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住持和百官们全都面面相觑,“这太子要来这里参拜礼佛,大家都等了半天了也没见过来,这是要干嘛呢啊?”正议论间,一个太监跑了过来。
“殿下今天有些不适,要大家都先退下,三日后再上香礼佛。”
“哎,殿下,殿下,你走慢点,慢点。那孩子又跑不了,你忙什么呢。”一个青衣男人跑着说。
“哎呀,你快点,我要去约落儿去看玩去,今天听说这山下的小村子里老百姓们都在过节,肯定可热闹了,我要约落儿一块下山玩玩去,在这破庙里可要闷死了。”黄袍少年不耐烦的说道。
“落儿,落儿,”望着面前的破落景象,少年不耐烦的叫道。无人应答。
“里面似乎没有人?”青衣男人道。
“怎么可能没人。”不耐烦的推开门,一阵侵入骨髓的寒冷直面而来。
冷风吹过,一个少女身穿青衣立于庙门的大树下,听到响动,只见她回首一笑,眉间眼角仿佛如画一般,让人仿佛被吸住了似的,深深的沉淀下去,眼睛里只有她,还有她眉心间的一丛像火焰一样淡淡燃烧的胎记。
“你是?”黄袍少年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这少女看上去既陌生又熟悉,可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
见他过来,那少女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袖子一掩,早已戴上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具。
“原来,原来你就是昨天那个无赖啊。你就是落儿啊。”退后两步,少年似乎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拍了身边的男人一下,“颜律,你看,原来他是个女孩子啊,咱们两个昨个可都没看出来。”
他身边的青衣男人却皱了皱眉:这女子生的如此媚惑,恐怕有点古怪了。
“落儿,你生的这么好看,干嘛要戴着面具啊,那多麻烦啊。干嘛不摘了。”黄袍少年说着就上前去一把想要把面具摘下来。
落儿闪了闪,皱了皱眉:“婆婆不许我把面具取下来示人。何况我生下来就是祸星灾星,有什么可???”
“说什么祸星灾星的,有小爷我在,保准谁也不能说你祸星灾星,走,跟我下山去看玩去,山下今天听说可好玩了,我平日里待在宫里,奥,我是指待在家里,都不能出来,可憋坏了呢。”沈清辰说着一把就拉过她,就往山下拽。
“慢点你慢点,看我婆婆看见。我答应她绝对不往外面跑的。”
“没事没事,我们偷偷去,偷偷回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你还不相信吗,,我可是最靠谱最可靠的。”某人大言不惭的打着包票。一旁的颜律无语啊无语,还靠谱呢,这殿下也就是在小姑娘面前装装,他这做臣子的,殿下泡妞,臣不得不陪啊~
落儿被他拉着,半推半就的就跟着走了,其实她也好想出去,好想出去,自打她出生,来寒夜寺以来,她就再没出去过了,虽然平时她也乔装打扮在寺院里鬼混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那都是方丈和那些僧人都默许的,不算出格,她压根就连寺庙的门都没出去过,所有的关于外面的一切都是婆婆告诉她的,所以她真的好想,好想出去。
集市里熙熙攘攘的,摆满了花灯和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各种捏糖人的小摊。沈清辰的出色长相给他挣了不少彩,刚一入集市就有不少鲜花和香包抛过来,他接都接不过来。原来今天是民间的乞巧节,也是七夕,传说中许多少女都会把自己亲手绣的香包送给心爱的人来表示心意,沈清辰一听说这是表示爱意的,忙就把接过来的香包全都交给了颜律,让这个护卫给自己顶着。
集市里好多好多东西,沈清辰因为都没有看过,而且是爱玩的,所以很快就拉着落儿各种都买了买,看了看,最后在一个捏泥人的小摊上,沈清辰还特意摆了个pose,让那个老爷爷给自己捏下来,然后捏出来就变成了一个眉目俊秀的贵公子哥身边站着一个戴着鬼脸的白衣少年,旁边还有一个青衣的侍卫一样的男人。
“算命测字,能断生死,知祸福,算命算命,如有不准,悉数退款。”一个声音在熙攘的人群里遥遥传来,却原来是一个和尚,他身边正围着对父女,在那里嘤嘤哭泣。
却原来是这算命的和尚测出这老汉将会在一个月之内心智失常而暴死,无药可医,这对父女就在这里求他有什么破解之法,可这算命先生似乎是铁面无情,只说这是命定之劫,无法可想。
周围一阵唏嘘之声。
“胡说,天子脚下,怎么能有这等欺负人的恶僧,什么一个月内暴死,这分明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沈清辰在一边听着,就愤慨起来,不顾一旁拉着他的颜律的手,就走了出来。
那和尚看看他,合上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可要算命或是测字?”
