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狼王扫了一眼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群狼后,第一个向右边的小山坡冲去。
狼群紧随而上,老狼王拖着一条苍老的身躯跟在后边,雪地上留下密集的脚印。
狼群抛弃了它,它却不能离开它们,眼下的困境,它如果离开这个大家庭,那么等待它的也许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
狼群跟着新狼王,费尽体力不停奔跑,总算翻过了前面的山坡。
过了山坡,眼前又出现一个峡谷。
暴风雪已经快埋到了山腰,想要横穿峡谷,已经不可能了,摆在狼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迎着暴风雪奔向山谷口,这是不现实的,狂风早以吹得虚弱的群狼站立不稳,甚至有几只都滚进了山谷。
要么顺着山腰向下走,在行进中寻找躲避风雪的处所。
新狼王选择了后者,带着狼群背风向山下转移。
顶风冒雪的行走了数百米,忽然遇到一段极其陡峭的崖壁,最前面的几只狼站立不稳,被大风一吹,纷纷滚了下去,幽静的山崖传出一阵阵凄惨的嚎叫。
狼群就这样陷入了绝境,已经无路可走。
侥幸还活着的群狼,懦弱地猫在雪窝里,一动不动,它们用祈求地眼神望着新狼王,希望它在这生死关头能解救它们。
但是,此时新狼王也没了主意,面对这样的万难绝境,它这才想到原来这狼王肩上的担子那么地沉重。
它不敢回头看,躲闪着群狼期待的目光,垂下了头。
大家被新狼王的无能为力和怯懦激怒了,纷纷围了上来,眼里喷着火。
新狼王缩着身子,蜷进雪窝,嘴巴拄着地,发出低声的求饶似的呻吟。
原来对它俯首帖耳的狼群,现在却目光凶残地逼近着它,使它不禁瑟瑟发抖。
它感到自己的权威那么地不堪一击,“狼王”的光环,原来只是一顶可随时戴上也可随时摘掉的纸帽子。
狼王从群狼恼怒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和下场。
那只粗壮的大公狼一改先前的恭顺,暴怒地蹿到新狼王身边,看见它耳朵上那道结着血痂的伤口。
它马上联想到不久前结束的那场争夺领地的大厮杀。
难道这个可恨的家伙是被赶走的狼群里溜过来的奸细,它一定是来报仇的,故意把狼群引向这死亡之地。
这一猜测使它觉得它们都被耍弄了,怒不可遏地扑过去,一口咬住了新狼王的脊梁。
鲜血从它的嘴角滴下,血腥味立刻刺激了所有的狼天性中的残忍和暴虐。
它们一起扑上去,用牙齿发泄它们的怨恨和绝望。
顷刻间,新狼王就被群狼撕作一块块碎片。
粗壮的大公狼成为了新的狼王。
这只大公狼望望前方的路,又回头看看等待着死神来点名的群狼,略一沉思,便奋力向山口奔去。
眼下只有这一条没有尝试过的路了,群狼都紧紧跟着它。
此时,远离群狼的雪窝里卧着那只老狼王,它被遗弃了,所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它的身上盖满了白雪,已经快要和这茫茫雪谷融为一体。
它望着狼群奔去的方向,心想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啊。
老狼王低头咬着雪中突出的石块,嘴角的血不停地往下滴,嘴前最锋利的牙齿已被鲜血染红。
就在这时,狼群前行的方向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一眼望去就好像银河坠下般的美丽。
雪崩了,所有的狼全被深埋在山前的那条路上。
老狼王望了一眼远去狼群的方向,悲壮地流下两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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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乌尔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场梦做了多久,像是看了一场电影,又似乎是经历了老狼王的一生。
当他以为自己就要醒来的时候,场景又突然切换到了医院。
在他身边的手术室内,传来一阵婴啼,刺破长空,那一声声婴啼如犬吠又似狼嚎。
顿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令人畏惧的场景。
万里晴天,骤然雷电轰鸣,天空慢慢变成了暗红色,不时落下几滴鲜血,恍如末世降临般让人胆颤心惊。
这时,忽见天空一阵突变,一声巨雷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劈向这个医院的产房,炫目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哈乌尔睁开眼一看,便听得一声婴啼,宝宝降临到了人间,就在他慢慢向宝宝走去的刹那,一只通体血红的巨狼从虚空跳出将婴儿叼走了。
啊……不要啊!!!还我孩子!我跟你拼了!!
这一声大吼,哈乌尔可是把整个病房的人全给吓着了。
怎么了?哈乌尔,你醒啦?我是大柱子啊!
房子里面除了大柱子,还有队长和村里的长老,隔壁的几个病床上也住着人,一个个张着嘴巴,脸上的表情明确地告诉了哈乌尔,你真的把我们吓到了。
这个……
对不住大家,刚才做了个恶梦,梦到自己刚出生的宝宝被狼叼跑了,然后我就……
哈乌尔一脸尴尬的想要解释,可现场的气氛却半点都没有缓和,相反的是认识他的队长和长老更加的惊奇了,嘴张大的幅度明显又加大了不少。
恭喜你,哈乌尔!你有娃了,你当阿爸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最终还是年迈的长老率先打破了沉寂,缓缓地说道。
我真的有娃了?太好了,谢谢上主天的赐予,太好了,我真的当阿爸了,快带我去看看!
哈乌尔听到这个消息后,什么都忘记了,忘记自己昏了多久,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梦境,甚至于忘记关心自己的妻子。
在他前往产房的路上,长老和队长将他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
原来,在他被狼群围困的当晚,他的妻子忽然肚子剧痛,满是像极了将要生产的那些个征兆,住在隔壁的一个老妈子听到了动静,连忙将情况告诉村里的长老和接生婆。
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接生婆和老妈子在屋子里接生时,突然间整个村寨的家禽牲畜全部像疯了一般的嘶叫鸣吼,个个都显得那么焦躁不安,如同面临大敌。
最后,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接生,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村里的长老着急了,赶忙从邻村找来了一辆车将哈乌尔的妻子送到了县城医院。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救助,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可是却不幸夭折了一个,而他的妻子也昏迷了过去……
两天后,哈乌尔的妻子醒了,医生说她脱离了危险,哈乌尔将孩子抱给她看了看,然后满怀心事地坐在那里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这事告诉妻子,孩子身上的胎记形状和他身上离奇丢失的红色狼牙一模一样,难道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天意?
想什么呢,这么大个人抱着孩子还发呆。
妻子的一声抱怨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屋里众人乐呵呵的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哈乌尔思来想去的最后决定,他就叫哈狼!
从此,一个传奇的名字诞生了,哈狼的故事也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