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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七夕番外篇

刘眉眉和顾青云是在一家咖啡里认识的。那一年刘眉眉22岁,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而顾青云25岁,是一个常给杂志社拍美图的青年。

那时下着大雨,天空阴郁得好似夜晚,雷声轰鸣。刘眉眉临了雨跑进了咖啡厅里坐下并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还没有等服务员端上来,一位长相粗狂的大叔微笑着走来,低着头看她:“小姐,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他的目光十分的令人反感,刘眉眉环顾四周,咖啡厅里已经没有空位子,她皱着眉头点点。大叔坐下,服务员也端来了卡布奇诺,顾玦僵硬地喝了几口,犹豫要不要冒雨离开时,大叔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的胸部满脸斜笑:“小姐,你的身材十分不错,请问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刘眉眉惊恐地抬头看他,慌忙解下长发拨开到前面。白色的T恤被临湿有些透明的紧紧在身上,玲珑的身材全都暴露出来。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看到刘眉眉遇到这种情况毫无经验格外慌张的样子,大叔的胆子更大了起来,他抓住了刘眉眉的手,“还是个处吧?”

“闭嘴!赶快放手,不然我……。”她拼命地挣脱,桌上的卡布奇诺被推翻了,深褐色的液体顺着桌面流到她的裤子上。

“不然怎么样?喊救命?你看看这周围的人,有几个不是看热闹的,我告诉你,就算我今天强把你拖走也不会有几个站出来帮你说话的。”

因为,人心冷漠啊,小姑娘。

刘眉眉迫切地望向四周,他们一个个的都各干各的,有的看过来,还吹了口哨。

心凉。

“你要干什么?”她急得声音发抖。

“这还用问吗?约炮知不知道?”大叔起身,抓着她的手,用力得快要捏碎她的骨头。

“很显然不知道啊。”接着一股暖流就从他的头上倾泄而下。

大叔转身,惊讶地看着正拿着精美咖啡杯的顾青云:“你干什么?咖啡是拿来倒人头上的吗?插手什么事!”他气急败坏地指顾青云。

“你又干什么?她的手是你随便都能摸的吗?闪开!”顾青云推开他,脱下外套披在刘眉眉身上,“你没事吧?”

“喂!你!马上滚知不知道!知道我是谁吗?小心你的狗命!”他揪着顾青云的衣领大吼。

“刚才,你对这位小姐进行了******,现在,又对我实行了威胁恐吓。诉讼程序你要不要走?”他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经地说。

“你……”

“我们走。”顾青云拉着刘眉眉离开,大叔膛目。

尽管外面雨势并未渐消,刘眉眉还是跟着顾青云冲了出去,幸好上天眷顾,让她们成功的打到了的士。

她们坐在车里,司机透过后视镜神色怪异地看着她们:“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为了浪漫不要命,这么大的雨天怎么能出来跑,这是要生病的。”

“不是师傅,我……”

“师傅麻烦您开到一家服装店,她衣服都湿,女孩子着不得凉的。”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直到进了店,顾青云才尴尬地松开:“不好意思啊,我没意识到。”

刘眉眉摇头,慌忙低下头,头发挡住了她羞红了的脸。

其实不在意你牵了我的手,只想知道,你能牵多久。

不记得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仿佛有一天那么长,一天又仿佛有一个世纪一样,长得让人心觉疲累。

夏末的天气,实在反复无常,这座城市也喜欢嬉戏弄人。

当道路两旁的香樟撑着巨大的绿伞,阳光透过枝叶细碎地洒下来,地上满是斑驳的树影。刘眉眉坐在她们初识的咖啡厅里,低头拿着勺子百般聊赖地搅动着卡布奇诺。

“如果我们有缘分的话,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请允许我追你吧。”她一直没有忘记他站在更衣间外面说的话,那样的语气,实在认真。

她愣在里面,心里好像有一千万只小鹿在跑,慌张又有些窃喜。顾青云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紧张得走来走去:“其实我也觉得很唐突,我们刚认识,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是就是感觉喜欢很久了。她湿着身子莽莽撞撞地跑进咖啡厅,对着点咖啡的单子犹犹豫豫,面对赤裸裸的目光措手无策,连跟他跑开都是带着很茫然的样子,她还不知道都经历了些什么吧?