“是,我是要算,只是不知道大师怎么算法?”他有意的向前一倾身,看着那和尚,有点挑衅的说。
“测字一次是十文,相面一次是五十文,贫僧因为生活拮据所迫,粗粗的给人看看相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师。”
“那和尚你帮我测一个字如何?”沈清辰把一锭银子撂在桌子上,眼睛看着他,倨傲地说。
“阿弥陀佛,不知道施主你要测哪个字?”那和尚看着他,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穿过他,一身的袈裟闪闪发光,有说不出的威严。
用脚尖在地上随便的划了一个女字,沈清辰抬起头,看着他:“这个字,如何?”
“阿弥陀佛,施主,以脚画字,足见施主气质不俗,地位非凡,只是这个女字关乎于色,出家人不敢妄言,只怕这一生有一个情字看不破,忘不了,轻者伤身,重者,祸国,甚至于生灵涂炭那,施主,好自为之啊。”
“什么。”沈清辰大怒,还未及他开言。
落儿拉住了他,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不知道大师可为我算一算命?”声音清澈,有如冰水。
“不知道姑娘是测字还是相面?”和尚看着她,问。
“相面。”
“那就请姑娘把面具摘下来吧。”
“呀,原来这个人是戴着面具的呀,怪不得呢。好吓人呐。”一阵议论声响起。
落儿犹豫了一下。终是把面具摘了下来。
一缕青丝也被带了下来。
顿时,一束光好像洒了下来,映的整片空地都亮了起来。
一个白衣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肤色近乎透明的白,红唇微微的翘着,仿佛似笑非笑,一双眼睛似喜非喜,带着满不在乎的神气环顾着周围望着她窃窃私语的人,她的额角上,有一朵小小的火一样的胎记,放佛正要燃烧似的。
“至阴之火。”那和尚吃了一惊,倒退了几步。“原来,原来你还活着呢。离落。”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落儿吃了一惊。
“小姐,小姐。”那刚刚正在哭泣的老汉突然停住了哭声,有点诡异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什么怪物似的。“小姐,小姐,原来你是小姐,你是祸水,灾星,祸水。”
“你是?”落儿看着他,有些迷惑。
“我是谁?哈哈,哈哈~”那老汉仰天长笑,面目有些狰狞的看着她:“我是来升啊,我是来旺的弟弟,我哥哥因为你,被乌鸦给叼死了,太太也被你给害死了,李府里的上上下下,老老幼幼因为你,被强盗给全部杀死了,他们全都死了,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活了下来,你这个祸星,灾星。”他说着,又回头看着众人,指着落儿说:“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十几年前李府上出生的那个小姐,是那个灾星,祸水。”
人群中传来一片嘘声,“祸星,灾星。”
“滚出去,滚出我们的村子。”一片片的骂声,喊声传来。
甚至还有人丢烂叶子和蔬菜果皮过来,沈清辰一面护着落儿,一面朝人群嚷嚷:“喂,你们这群人到底讲不讲道理,怎么随便就这么说一个女孩子,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他说着就一把拉着落儿的手和颜律一起推开人群往外走。
落儿的手一片冰凉。
他倒嘘了口气,正要拉她出去,只见落儿定定的,看着前方,慢慢的说:“你说什么,说我是灾星,祸水,你再说一遍。”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却是那老僧在人群中喃喃,声音渐行渐远。
只听飕飕一声,一只短剑从暗处射来,那老汉倒地扑血而亡,只见他眼神空洞的看着落儿,“是,都是你害死的,我???我也是你害死的。你这个灾星,祸星。”
说完就一口血喷在落儿身上。
“爹,爹。”那老汉身边的女孩大哭。
“谁?是谁干的?”落儿冷着声音问道。
没人回答,只有隐隐的“祸星,灾星的声音传来。”
她头一晕,就被打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