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画面很有爱,湘豫扶着小楠,慢慢地朝寝室走去。小楠伤的并不重,如果他愿意,能飞奔到寝室。可湘豫却偏学着大人照顾老人的样子。这个中午,小楠心碎成了好几瓣儿,心安理得地扶着湘豫的手,兄弟之间就应该这样,需要的时候互相扶着。
正在捞裤子的谷子看到小楠这个样子,也顾不得裤子了,内裤还在外面露着,竟也从厕所中跑了出来。
“谁这么可恶,趁我蹲大号时,把你打成这样。”谷子搂起袖子,做出要打架的样子,环顾四周恶狠狠地说。
“别说了,是小楠自己。”
谷子听到湘豫这句话便明白了,他知道小楠有这个习惯,有时候莫名其妙就开始自残,一句话都不对人说。谷子很自觉地跑到了小楠另一只手边,扶住了小楠的另一只胳膊。就这样,小楠被他俩一左一右扶着回到了寝室。
小楠不爱说话,湘豫呢?是一个字一个字说话。谷子是个话唠,说起来就停不了。冷眼看去,他们仨绝不会走到一起。巧就巧在,他仨都是说干就干的那种人,毫不含糊。记得他们上三年级那会儿,那时的班主任管的特别严,他仨都不想在学校里待。那时候,午休都是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休息。他们就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商量着怎么从学校逃出去。突然,外面有一阵拖拉机的声音传进教室,谷子趴在窗户上一看,拖拉机上竟然装着好多晒干的玉米杆子。谷子擅自主张,竟朝着拖拉机喊,那个司机没听清喊得什么,竟然停下了车。湘豫、小楠就在旁边,谷子一句话也没说,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那可是两层楼啊!谷子就这样跳到了玉米杆上,一翻身又跳到了路上。湘豫和小楠一看,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转眼间,嗖嗖两个人又从窗户里跳出来,司机还没反应过来,三个孩子就跑没影了。那天,学校十几个老师,找了他们一下午,最后在一个桥洞里面找到了他们。回到学校后,他们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他们仨也算共患难过,从此以后便形影不离。
“给我打点儿热水,脸都花了,太难看了。”小楠坐在床上,对着空气说。
“好好,坐着等一会儿。”谷子说着,拿起盆子就往开水机那里跑。
“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不能对我笑一笑,我还不够乖嘛!”小楠嘴里都囊着,忽然又发神经似的,重重地捶了一下床。
“湘豫,你怎么看着小楠的,看那手,又开始流血了。”谷子端着水,对湘豫埋怨道。
小楠没有理会谷子的话,又自言自语道:“我们以前见过,你不记得了吗?我想让你抱抱我,我想让你喂我吃饭,我想让你摸摸我的头。我也是男人,我长大了会很帅,你别为了一个男人就不要我了。”
“多大点儿事儿小楠,至于这样吗?你看上谁了,我帮你。”谷子把热毛巾糊到小楠的脸上,自信地说。
“是我自己不好,讨不到她的欢心,她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你又怎么帮我呢?”
“咱班可多人喜欢你了,都想跟你玩儿,你是特别好的一个人。”湘豫赶紧纠正道。
“真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我有办法,你过一会儿就能感觉到了。”谷子眼珠子咕噜一转,就想到了办法,“你现在先回教室,过一会你就能看到大家特别喜欢你。”
谷子和湘豫留在寝室,谷子在湘豫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湘豫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低下头特别没底气地说:“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的,有的人还把名字用小刀刻在胳膊上呢?不信我带你去看。咱们这样,算不得什么。”谷子特神秘的对湘豫说。
湘豫算是默认了,这事儿可以干,他俩也没再说什么,立马出去叫人了。
本来中午这会儿大家都在校园里玩儿,可谷子对班里那群男生说:“别玩儿了,小楠被咱班的女生打了,伤的特别严重。”
就这样,不一会儿班里的人都知道了,先是男生回到教室,女生随后跟在后面看热闹,就这样教室里竟也聚集了十几个学生。谷子看到有几个女生也回来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是意外的收获。
谷子悄悄走到望山后面,猛地一推,把望山推到了小楠面前。嘴里还说着:“看,连咱班的女生也喜欢你。”
小楠很吃惊,站起来,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湘豫看到小楠好像还没有明白大家的意思,还不能理解大家有多喜欢他。于是,湘豫走过去轻轻地撞了一下望山作为回应,小楠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要这么玩儿。
望山突然被谷子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湘豫用身体撞了一下。都快要哭了,小楠又学着湘豫撞了一下她。望山没法了,撩了一句狠话,“快滚开!我告诉老师去。”
可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处,其他的男生看热闹,围着望山、湘豫和小楠。望山想跑也跑不了,气的直跺脚。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对望山来说就是噩梦,那些男生不停地推望山、湘豫和小楠三个人。一会儿湘豫和小楠撞到了一起,一会儿小楠和望山撞到了一起,一会儿湘豫和望山撞到了一起,乖乖手都碰到了,有些男生看的眼都直了,太好玩儿了。哇塞!快看快看,脸也碰到一起来了。
湘豫一直特别崇拜小楠。人长得帅气,字也写的特别好,学习成绩还好,背东西特别快。自从湘豫和小楠互相看对方顺眼后,湘豫便有一股子痴想,总以为离得小楠近点儿,就能变得和小楠一样让自己满意。此刻,他和小楠撞在一起,还能碰到小楠的脸,刚好满足了他的小心思。而且,这样的事情是平时想做但不敢做的,湘豫心中竟有一丝窃喜,安然的享受着。
可要把望山给气死了,竟然被这些臭男生推来推去。他们怎么还说,我们嘴碰到嘴了,分明就只碰到脸,哪儿碰到嘴了。平时,望山绝不会正眼看这些臭男生,女生怎么可能和男生在一起玩儿,会变成坏女孩儿的。想到这里,望山哇一声哭了出来。旁边的女生看不下去了,准备去救望山。可是,那些男孩儿玩儿的正起劲儿,她们拉也拉不开,喊也没人应。曹梦真作为班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冲冲地跑到了嘉熙的办公室。
“老师,咱班男生在班里耍流氓,你快去看看吧!”
“耍流氓。”嘉熙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感觉很不可思议。于是,赶紧跟着梦真去教室。赛男还趴在桌子上吃那碗几乎已经凉了的泡面,听到耍流氓几个字也很好奇,悄悄地跟了过去。
刚走到教室门口,嘉熙就觉得事情不一般,教室的窗帘竟然都被拉住了,里面乱哄哄的,还有哭声。嘉熙推开门走了进去,大声说:“你们在干嘛!都给我站住,别动。”
望山看到班主任,哭的声音更大了,终于找到了救星。旁边的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嘉熙基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女生说的很严重,什么男生推着望山亲小楠,什么望山都不想活了,什么湘豫还亲了好几下小楠。听那些女生说的简直乱透了,糟透了。可不敢再让那些女生说下去了,再说恐怕那些男生都要被判刑了。
那些男生听着女生说的话,吓了一大跳,本以为就是在这儿玩儿挤油,可万没想到是耍流氓。那些男生吓得不敢说一句话,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嘉熙听后也特别生气,冲着那些男生大声吼道:“男生全部给我背靠着墙,站在那里。”
“老师,我刚到教室,还不知道咋回事儿。”
“我也是。”
有几个站着的男生喊道,生怕自己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