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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方有城5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那么大?有的人他凭什么可以一帆风顺?而有的人却是惊若寒蝉一样还要去试着夹缝求存?

在这个世上总是有源源不断的人说“不要去羡慕别人,好好做自己”,“每个人要成功前都得经历一些事情,只不过你的比别人还多一些痛苦”,“要摆正好自己的心态,不要给不幸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说这些话的人大多都很自以为是,他们以为他们能理解当局者并能熬出一碗冷静的鸡汤。

可是生活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它需要温度,需要阳光,需要无关岁月。可是这些,顾玦都没有。

下午的课顾玦和班主任请假不上了。她躲在家里面,竟然害怕出去面对茫茫大千人世。

触碰不起,那就避而远之啊。

屋里的地板因为南风天怎么都擦不干净的从鞋子上掉下来的泥土,墙壁受潮水珠沿着絮乱的痕迹下滑,空气里依然散不掉发霉的味道。

顾玦坐在5楼的阳台上,双腿耷拉下来,膝盖上放着画纸和2B铅笔,潮湿的风吹在脸上,一点都不觉得温暖。

这世界就是不温暖啊。不然怎么会借着南风天把伤心人的泪水都送到南方来?顾玦一边想一边在画纸上画出房子的构图。

她一直都想要一个房子,里面很干净,摆设都很典雅,有很多房间来装下很多心情,快乐的,惊喜的,疯狂的,她要把她们都拿来珍藏,因为她太不容易快乐了。她还要专门给顾青云和刘眉眉布置很大很亮很奢华的房间,因为那是她的爸爸妈妈,有爸爸妈妈的房子,才能叫家啊。

“喂!你干嘛啊?别想不开啊!”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拿着手机对着她,不知道说什么,笑什么。

“也才五楼,不会死人的!跳吧!”和电视里看的不一样,她坐在不高但也危险的位置,下面没有救护车没有警车,只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者。

“哎!她不会跳的!”有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个菜篮子经过,对着人群大喊。

“那搞什么乌龙!”年轻人一阵唏嘘。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做出些什么极端的事来引关注。真是社会的衰败啊!”隔壁的老爷爷走出阳台看了她一眼又摇摇头走进屋里。

如果做了一些极端的事就可以得到关注,那么还怕什么去死呢?只是如果死了,关注点过了,人们的话题也只会转到别的方面吧。他们总是乐此不疲地去把别人家的秘密给扒出来,然后正大光明的谈论,制造谣言。

因为楼上的两位大妈已经这么做了,她们大概是站在她头顶的阳台上,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大:

“这个顾家是怎么回事的哦,大人不正经,小孩子怎么也这样?”

“这个顾丫头没事闹什么自杀?该不会是怀了别人家的孩子没钱打掉就想寻死吧?”

“哎哟!那可不行哦,这女娃那么浪呢!”

不是我有多浪,是你们眼里的我有多么浪。顾玦收拾好画纸离开,外面人声鼎沸,这下她出名了。

客厅里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心里一惊,才刚拿钱出去的顾青云又回来了吗?她的呼吸像急促的敲门声一样急促起来,她紧挨着湿滑的墙壁迈不开脚步。

“顾玦,你死啦,赶紧给我开门!”是很尖锐的声音。顾玦松了一口气,腿一阵阵发软,她定好神,赶紧跑过去开门。

门锁才开,刘眉眉就冲了进来,把顾玦撞到一边。

还以为是紧张什么别的事。

手肘又疼了,一天里接连被撞,已经完全青肿了。顾玦跟着进到刘眉眉的房间,她正在收拾东西。

一颗平静不久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刘眉眉,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顾玦,我要离开了。”她兴奋地看着她,眼里是全是灿烂的星光,陨落在顾玦悲戚的眼里。

“那我怎么办?你们离婚了吗?顾青云是不会让你走的。”顾玦靠在门框上,不知所措。

“离婚?顾玦,我们从来没有领结婚证。你也努力地离开吧,不然总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她拖着箱子站在她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顾玦,当初我不离开,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他,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已经足够尝还了。再不离开,那就是我犯贱了。”

那我呢?我亏欠他什么呢?

“你的离开,是投奔吧?这样就不算犯贱吗?”因为不想再受苦,所以努力的离开,攀附高枝。那些刘眉眉衣鲜亮丽出门的时候,顾玦都隐约觉得,刘眉眉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但怎么可以那么快呢?

刘眉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顾玦,这件事情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谁都有逃离窘境的权利,因为我尝还够了,受够了,不想再继续被他折磨下去了,所以我离开。顾玦,当你有能力这么做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言罢,摔门离去。

是的,如果在一条路上走错了,就必须要全身而退。

退一步,海阔天空。

顾玦看着她消失在楼道里,嗓子干得吞一口口水都会生疼。

“妈妈……”出生以来,一直都没有叫过妈妈,这个陌生的名词,也就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见天日。

以前再怎么样都不觉得原来这个家会那么空荡荡。现在人走了,总感觉一呼一吸都有回音。

墙上的指针飞速地旋转,顾玦画的画被撕碎在地上。好了,她永远无法拥有一个家了。

悲伤像洪水淹没了顾玦,发生的事情就仿佛是真实的幻觉。

“顾玦……”

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愣了一下,发觉好笑。她是一个灾星,邻里邻外都觉得叫她的名字都会沾染上霉运吧。怎么会有人叫她呢。

“顾、玦……”确实是被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喊出来的她的名字啊。

顾玦跑到窗口探下身子去看,那个吊儿郎当的男生正仰着头对她灿烂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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