又卫门、服部正成、阿泷,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伊贺的下忍了,以下四条准则你们必须遵守:

其一、除了完成任务,其余场合下不得随意使用忍术;

其二、身为忍者不可恋战、嗜杀,而要尽可能避免冲突;

其三、必须用生命保守伊贺和雇主的秘密;

其四、绝对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平时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但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你们都必须来到忍者屋敷接受我分配的指令和任务。你们也必须要让我知晓你们的行踪,以便于我在特殊情况下能够将你们传唤至此,明白了吗?”

“明白!”三人齐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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