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邦的军队一路过关斩将、顺风顺水地挺进关中时,项羽十几万楚军、十万诸侯联军以及章邯近二十万降军已初步休整完毕,随着项羽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咸阳开拔。对项羽而言,灭秦兴楚已经毫无悬念,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在此期间,桓楚抽空派出心腹前往巨鹿郡南宫县,既然已经得知魏王豹迎娶薄颖一事,那么暂住南宫家的芸萝没有必要再隐瞒身份了,关于此事,起码要向南宫腾告知实情,至于芸萝是去是留,就任其自便吧!
慈不掌兵!
数年的军旅生涯不断地磨练着桓楚的性格,当初,自己从内心的柔弱、犹豫、冲动到现在治军掌兵的冷酷、无情、干练,有时候,桓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穿越秦末,不过才数年光景,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整个追随项羽西征的十几万楚军中,唯独桓楚的二万军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既好像属于楚军,又好像自成一系。
麾下将士更是成分复杂,有最早加入的一千淮泗精英,后来不断增添魏、赵等地军马,最近又在巨鹿之战的数场战役中招降了上万秦军,秦军中有的是原东方六国之人,更有不少是真正的老秦人,桓楚让手下初步统计了一下,竟然三千人之多。
说实在的,这是一批百战余生之精锐,用得好,可是全军一大助力。但到底如何让他们对自己心服口服,真心投靠,目前来讲,桓楚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秦国灭亡在即,这批人不打仗还能干什么,留在军中慢慢地收买人心,时间久了,应该可以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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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年来,秦国就开始实施统一兼并战争,奋六世之余烈,东方六国被秦国屠戮的人数估计不下几百万人,比如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白起,更有“屠夫”的称呼,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万,杀的赵国几乎无征战之男丁,家家披麻戴孝!东方六国对秦国的恨意是深入骨髓。
自从桓楚军中多了三千老秦人后,军队中相互摩擦斗殴的数量直线上升,好在桓楚带兵已有数年之久,算得上是刀枪箭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在将士中很有威信,加上治军严谨,所以虽然械斗摩擦之事不断,但都在桓楚可控范围之内。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今天,又发生一起老秦人和其他营中将士的斗殴事件,桓楚亲自处理时,惊奇的发现,参加斗殴老秦人人员名单中竟然有车师、秦东胡二人的名字,观其军中职位,一个是五百主,一个是百人将。
桓楚急忙命人将二人带到中军大营,一入帐门,桓楚瞧得真切,果然是郑老的属下。
当初在沛县流亡时,郑鸷老爷子对桓楚印象极好,所以,车、秦二人对桓楚同样比较留意,印象当然也颇为深刻。面对桓楚,当年无家可归的流亡人士现在却成为反秦义军将领,车、秦二人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由于手下诸将害怕车、秦二人可能会对桓楚不利,将二人带来大帐时,皆将双手绑缚,桓楚心中打定主意,欲借此良机拉拢二人,从而进一步达到收服三千老秦人之心。
桓楚上前亲手解开绳索,吩咐下去,摆酒压惊,放下架子,三人围坐在一起痛饮一番,追忆往昔,感叹今朝,将收服降虏的惯用伎俩统统用上。
秦地之人本就豪爽,个把时辰下来,二人对桓楚更为佩服,心中叹道,身为降卒,能蒙将军如此相待,正所谓士为知己死,情愿归顺帐下,效犬马之劳。
交谈中,桓楚得知郑老一些消息,原来秦国东南一地尽失,黑冰台犹如无根之萍,只能解散,郑老乐得逍遥,隐居于市。车师与秦东胡于是北上加入秦军,靠着军功积至中、低级将领,直到巨鹿之战时被俘。
酒足饭饱,桓楚遣人送二人回营。
翌日,召集蒲坚、夏侯韬以及车师、秦东胡诸将,当场任命车师为校尉、秦东胡为副,统领三千老秦人,同时劝勉诸将不可有意气之争,管好军中下属,若再发生军中斗殴,将兵连坐,一同严处,于是全军震动,各安本分,依令而行。诸营虽与车师手下的三千人格格不入,但总算能做到和平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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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西征大军有四十万人,全军行进速度确实不敢恭维,除了楚军行军较快之外,剩下的诸侯联军皆磨磨蹭蹭,主要是军粮供应严重不足。整支大军粮草军需,肯定优先供应给楚军,很多诸侯不得不就地筹饷,说白了,就是半征半抢。
桓楚的定难军人数较少,约二万人,暂时还无需为粮食发愁,趁着短暂的战争间隙,桓楚决定改变当前部下之间军制混乱的局面,有的依楚国军制,有的依秦国军制,造成各军之间,上下级之间军令传达存在很大的麻烦。
征求众将意见后,桓楚将全军分为六营,蒲坚是桓楚最重要的副手,被任命为破军营校尉,全营皆为步军,共辖部曲十,总数一万人左右。
夏侯韬为疾风营校尉,皆为骑兵,辖部曲二,人数不多,二千人左右。以桓楚目前的实力,能够保留两千骑兵已是能力极限,要知道一个骑兵的全部装备与供给远远超过数名步兵。
车师为天狼营校尉,主要由弓弩手、持剑(盾)、长枪手混合而成,辖部曲三,由三千老秦人组成。桓楚之所以没有将这三千老秦人拆分开,考虑到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保留其建制,秦人反而心安,若强行拆分,分散瓦解,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另外,苏盛、章匡组建亲兵营,以苏、章二人为军候,桓楚直接统领,千人左右。公输默组建器械营,主器械研发与制造。夏说仍为长史,掌军机。李溢为督粮官,掌辎重营兼政务。
整编完成,全军也算初具规模,因为毫无地盘根基,兵员、粮饷从何而来,如何在纷乱的世道里生存下去,是个很大的难题,时间久了,不是散伙,就是可能被别人吞并。整编之后的首次军议,桓楚与诸将很快达成共识,随项羽入关,要在群雄之中分得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