顾青云站得很直,对着一扇门说:“你说可不可以啊。”

“当然可以。”

“神经病!”

两扇更衣间的门同时打开了,顾青云看到自己对面青春痘横生的女生吓了一跳,刘眉眉探着脑袋看他,“扑哧”笑出了声。

而现在距离在服装店分手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是缘分尚浅还是缘分未到,这座城市竟然大得无法让两个人再次相遇吗?

刘眉眉叹了一口气,抬头时天上的云朵已经黑压压的沉下来了,空气也变得沉重,窗外狂风大作,刮得香樟不住的摇摇晃晃。想到上次的事情,刘眉眉赶紧结账,抓了包往外走。

“哎,是你!”有人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

她转身,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像是和上次一样突如其来的大雨,她们的相遇刻意而猝不及防。

年轻人的恋爱总是特别的炽热——游乐园,烛光晚餐,看电影,牵手,拥抱,接吻。刚毕业的刘眉眉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么一个人,陪她做那么多事,替她解决那么多问题,给她那么多浪漫。

接着,在经过顾青云的介绍下,刘眉眉在一家公司当起了模特,顾青云常常对着刘眉眉速写,刘眉眉问他:“如果我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爱情里面总是那么多敏感和不安全。

“太漂亮了反倒怕你不喜欢我了。”不正面回答却也带着浓浓的爱意。

刘眉眉知道,她遇对了人。爱情使她满面春风,她穿着很时髦的衣服,画着很精致的妆,走路曳曳生风。

灾祸也因此而来。下班的时间,刘眉眉在公司里等顾青云来接她,和她一样还没有离开的,是为她拍摄的小张。平时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太好,不算太坏,只是刚刚好。

刘眉眉万没有想到小张会对自己动黑手。——她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扯破喉咙喊救命,她的衣服被撕开,雪白的皮肤袒露出来,眼泪疯狂地往外涌。

可是没有人来,最后的防线被冲破。

地上殷红一片,染到她身上,触目惊心。她绝望地闭上眼睛那一刻,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然后是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一股力量将她拥进温暖的怀抱,无声地哭泣,颤颤发抖的人。

世界一片安静。

唯有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天际般地越来越近。

在医院里,她看着他,眼里像藏着一团化不开的雾,她苍白没血迹的脸着实令人心疼,她对他:“我们分手吧,我不配你。”

顾青云笑而不语,从口袋掏出一个锦盒:“那天那么晚去接你,只因为这个”他打开,戒指上的钻石在光的作用下发出耀眼的光,“眉眉,我们结婚吧,让我来养你。”

闭口不提你的伤害,爱情的最高境界是接受吧,可以去接受,意味着结婚吧。

有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身体不完美的女人,这大概是刘眉眉认为的最伟大的幸福。她以为她们将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刘眉眉嫁给顾青云不久,顾青云的工作越来越不顺,他常常喝很多酒回家,灵感匮乏的时候会对别人发脾气,虽然事后会很真诚地道歉,可是却从来不改。

到后来,顾青云彻底颓废,成为了失业人员,每天不是在家里喝得昏天地暗,就是带着几百块钱出去搓麻将。刘眉眉忍受不了,劝他好好找一份工作,他恼羞成怒,说她是克夫命。

结婚一年多,刘眉眉怀孕了,可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挺着身子给别人做零工。

十月怀胎,别人家生个孩子都是欢天喜地的,唯有她们家,乌烟瘴气。

当顾青云指着还没有起名字的顾玦大喊这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当年那个混蛋的杂种时,刘眉眉彻底绝望了,她偷偷做了亲子鉴定,在顾青云再次嚷嚷的时候,她狠狠地将百分之九十九的鉴定结果甩到了他,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凶狠。

顾玦。她就叫顾玦吧,一块有缺陷的美玉呢,因为你的妈妈不完美,因为你的爸爸不完美,因为你出生了这个家还是不完美,所以就叫顾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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